一聲又一聲的唸叨，殷沫沫臉上的淚水已經橫流，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的腦袋轟隆地一響，猛然回頭————
季風緩步走了進去，他也聽到了她的唸叨，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暗光，他一步上前，蹲在地上，目光與殷沫沫的對視，聲音莫名地有點冷，“既然後悔，那爲什麼要推她下去？”
殷沫沫猛然一愣，雙頰慘白一片，雙脣微微張着，沒有一絲血色，她的手，狠狠地攥得緊緊的，聲音極其艱難地，才從喉嚨裡溢了出來。
“我沒有………我沒有推她………我沒有！”
這句話，是蘇羽叫他來問的嗎？他不願意來見她？他心裡也認爲她是個毒婦嗎？
“你沒有？可是當時，樓梯上就你和舒恩小、姐，不是你推的，難不成她自己跳下來的？”
這話，怎麼也說不通啊。也就等於，殷沫沫簡直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我真的沒有推她。我真的沒有………季風，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
殷沫沫着急地辯解着，有點語無倫次，她的心亂成了一團，只想找個人來附和她，肯定她，讓她覺得好過一點。
“二少奶奶，我相信你有什麼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舒恩小、姐不可能自己跳下來，不是你推的，又是什麼呢？可能………你就是妒忌她肚子裡的孩子……怕她威脅到你的地位……….你不也曾經說過，她站在樓梯口的時候，你有衝動想要推她下去，一了百了嗎？”
季風的聲音很沉穩，又透着陰森，字字句句，像是逼供，又像是引、誘。
“我………我是這樣說過……。”
那天和蘇羽吵架的時候，她氣暈了頭，脫口而出的，她的心裡，沒有一分一秒是想過要害舒恩的孩子的啊。她真的沒有。
“但是………但是我………。”
“沒有但是。舒恩小、姐現在躺在手術室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二少很擔心，他希望二少奶奶能夠想清楚事實了再說話，他不想再對二少奶奶失望！”
蘇羽對她失望了？讓她想清楚事實？
可是她真的沒有做過……….她真的沒有做嗎？她似乎……記憶好像開始混亂了，不受她的控制一樣。
她猛然抱着腦袋，左右地搖晃着。
思緒分成了兩路，一路堅決地說着她沒有做錯，而另外一路，卻是在懷疑，她貌似真的做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腦海裡的聲音炸成了一團，她全身的神經都臨近崩潰的邊緣，抱着腦袋在地上坐着，整個人陷入了魔障一般的狀態。
季風的脣角微微地勾起，眼底卻突然染上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的聲音沉着了下來。“二少奶奶，你好好休息，二少現在在醫院陪着舒恩小、姐，他遲點會回來。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直到二少回來。”
一手搭在了殷沫沫的肩膀上，彷彿要給她力量，隨後，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