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殷沫沫撅着嘴,臉色極其難看地到樓下吃飯,坐椅子也只能坐半邊。雖然說蘇羽打得不重,可那巴掌也是實實在在地落到皮肉上的。
沒有內傷,外傷總是有的。
餐桌上,殷沫沫儘量收斂痛楚的神情,可一坐下,就禁不住地想要彈起來,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蘇羽脣角似有似無地勾着一抹笑意,烏黑的眸子深沉,沉不見底,相當淡定地吃着飯,絲毫不介意殷沫沫投向他的狠狠目光。
只有小羽沫眼巴巴地看着殷沫沫,盯了好一會兒,才仰着小臉,脆生生地道:“媽媽,你的小屁、屁也被打了嗎?”
噗——
殷沫沫正喝着一口湯,差點就要噴出來,被狠狠地一嗆,臉頰漲得通紅,咳嗽不住。
蘇羽脣角的笑意更深,卻是一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溫潤柔軟的嗓音一如既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咳咳咳………。”殷沫沫一手撫着胸口,一口惡狠狠地去推他的手。
明亮的眸子也噙着火光,瞪向這個沒皮沒臉的男人,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下手這麼狠,她至於被嘲笑嗎?
蘇羽卻宛若未聞一樣,依舊深情款款的模樣,一手暗自壓制住她的手,另外一手接過傭人遞上來的熱毛巾,輕輕地在她的脣邊擦拭着。
殷沫沫真的氣都氣不起來了,只能乾瞪眼。可寶貝女兒還在一邊等答案呢,殷沫沫稍稍平順了一下呼吸,才道:“小羽沫,你說什麼呢,媽媽沒什麼事啊。”
“那你爲什麼坐不穩啊?”小羽沫繼續說着,小小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像是在思索,“我記得,我每次不聽話,媽媽打我的小屁、屁,小羽沫痛痛,也是坐不穩。”
殷沫沫眼底的鬱悶尷尬齊齊涌現。
爲了在女兒面前維持她作爲媽媽的尊嚴和威信,她必須………
“媽媽怎麼會坐不穩呢,媽媽做的可穩了!”殷沫沫臉上維持着笑意,眉眼彎彎,脣角彎彎,一下子就坐穩了。
可,她的脣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又死死地壓制了回去。
小羽沫那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媽媽,沒有察覺什麼問題,才噢的一聲,自以爲很聰明地道:“也對,媽媽怎麼可能被打屁、屁呢,媽媽的媽媽又不在了,媽媽也沒有做錯事。”
在她的觀念裡,就只有做錯事請,而且必須是媽媽,才能打屁、屁。
殷沫沫立即點頭微笑。
蘇羽烏黑的眸子卻微微地眯了眯,動筷子爲小羽沫夾了道菜,脣角輕勾,低沉的嗓音狀似不經意地響起,“小羽沫,那如果媽媽做錯事,可媽媽的媽媽又不在,那可怎麼辦呢?”
“啊?”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小羽沫的雙眸瞪大,可思維一下子轉不回來,不知道怎麼回答。
殷沫沫倏地咬牙切齒,再次瞪向蘇羽,好不容易平息這個問題,他又想怎麼樣?她的尊嚴威信都要被他給毀了。
蘇羽斜斜地回視着她,那邪魅的笑意是滿滿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