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越過重重阻礙,來到司承傲身邊時,他果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而噙着一臉邪笑的司儒風,正得意洋洋的灌着席上其他的兄弟。
她上前,並不引人注意的容貌果然沒換來任何青睞的目光,也教她很輕易地、沒驚動任何人便將司承傲拖了下去。
國主因身體不適,由王后陪着回宮了,所有皇子臣子一下子放開,甩開拘束後,整個大堂變得像菜市場一樣熱鬧……不,他們儼然已經將這裡當成了青樓瓦院!
文武官員一反平日的斯文威嚴,抱着驚慌失措的婢女調/笑/非/禮的不在少數,沈含玉架着不被衆人留意的司承傲往外走,瞧見那些官員yin蕩猥、瑣的嘴臉,忍不住鄙夷的哼了哼——這般色膽包天的人也能做官?想來,初雲國是真的沒人了吧!
她吃力的穿梭在人羣中,一路免不了磕磕撞撞,有無禮得得官員甚至敢趾高氣揚的咒罵她,一點兒也不顧及她肩上正扶着的那人的身份……
很好,看得出來,司承傲不但備受兄弟的欺凌,甚至朝中爲臣的、狗眼看人低的官員也膽敢不將他放在眼裡,她咬牙,默默的記下辱罵過她的人……
卻不料,一抹瞎了狗眼的、搖搖晃晃的身軀攔住了她的去路,猥瑣的笑望她:“來……小姑娘,陪大人我玩玩……”
骯髒的手便要碰上她的臉,她厭惡的瞪視他,避開了他想要調戲非禮的手,好大的狗膽,好,她記下了!
待她安頓好司承傲後,她會立刻抄把菜刀來剁了那隻鹹豬手,他最好是醉得不省人事,這樣比較不會痛……
“老王啊,這種貨色你也要?”另一名yin笑着的男人也站了起來,吊着雙眼,不屑的打量着沈含玉黝黑的臉龐,嘲笑着調戲她的那名官員的眼光。
被人嘲笑,那人自然不樂意:“嘿,我說老鄭,這妞兒長得雖然一般,膚色也非常難看……”那隻祿山大爪毫無預兆的襲上沈含玉的胸口,她驚喘一聲,堪堪避過,卻還是讓那人碰到了她的衣料:“她的身材,可是沒得挑剔的哦!你瞧瞧……瞧瞧這裡的婢女,哪個有她這樣軟柔嬌媚的體態?胸兒圓潤,腰兒纖細,臀兒挺翹……嘿嘿嘿……”
他一邊淫笑一邊淌着口水,邪淫的雙眼更是肆無忌憚的流連在他描述過的這些部位上……
沈含玉冷冷的瞪視着那人,她是不知道她的體態有多軟柔嬌媚,但她知道,他會有怎樣的下場?
“老王,聽你這一說……嘿嘿,好像真的還不錯喲……”那叫老鄭的官員也色迷迷的湊了上來:“小姑娘,你看……是要陪王大人玩呢還是陪我玩呢?”
“哎呀,王大人鄭大人,原來你們在這裡啊!”一抹低沉醇厚的男聲驀地響在沈含玉身後:“你們兩位大人,真是讓冷拓一陣好找呢……”
沈含玉詫異的回頭,冷拓漂亮深邃的眸子笑吟吟的瞥了她一眼,帶着瞭然與揶揄的意味。這個人認出她來了,並且刻意趕過來爲她解圍嗎?
“是使官大人啊,來來來,我們先敬你一杯……”那兩人暫時放過了沈含玉,爭相巴過來與冷拓對飲。
沈含玉朝冷拓幾不可見的點點頭表示感謝,繼續艱難的扶扛着司承傲往外走,沿途用凌厲的眼光狠狠地記住了哪些人碰了她的手,哪些人摸了她的臀兒,哪些人動了她的腰……
終於與門外等候已久的司昱之匯合,他自她肩上卸去了幾乎壓散了她全身骨頭的重量。
爲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送司承傲回佈置在柳園的新房,而是去了南邊院子較爲僻靜的菊園,沈含玉幫助司昱之將司承傲的身子搬擡上軟榻後,脫力的癱坐在地板上:“累死我了——”
“我去打盆水來讓十七擦擦臉!”司昱之淡淡的瞥了眼她不雅的姿勢,轉身往外走去。
沈含玉累得連點頭的動作都完成不了,留着一口氣繼續喘,瞧着司昱之儒雅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才重重的、重重的喘息出聲。
休息了一陣,終於囤攢夠了扭頭的姿勢,她扭過腦袋看着榻上安靜沉睡過去的司承傲,想要擡手摸摸他因酒醉而漫在面上的豔麗無雙的紅霞,但雙臂肌肉因過度用力而不停地顫抖着,沈含玉緊盯着半擡起的痠痛胳膊,瞧着它們抖的好似秋風中的落葉,終於放棄的撇嘴:“沒有一點用——”
好渴!她還是先爬出去找杯水續命比較要緊。這裡沒有成羣的婢女,若喚了人來伺候,只怕會暴露了司承傲的蹤跡,所以,喝杯水,也要靠自己!
還得回到房間與小彩換過來,她脣角噙着詭異而期待的笑容——司儒風,但願你能想出一些新穎獨特的壞點子來,不要教我失望了!
她形似老嫗般,緩緩地挪出了房間,找水去也!而當房門輕輕闔上後,榻上原本該是熟睡的人,卻倏地張開了眼,清明凜冽的眼神沒有一絲醉意:“我沒有一點用?呵——你不是早知道了嗎?後悔了?只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爺——”寂靜的空間驟然多了一抹人影。
司承傲緩緩坐起身來,擡手阻止了那人想要扶他的動作:“那些人,都記住了嗎?”
“爺,屬下記得很清楚!”那人恭聲回道。
“好,你去吧!”司承傲沉沉說道,利眸閃着冷酷的光芒:“記住,我要他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