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你和安茜是什麼關係?”
安茜看上去是一個讓人無法討厭的女人,但是,她就該死的不喜歡她。
她不喜歡一個覬覦陸虞城的女人。
可是聽楊子豪的口氣,分明早就預料到一般,他和安茜是認識的,他們會不會——
“我和她沒什麼關係,充其量她只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人的關係有時候就是那麼微妙。你猜,他們老情人久別重逢,會幹點什麼?”楊子豪陰險的問。
很快尹流蘇的注意力被帶到了另一個問題上,發瘋似的誤入歧途。
饒是如此,她面容冷肅,定定的道:“你是故意在挑撥離間,楊子豪,我不會上當的。”
她的理智強於一般女人,楊子豪本來真的很懊惱,處心積慮,卻無法撼動她的石頭心腸。
但是,後來發現,他喜歡的不就是這種一臉清高,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倔強的要命的尹流蘇嗎?
最終楊子豪憤懣而無奈的抹一把臉,道:“尹流蘇,你太固執了,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的。我走了,再見。”
他留戀般的眼神落尹流蘇身上,久久未曾退開。
“楊子豪,你太自負了,你繼續做一些無謂無恥的事,只會增加我對你反感。”
一分一秒都不想呆下去的尹流蘇匆匆上了一輛停靠在站牌裡的公交車,徹底將他甩開。
她現在越發確定,安茜和楊子豪是勾結的。陸虞城前兩次之所以放過楊子豪,一定是因爲這層關係。
但是想通了這一點,那又如何?只能確定,陸虞城對前女友安茜是有情分的。
她恍恍惚惚的坐在塑料座位上,這種情分比陸虞城的那些有過肉/體之歡的緋聞女友更可怕。
之後的很長時間裡,尹流蘇一直沒有見過楊子豪。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太討人厭,得不到她的一絲好感和動容,他像是一陣輕煙似的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楊子豪佔據尹流蘇的生活比例是極小的一個部分,不能牽動過多的情緒,卻能膈應她,反覆的噁心他。
她卻不知,楊子豪的離開,纔是噩夢般糾纏的開始。
“姑娘,到站了。”
尹流蘇再次回神,是公交司機在催促,並且好心的提醒她,晚上一個女孩子出門挺危險的,注意安全。
下車後打了輛出租車,尹流蘇回到西雅別墅,牆上的鐘擺已經指向了十點。
陸虞城沒有回來。
一整天下來,她的胃裡飢腸轆轆,卻沒有任何進食的願望。
閉着眼睛,睡不着。
腦海裡總胡思亂想着,後腰又傳來了鈍痛,雙重壓力刺激着她。
和陸虞城的感情,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和楊子豪說的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她真的有些累了,追逐一個太陽般耀眼的男人,太累。
他們之間原本就不堅定,缺乏信任的感情,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轟然傾塌。
在這場戰役之中,她註定是輸家。
誰先愛上了誰,誰便註定付出的更多。
過了午夜十二點,她清晰的聽見樓下的開門聲。
沒有欣喜。
陸虞城這個點回來,發生點什麼,早就不止一次了。
臥室裡的燈暗着,陸虞城打開一盞幽暗的檯燈,發現尹流蘇睡着了,均勻的呼吸從她鼻息間傳來。
看着她柔和恬靜的面容,陸虞城俯下身,一個吻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脣瓣上。
尹流蘇卻像是觸電般的彈開,迅速的睜開眼睛。
從他身上,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個味道是誰的,毋庸置疑。
所以,至少,他們擁抱過了。
陸虞城不是一個喜歡解釋和道歉的男人,所以尹流蘇從未指望過。
“是我吵醒你了?”
陸虞城眼眸勾勾的,燈光下,魅惑又撩人。他的嗓音很沉,沙沙啞啞的,最是能觸動女人的琴絃。
“嗯,我困了。”
尹流蘇看了他一眼,緩緩收回視線。
“吃醋了?”
尹流蘇合上眼睛,違心的道:“原本就是我介入了你們。”
深夜中,似一聲淡淡的嘆息。
她雲淡風輕,陸虞城的臉卻一下子變得詭異莫測,眸光在眼眶裡的轉了轉後,他問:“去過醫院了嗎?”
她以爲,陸虞城至少會解釋幾句的,諸如,我找安茜不過是問點事情,後來我一直在工作。
解釋清楚,彙報完整,反而不像他。
“嗯。”
尹流蘇含含糊糊的應着,翻了一個身,背對着他。
陸虞城不甘被冷落,熱乎乎的氣息混合着濃郁紅酒的味道,糾纏了下來,密密匝匝的落在了她脖頸處。
她沉溺他的靠近,但不喜歡這種明顯帶着補償性質的歡愛。
得不到迴應的陸虞城,將她的身子強勢的翻了過來,只聽她發出一陣短促的呼疼聲,一雙黛眉皺成了一團,眼睛還是不願意睜開。
“怎麼了?”
陸虞城蹦着臉,神色緊張。
“沒事。”
尹流蘇再想要逃開,難了。
陸虞城眸光盯着她,下一秒,他掀開尹流蘇的睡衣,白皙光潔的後背上,有一塊紅的發紫的於痕,尤其觸目驚心。
“尹流蘇,這叫沒事?你這個蠢女人!”
他的怒火來的快,根本沒法控制。
“我是醫生,也是病人,我瞭解自己的身體。”尹流蘇在他愈加陰沉的目光下,淡淡又固執的說道。
陸虞城捕捉到了一抹賭氣的成分,“尹流蘇,你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比如——”
“沒有,我困了,想休息了。” шшш⊙ T Tκan⊙ c o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清冷的似一塊寒冷的石頭,又硬。
忽然,她有一種錯覺。陸虞城好像在期待着她問些什麼?卻又好像是錯覺。
良久,臥室裡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以及她清晰可聞平穩的心跳聲。
他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了。
尹流蘇閉着眼睛,迷迷糊糊間,竟睡着了。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刨開陸虞城的心看一看,究竟裝了些什麼。
但是沒過多久,陸虞城從暖融融的被褥裡將她撈了出來,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幹什麼?”
她含糊不清的說着。
他抱着她,像是孩子一般,放置於他的腿上。
他不語,允自來了一個九十度的直角翻動,尹流蘇整個人便身體朝下。
很奇怪的姿勢。
她稍微掙扎了一下,就被陸虞城喝道:“別動!”
是她所熟悉的命令式的口吻。
他雙臂間的力量,容不得她抗拒半分。
很快,她就知道了,因爲一股濃郁的酒精味道鑽入了鼻孔裡,瀰漫在了整個臥室之中。
陸虞城掀開她後背上的睡衣,或輕或重的揉按着腫脹的傷口。
他的力道適中,控制的極好。
相互之間,沒有別的交流了。
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欲/望在小肚子間晃動,躍躍欲試,身體稍稍僵硬了一下。
若說要發生點什麼,再正常不過。
陸虞城是個令她永遠都捉摸不透的人,每當她沉溺的時候,他會給予她一記當頭棒喝,每當她冷卻的時候,他又深情的對待她。
陸虞城,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相信,陸虞城和安茜之間,沒有任何肉/體上的糾纏。
只是,陸虞城什麼時候纔會給她一種她想要的安全感?
思緒悄無聲息的蔓延,白天糾纏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歸入了寧靜的夜色之中。
“尹流蘇,別胡思亂想,睡吧。”
入眠前,他摟着她,柔聲道。
夜色悽迷。
楊子豪回到自己的住所,單薄的身形在進門的一刻,突然頓住了。
他瞥見窗臺處,印着一條修長纖細的影子。
“怎麼回來了,進行的不順利嗎?”
他若有所思的問。
“物是人非。”
沒有點燈的客廳裡傳來了一記很好聽的女聲,此刻正夾雜着幾分惆悵和感慨。
“我認識的安茜姐姐可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你不是不甘心嗎,你不是很有自信嗎,不是對陸虞城志在必得嗎?短短一天,就要放棄了嗎?”
楊子豪毫不客氣的說道,一連用了數個反問,聽上去刺耳而咄咄逼人。
安茜卻沒有生氣,反而溫柔的道:“子豪,你一定是在那個女人那裡受了委屈吧,來,到姐姐這裡來。”
“不用了,我明天就離開。”
“爲什麼?難道你要放棄那個女人?你喜歡她,有十幾年了吧。”
“mk的樑輝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讓我……”楊子豪欲言又止,“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我自作主張了一些是i情,他的後臺很硬,我不想和他正面交鋒,先離開在說。”
“子豪,其實你離開,完全是因爲,即便陸虞城拋棄了尹流蘇,都得不到她吧?”
安茜一語點破。
楊子豪面色微微泛青,身體重重一沉。
安茜的眼睛似有一股穿透力,她修剪得宜的手指撫上楊子豪的肩膀,吐氣如蘭的道:“阿錚,女人就是這樣的,你可以先佔據她的身體,日日夜夜,天天年年,直到她習慣你的存在,你覺得,她還會捨得離開你嗎?”
安茜叫的是他的小名。
楊子豪的瞳孔在一瞬間劇烈的收縮着,心跳快的不可思議,有一個念頭似在不受控制的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