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溫熱而帶着酒氣的男性身體毫不遲疑的熨貼了上來。
緊接着她的脣瓣被大掌給捂住,低磁的男音從耳畔響起,“噓,輕點,你想把其他人都吵醒嗎?”
葉雯緩緩地安靜了下來,因爲她聽得很清楚,是杜一鳴的聲音,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慣用的輕佻情調,都讓葉雯分分鐘能辨認出來。
杜一鳴鬆開了她,藉着窗外的月色,葉雯將他的臉部輪廓盡收眼底,她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並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知曉她到陸家來做護理的事情,內心侷促又忐忑。
“你是什麼人?看上去挺年輕的,我們家新招來的女傭?”
杜一鳴仍舊擋在廚房的出口,高大的身形似一團陰影般的籠罩了下來,葉雯卻在此時鬆了一口氣,護住胸口,原來他沒有認出自己。
“是,杜少。”
葉雯輕聲應道,聲音中不乏發顫的成分,一副低眉順首的模樣,“麻煩請讓讓。”
杜一鳴心裡尚在嘀咕,怎麼這次潘素女士掉以輕心居然招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自從幾年前他父親杜志平勾搭過一個女幫傭之後,留在杜家的傭人基本五六十歲以上……不過都是一些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杜志平狗改不了吃屎,外面照樣彩旗飄飄。
在女人這一點上,杜一鳴自認爲做的比父親強多了,至少他沒有朝三暮四,家裡也沒有糟糠,玩的女人雖多,都是你情我願。
葉雯以爲自己順利過慣了,沒想到一個轉身皺眉,電光火石之間,她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臂,身體像是彈簧一樣,緊緊地扣在對方的懷中。
一瞬間呼吸亂了,心跳快了,身體不自覺地在顫抖。
“你幹什麼?”人在緊急關頭語氣和態度是自然而然的,葉雯怒視着對方。
湊的近了,杜一鳴瞳孔對準了焦距,方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張臉,以及一雙分外明亮的眼睛,好似黑夜中的星子那般耀眼,閃亮。
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小護士?”杜一鳴驚訝道,總的來說是喜大於驚。
葉雯已經準備放棄掙扎了,誰讓對方的視力那麼好,只是有點奇怪,杜一鳴閱女無數,怎麼就一下子就把她給認出來了,光線也不好,簡直太不科學了。
而她則不一樣,本來就知道是杜一鳴的家,一個年輕的高大男子,不作他想。
“你怎麼在我家?”杜一鳴此刻腦海中躍躍欲試,開始揣測她的各種想法和意圖。一想到她,舌頭上的傷口彷彿仍在絲絲作疼,記憶深刻。=
“你先鬆開我,我再回答。”
葉雯語塞,兩人的距離捱得太近了,胸肌與前腹之間重重地貼合,摩擦着,不禁有一種熱氣自中間冉冉升起,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皮膚變得敏感。
最最難以控制的是,葉雯腦海中不經意地浮現出那日在電梯裡兩人接吻,呸,人工呼吸的畫面。
雖然說他欺騙的行徑很是可恥,呼吸困難與羞惱並存,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有所悸動,只怪自己戀愛談的少,有些東西根本很難分清楚究竟是衝動,還是源自於初次心動或者初吻的感覺。
比如一個長得帥一點的陌生人親你,你羞惱是肯定的,但帥哥賞心悅目,你不至於覺得太吃虧,可若對象換做了一個乞丐,你定然分分鐘覺得噁心想吐。
而現在,旖旎縈繞在周圍。
杜一鳴知道是她,偏生攬得更緊,貼合的密不透風。他俯身,在她耳朵邊一下一下的吹着氣:“你不說,我就當你是故意來我家,接近我,居心不良,而且……”
那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脣瓣裡蹦出來,鑽入了耳膜之中,又癢又麻,葉雯的耳根子騰地變得通紅……脆弱的如同一個瓷娃娃,一碰即碎。
她現在完全沒有抵抗力,壓根兒找不到方向,且聽他繼續道:“你穿得那麼少,確定不是在蠱惑我?”
正如對方所言,葉雯穿了一件無袖的棉質睡衣,領口稍稍有些大,但不至於太露。也許從杜一鳴居高臨下的角度,能看出一些領口的端倪來,葉雯大驚失色,可黑燈瞎火的,對方會不會在虛張聲勢?忽悠她來着!
杜一鳴是個混跡美女圈子裡的高手,三兩句話,單蠢的葉雯便節節敗退,好不容易理智稍稍爬了一點上來,艱難的擠出了幾句話:“你……你少污衊我,我是臨時來照顧潘素女士的護士。”
似找到了一些感覺和調理,她道:“而且,我事先並不知道僱主是你們家,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來,省的杜公子誤解我對你有所企圖。請你馬上鬆開我,否則你信不信我馬上喊人,把你媽給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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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小護士!”
本來覺得像她這種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挺好戲弄的,從青澀初吻中便可以知曉。杜一鳴泡妞之前有一個雷打不動的原則,不喜歡碰沒有那啥的……總之還哭哭啼啼的總之找女朋友人自然是有閱歷的好,見多識廣,善解人意。
葉雯絕對是很單純的女孩子,他的鼻子和感覺靈着呢!
“趕快鬆開我,如果你不想潘素女士發現的話!”
這話說的,怎麼跟偷/情做賊似的,葉雯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杜一鳴眉梢挑起,笑眯眯的道:“好啊,你有本事就喊,反正我不吃虧!”
“你——”葉雯低估了對方無賴程度,這種事情鬧大了,(本來沒事都會被說成有事)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是不怕,可對她就不一樣了,除了潘素,別墅旁邊還住着別的下人,人多嘴雜,他們肯定異口同聲的認爲是她不知廉恥的勾/引杜一鳴……人言可畏!
對方就是看準了,所以纔敢肆無忌憚。
上次的事情她已經很委屈難受了,偏偏又碰到杜一鳴,一股子酸意涌在胸口,漸漸地瀰漫出來,她的罵聲中染上了哭腔:“杜一鳴,你憑什麼欺負我!你有什麼資格,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我不是你的玩具!請你對我尊重一點,我對你們上流社會公子哥的遊戲不懂,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爲什麼那麼難……”
杜一鳴感覺情況不妙,怎麼好端端的哭了?
葉雯的眼淚跟珠子似的,吧噠吧噠一顆顆滾落在了他的胸臆之間,穿透襯衫印入皮膚之中,涼涼的。
他急急忙忙道:“你別哭啊,本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可葉雯就是睜着眼睛,任憑晶瑩滾落,悄無聲息。
偏偏外面的光線折射在她眼睛裡,眼淚似特寫,着實明顯,杜一鳴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他一貫裡和女人胡來了,一時沒了輕重。少爺的架子擺的足,不好隨隨便便的示弱,饒是上次有了道歉之心,潛意識裡的自尊心作祟,一直拖着拖着。
葉雯和他曾經的女人都不同,她對他沒有任何的企圖,特別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所以就更想去逗弄一番,明知道這種行爲過分吧,偏偏忍不住條件反射的做了。
葉雯哭的更洶涌了,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沒辦法控制那股委屈,身體異常的激動,連杜一鳴什麼時候鬆開她都不知道,只記得對方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並且說了許多道歉的話。
你罵了小孩子,然後小孩子委屈,這個時候你若道歉,更加的刺激着她洶涌的淚液。
眼下的葉雯就是這樣。
她壓抑的太久,把杜一鳴放心上的太久,一旦對方沒有達到預期的形象,而且背道而馳,她整個人就會變得矛盾,糾結,痛苦。
她必須承認,自己對杜一鳴的感情是特殊的,但是不是愛情呢,很難說。
之後的相處,讓她根本產生不了多餘的情感。
葉雯哭的差不多的時候,快速地跑回了房間,好在潘素後半夜睡的挺死,沒有打內線電話過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
躺在杜家小房間的牀上,葉雯想的挺多的。其實杜一鳴絕非那種徹底的壞蛋,否則他剛剛大可以佔她的便宜,而不會因爲自己的眼淚變得惶恐,說明他良知未泯。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於葉雯是,於杜一鳴也是。
杜一鳴後悔着呢,頭一次遇到玻璃心的女孩,他還沒怎麼着呢是吧!所以說,實踐再一次證明,處不能碰,不能碰!
他將腦袋塞入了枕頭裡,矇頭大睡。
第二天,儘管葉雯用熱水敷了眼睛,仍看得出腫脹的痕跡。她頂着這幅面容,恭恭敬敬的跟潘素辭職,尋了一個藉口,潘素聽了她的原因,也沒有爲難。
中午不到的光景,就有同事來接葉雯的班。
今天是週末,杜公子睡的日上三竿,主要是被小護士一折騰,後半夜怎麼睡都睡不着,凌晨的時候才眯着了會兒。
他假裝漫不經心地繞到了潘素的房間,看到穿着護士服的女人明顯大了一個號子,又高又壯的,他奇道,咦,人呢?
潘素一眼就看到了他,“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