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城信誓旦旦的道,眼眸中迸發出所謂王者的霸氣來,彷彿有他在,就能遮風避雨,擋住所有的危險。
“嗯。”
尹流蘇用力的點點頭,情不自禁的擁抱住他。
因爲陸虞城的無畏,她心中坦然多了,若是順利最好,若是出現任何狀況,她有信心可以和陸虞城一起面對,榮辱與共,禍福相依。
想通了這些,尹流蘇鬱結多日的心情,終於破冰後一掃陰霾,重新獲得了勇氣,發出真心的笑容。
以前,那麼多磨難都挺過來了,更何況是現在呢?
那輛企圖謀殺的黑色大衆找到了,司機是被收買的,其他多餘的線索查不到了。
若誠心想對付一個人,自然會有千百種辦法,一味的保護和防禦太被動,必須主動出擊,才能出奇制勝,一勞永逸。
陸虞城輕撫着她的發頂,似有若無的婆娑着,嘴裡卻是冰冷的吐道:“放心吧,這次我會讓這些躲在暗處的老鼠付出慘痛的代價!”
“嗯。”
尹流蘇點點頭,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堅定不移的相信他。
兩個人膩歪在一起快兩天的時間,他們呆在西雅別墅裡什麼地方都不去,都說婚禮前新娘新郎不能見面,她想,反正是二婚,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
尹流蘇完全想不出矜持爲何物,他們瘋/狂又浪漫的做/愛,臥室,浴室,廚房,客廳,書房,陽臺……只要他能想到的,可以做到的,通通嘗試了一遍。
她一次次的配合他,雙雙漂浮於九天之巔,遨遊在波瀾詭異的雲層之中,相愛的時光短暫又漫長,痛苦中恍惚帶着無盡的甜蜜。
她想她是瘋了,這麼胡來簡直是對兩個人的身體不負責任,但是,放縱一回,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他們願意,幾近荒唐。
翌日的早晨,陽光大好,似乎爲這對眷侶在祝賀。
樹葉在光線下折射成金黃的顏色,道路上,整個城市裡都透着秋天的氛圍。
婚禮地點選在城西的休斯大教堂,這地方位置不是位於市中心,周圍居民較少,教堂剛剛落成沒幾年,因此裝潢的富麗奢華,當初是一個法國人出資建造的,屬於私人所有,建築風格則有一些偏巴洛克等的浪漫混合風格,在一方空曠的土地上,顯得神聖而美麗。
在教堂裡面舉行過婚禮的夫妻有很多,與身份背景無關,只要他們足夠相愛。尹流蘇並沒有爲此而感到不適,陸虞城選擇這個地方,自有他的道理,她無條件的支持。
豪華的婚車整齊劃一的一路從市區的主街上行駛,坐在其中的尹流蘇忽然有一種古時候十里紅妝,鑼鼓喧天的感覺。
安慶市所有的人都知道陸虞城和尹流蘇結婚了,比起三年前的悽悽慘慘無人知,陸虞城做到了,他給予她前所未有的隆重,正式,呵護,疼愛以及榮耀。
街道兩邊是無數的市民,他們或羨慕或嫉妒或看熱鬧的目光,滿足了尹流蘇的虛榮,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是不虛榮的,說不在乎,那是假話。
半小時後,車隊宛如一條長龍一般在教堂門口排隊。
四周圍着不少的吃瓜羣衆和記者媒體,以及穿着西裝戴着墨鏡和便攜性通話耳機的保鏢混雜其中,隱約有一種人頭攢動,萬人空巷的錯覺。
鞭炮與禮花齊鳴,響亮的煙花在朗朗白日裡,幾乎看不見顏色,隱隱有白色和灰色的煙霧在上空盤旋。
柔軟的紅毯長長的鋪到了第一輛主婚車前,副駕駛車門打開後,一道頎長的身形挺俊的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激起了現場女觀衆的熱血沸騰,心跳加速。
陸虞城着一襲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寬肩窄腰,雙腿修長,五官容貌更稱得是丰神俊朗,星眸瀲灩,俊美叢生。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白色,顏值高的人,果然什麼顏色都能鎮住。
舉手投足中,只覺氣場震撼,目中無人的狂傲天下。
他繞了一個圈,來到另一端的後座,打開門,在新娘出現的那一刻,他冷峻的神情忽地似春風化雨一般柔和,他的柔情只展示給一個女人,他的眼中也只有一個女人。
新娘的柔荑輕覆在陸虞城大掌之上,白色的裙襬,柔軟纖細的腰肢,白的快要從鏡頭前溢出來的雪膚下,是一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蛋,白璧無瑕,清麗無雙,笑容似冰山上盛開的雪蓮花般清淡高雅,純潔寧靜。
極簡的婚紗出自名家特別訂製,抹胸的設計勾勒出凹凸的線條以及漂亮的兩汪鎖骨,中間是一條散發着奪目藍光的鑽石項鍊,與耳釘交相輝映,耀眼無比。
令人窒息的天鵝頸,氣質油然而生,頓覺整個人超凡脫俗,猶如仙女下凡。
雙手交握的一瞬間,氣氛達到了最高峰,無數道閃光燈亮起,喀嚓喀嚓的拍照者不絕於耳,不乏其中的熱議和尖叫聲,場面十分喧鬧。
尹流蘇的心情無疑是激動的,這樣的場景,無數次出現在少女時代的夢裡,和陸虞城頭婚的兩年裡,幾乎連做夢都不敢想,呼吸都是疼的,今日卻實現了願望。
“小心。”
她的鞋跟很高,可即便如此,陸虞城攙扶着她的手心,二人步行在紅毯之上,她依舊差了他小半個頭。
在繽紛的禮花與無數彩色氣球的翻飛中,尹流蘇提着裙襬,緩緩前行。
伴娘和伴郎緊跟其後,待所有人進入之後,教堂的大門應聲關閉,場外維持秩序的保鏢有條不紊的將吃瓜羣衆和媒體記者給驅散開了,漸漸地,周圍稀稀疏疏,冷冷清清,橫豎看不到裡面,自然沒幾個傻逼留下來湊熱鬧。
教堂內,寬敞明亮,純白的主色調,莊嚴而神聖。
一排排長凳上,坐着熟悉的親朋好友,雖談不上高朋滿座,對尹流蘇來說,已是足夠了,她不需要太多陌生的恭維和客套,只需要真摯的祝福。
有第一醫院的同事,陸家這邊的親戚,陸虞城的合作伙伴和朋友。
婚禮進行曲在此時悠揚的響起,飄蕩和音繞在高闊的教堂內。
在這個完美的日子裡,她就站在大門口,由兩位美麗的伴娘簇擁着,陸虞城不緊不慢地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前,等待着他的新娘,他的眼中隱隱閃着期待的波光。
正對面的高臺,神父穿着黑色袍子,脖子上佩戴十字架,戴着一副圓溜溜的眼鏡,手中拿着一本黑色的本子,面容肅穆。
熟悉的旋律讓人心悸神搖,精神恍惚。
“請新娘入場。”
司儀在旁脆喊了一聲後,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注視着陽光傾斜進來的拱形大門前。
尹流蘇兩頰升溫,在現場指揮的指引下,一步步的靠近。
這是西式的婚禮,自然是按照國外的那一套。
她正想着,一般新娘子好像都是由父親挽着手上前交付於新郎手上,可是……尹建國那個撿回半條命瘋瘋癲癲的樣子,唉,尹流蘇前兩天去看他的時候,發覺從前的怨氣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唏噓。
如今,她的處境似乎有些尷尬。
突然,一道身形出現在她面前,她眸光微微發怔。
是周霆琛。
他有着五十歲男性的帥氣穩重,儒雅滄桑的眼眸下,陰鷙之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容,瞳孔處發自內心的展顏。
周霆琛穿着極爲正式,即便在這種場合中,在陸虞城一人鶴立雞羣中,仍舊在閃光,氣場絲毫不弱。
衆人紛紛在暗自揣測周霆琛的身份,他爲何代替了尹建國父親的位置,這個人究竟是誰?
尹流蘇望着他,甜美的脣瓣微微綻開一抹含蓄的笑,眼底是感動,因爲理解而感動。
陸虞城一直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在意什麼。
她將手伸入周霆琛的臂彎之間,一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前行,不禁充滿了勇氣。
“你今天很美。”
周霆琛誇讚道,語氣深沉而外放。眼中的諱莫和動容,不知道是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女人,恍若要與此重疊,但明顯的發現,兩者之間的差別。
“謝謝。”
一直到兩人走到了紅毯的中間,沒有進行任何的交流。神聖的時刻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陸虞城離她越來越近,他依舊冷酷的面容笑容內斂的凝望着她,那快要溢出來的情意,所有人都能感覺的到。
周霆琛份量極重的將她的手交託給陸虞城,後者欣然接過。
尹流蘇舉着她的這一聲爸爸,說不說,喊不喊,已經沒什麼必要了。有些人認識很多年,未必真正瞭解,有些人明明才見了很短的時間,便可以明白對方所想。
周霆琛,謝謝你能來。
陸虞城再次挽住她的手,二人舉步來到神父面前,恭恭敬敬姿勢標準的站立着。
神父先是照本宣科的唸了一些前言和禱告,當然他還是擡頭時,聲情並茂的闡述比較生動一些,尹流蘇當時的心情是激動澎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