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是威脅我嗎?”沈之帆勉強找回了點氣勢,倔強的擡起頭。他印象中的白景瑞頂多是可惡可恨,什麼時候讓人感覺到了危險?
白景瑞陰沉着臉,冷哼一聲,“沈之帆,這麼多年的市長我不是白當的,如果要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是很容易的,你要不要試試看?”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白景瑞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
不知道爲什麼,沈之帆潛意識裡就是相信白景瑞乾的出來這事,因爲他對白景瑞始終抱有敵意。他的額頭上不禁沁出一層薄汗,手心裡也是溫熱的一片,他打算破釜沉舟道:“白景瑞,你不要太得意,你以爲我會怕你嗎,我現在就要去找穎婷。”說完,腳步迅速的邁了開去。
白景瑞目光變得陰鷙起來,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是小宋嗎?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市長您嚴重了,替您辦事是我的榮幸。”電話那頭聲音恭敬誠惶誠恐。
“這樣吧,你現在去我的辦公室。”白景瑞想了一想,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裡說,還是當面的好。
“行,我馬上就到。”
白景瑞口中的小宋是s市三個副市長中最有野心和最有心機的,本來白景瑞屬意的下一任市長人選是莫庭,只可惜人家根本志不在此況且一個小小的副市長他還不曾放在眼裡。半路殺出的沈之帆是個隱患,另一個是個不會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書呆子難當大任,思來想去唯有小宋,人聰明能幹,處事圓滑,年輕人嘛有些城府是好事情,相信過幾年他一定會有所作爲的。依自己在上面的人際關係,力保他成爲下一任市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白景瑞邊走邊思考,只要自己和小宋達成了一致,就等於鋪好了後路。至於沈之帆,他只能無奈嘆息一聲,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來搗亂。爲了穎疏和穎婷,他和沈之玲之間的糾葛絕不能讓沈之帆翻出來,好不容易風平浪靜,不知道又會掀出怎麼樣的驚濤駭浪!
……
原來父親把她調到教育局就是爲了防止沈之帆對自己吐露實情,確保他們不會太過接近!穎疏出了市政廳,並沒有去教育局報道。從小到大,她都是努力參照着父親的期望去學習,去考試,去工作,她自以爲自己做的完美,在父親眼裡會是一個值得驕傲的女兒,可是,到了現在,她心中的信念搖搖欲墜,還有什麼理由去教育局。父親一直給她鋪路,安排舒適優異的工作,這一切竟讓她覺得厭惡起來。
手機裡響起了鋼琴般的卡農鈴聲,優雅抒情。頭頂是火熱的陽光,柏油馬路曬的發燙,她卻完全沒有感到一絲熱意。
穎疏木然的按下通話鍵,“喂,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司慕川,他怎麼會知道?是父親告訴他的,還是碰巧?穎疏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在xx路上。”
沒過多久,司慕川的邁巴赫出現在馬路上,他按了兩聲喇叭,穎疏方被驚醒,右側的車門已經打開,她動作遲緩的上了車。
司慕川看了一眼她精神恍惚的樣子,巴掌大的臉頰上淌着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薄汗,眼神卻顯得空洞無神,與平素裡鎮定自若優雅從容截然不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靠着後座側坐,目光流連與窗外稀疏的樹蔭以及商鋪玻璃窗裡陳列的商品,究竟有沒有走心就不得而知了。司慕川緩緩發動了車子,車速開的很慢,白穎疏的思緒流淌的也慢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來了個緊急剎車,穎疏被微微一振,恍然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這是哪兒?”
往周圍環顧了一圈,景物有些陌生,她是土生土長的s市人,還有自己不認識的地方?
“郊區的一片湖。”司慕川解開安全帶,從車裡走了出去。
穎疏四處打量,這裡是一片空曠的田野,依稀可以看見遠處的公路,以及幾戶零零星星的人家。她倒是十分佩服司慕川的車技以及財大氣粗的特質,居然將邁巴赫開到了一條窄小的泥巴路上,幸虧不是下雨天。
眼前有一個好幾畝大的湖,旁邊有幾顆柳樹,在徐徐吹來的微風中,輕挪搖擺。湖水是碧綠的顏色,不時地的有調皮的蜻蜓掠過湖面,驚起一陣陣的漣漪,又或是水裡的動物。大概是周圍的綠色植物太茂盛,溫度明顯沒有市區裡的高。
“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司慕川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穎疏深深的呼了一口大自然的空氣,腦袋裡透明的好像碧藍的天空,朵朵的白雲,暫時忘卻了煩心事。“嗯。”她低低的應了一聲,繞着湖的邊緣散步。
“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偶然發現的,有時候我喜歡一個人看湖,或者是海。”面對空曠的環境,司慕川不禁心境寬闊起來,眉宇間難得放鬆的舒緩,不禁脫口而出。直到白穎疏轉過身來,與他的目光相交。
他幽藍色的眸子此刻淡的如淡藍的天空,有一種穎疏從未看到過的寧靜安和,目光單純的好像一個鄰家小男孩。在接觸她目光的片刻後,寧靜和安和一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幽藍深邃。
“你一定很孤單吧!”不知道爲什麼,穎疏脫口而出,她想,司慕川能有今天的成就,應該是朋友多人緣好,但是,從他的眼裡分明看到了冷寂的感覺。爲什麼,難道有她在身邊他還會孤單嗎?
“說什麼傻話?”他一把攬過她的腰,穎疏慢慢的靠在他的肩頭,感受着他似有若無的呼吸,“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覺得父親會把家裡的隱私告訴司慕川,即便司慕川即將成爲他女兒的丈夫。
“我問你你會說嗎?”他輕輕的笑着問。
司慕川沒有用老套的‘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而是用了反問的語氣。穎疏反倒是不知所措,就快成爲夫妻了,但是這種事情能夠告訴他嗎?司慕川如果知道了會對父親是什麼樣的看法,會鄙視會看不起嗎?雖然她自己本身比較矛盾,卻並不願意讓別人對父親產生非議,破壞她的形象。
她嘴裡的話在喉間徘徊了許久,卻聽到司慕川帶着玩笑似的說道:“如果你不願意讓我知道,而怕我誤會且正在編織什麼信服的理由,那就不用說了。”
穎疏忙擡起了頭,試着從他的眸中發現一絲生氣,結果很平靜,一點都沒有。
“那我不說了。”他簡直是她肚子裡的蟲子,甚至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總是快她一步知道,從來都不用費力的解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從來不復雜。
“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忽然,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穎疏見他態度比較嚴肅,點點頭,“什麼要求?”
“今晚我來找你怎麼樣?”他俊臉含着笑,潤澤的脣微彎,一臉的戲謔。
“找你個頭!”穎疏不自覺爆了粗口,說完後自己都詫異了,好像是辦公室某一人的經典臺詞,整天的模仿周星馳,她自問自己罵人都是不帶髒字的文明用語,竟粗俗起來了!不過,對付司慕川這個超級大色狼,唯有爆粗口才可以表達她的態度。到現在雙腿之間還隱隱犯疼,一讓他得逞就沒完沒了。想到這裡,不禁惡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寒芒如刀子。
司慕川腦海中自動浮現了她昨晚在他身下嫵媚綻放的情景,那銷魂緊緻的滋味讓他流連忘返,不禁周身燥熱起來,卻聽見穎疏催促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無奈只能壓下一股邪火,眸光幽冷而陰鷙:結婚是嗎?是僞裝的太久的緣故,他怎麼忘了,他本身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好。”
回去的路上,穎疏的心情平靜了很多,心中有了思量。她應該包容父親,父親年輕時候對母親犯的錯誤,做女兒的哪裡來的資格追究和責怪他?無論怎麼說,她和穎婷是父親撫養長大的,富足的生活,優異的壞境,良好的教育……她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父親賜予的……
“一起去吧。”到了別墅門口,穎疏下車時說道,到了飯點,沒理由不去吃飯。況且今天晚上一定很熱鬧,凌哲修的父母會來作客,關於穎婷和凌哲修的婚期。她自然關心,穎婷的婚期就是她的婚期啊!
司慕川劍眉挑起,戲謔的道:“怎麼,你的意思是邀請我今晚留下來嗎?”雙頰的笑顏逐漸擴大,得天獨厚的臉龐邪魅而迷人。
“你——”腦子裡除了這件事情還有沒有別的?她頓時氣結。司慕川適可而止的收斂了玩笑,“逗你的,我還有些文件沒有簽字,必須趕回公司去。”
穎疏一聽到他說工作的事情,不由得焦急起來,難道是因爲自己而耽誤他的工作了嗎?她催促道:“那好吧,你趕緊回去!”
在她的目光下,司慕川快速的發動了車,黑色的邁巴赫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