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要聽我的話,不要想逃跑或者是哭鬧,否則我真的會把你丟到海里給淹死,聽到了沒?”
微微眼珠子水盈盈的盯着她,點點頭、小模樣委屈的不像話。想哭卻不能哭出來,她害怕,她不知道壞阿姨到底想幹什麼,她好想爸爸媽媽啊……嗚嗚……
祁允樂總算滿意了,這個小女孩果然是她的剋星,不行,她必須快點把她解決了,否則遲早被她給逃了。誰曾想到從機場出來這麼一點點時間,小傢伙就已經找到了交警幫忙,如果她再晚到一步,不就讓她逃另外,前功盡棄了。
既然已經走出第一步,就不要心軟,司慕川肯定把她恨上了,即便她現在老老實實的把微微交到他們的手上,司慕川不見得會對自己網開一面。
祁允樂心中思慮良久,最終狠下心來。
……
幾個小時之後,祁允樂帶着微微出了c市市區,來到一個相對人口稀少,甚至是有些落後的小鎮上,並且住進了一間簡陋的小旅館。
祁允樂綁架微微是一時衝動,根本沒有什麼詳細的計劃和打算,完全是隨心所欲……直到目前她漸漸投入到壞人、綁架拐賣者的角色中去,並且開始冷靜的思考了起來,未免司慕川他們很快找到,她特意把微微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樣,一頭黑色的長髮在微微敢怒不敢言的委屈中強行剪去,喬裝改扮之後,她用的是臨時作假的身份證,似乎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一天的折騰,微微很累了。
小臉上帶着乾涸的淚跡沉沉地熟睡了過去,祁允樂一見小傢伙安靜了,心裡緊繃着的弦鬆弛了下來,如果再和這個小傢伙多相處幾天,她的壽命恐怕都會減短。
“喂?”安靜的房間裡,她的手機鈴聲不耐煩地響了起來,祁允樂緊張了一下下,側過臉觀察,微微只是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嘟囔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緊接着祁允樂迅速地接起電話。
“請問是安小姐嗎?我是和你談交易的小何,貨到了嗎?”
“到了,什麼地方交易?”祁允樂瞬間覺得自己變聰明瞭,從小金枝玉葉的她,身邊接觸的都是一些名流世家集團公子,青年才俊,她可以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什麼都不懂,人情世故,社會的險惡……好像一夕之間忽然成長了,並且逐漸在演變誠一個名副其實的壞人。
“那價格方面,女娃的話可能……”對方在電話裡含糊其詞,百般爲難的語氣。
“價格就按你說的辦。”
見賣主安小姐如此爽快,小何心裡偷着樂,東拉西扯了會兒,爲自己的討價還價找一些藉口和理由,使對方能夠信服。祁允樂和對方談妥了地點之後,極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夜裡,祁允樂睡得很不踏實,一夜睜眼到了天明。
門鈴準時的響起,祁允樂沒有換衣服,直接就這麼起來了,帶上了墨鏡去開門,回頭看了一眼,小傢伙還沒有睡醒。
賊眉鼠眼的小何帶着一對看上去曬得黝黑的中年農村夫婦走了進來,祁允樂手往鼻子處扇了扇,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不乾不淨的樣子,一股子鄉土的味道就讓她受不了。
小何跑過來殷勤的說了會兒話,她也是似聽非聽的。那對中年夫婦走到牀前,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牀上的女娃娃,粉雕玉琢細皮嫩肉的,城裡的娃娃長得就是好看。中年夫婦暗自納悶了,這麼漂亮的女娃娃,她的親身父母怎麼捨得賣了呢?
他們面面相覷:這個女娃子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
他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小何,花了三萬塊錢,可不能買個有病的娃,兩夫妻結婚二十多年一直沒有娃兒,鄉下人麼,年收入低,攢了多年的錢,全砸在這事上了,不管男孩女孩,能抱一個健健康康回來的就好。
小何摸了摸鼻子,問:“安小姐,你這孩子到底有沒有其他的病啊?你看這兩口子家裡條件也不怎麼好,要是攤上一個……”
實際上小何根本沒有一點做好人的意思,他作爲一箇中間人,交易成功就好,其他的萬事大吉,他的主要目的是從中多扣下一點錢,多賺取一點中間費。小何兩隻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啊轉,精光一閃而過,“安小姐,你看這個價錢咱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貪得無厭!
面對這種人,祁允樂簡直倒足了胃口,就是有這種拐賣人口的人渣,纔會有那麼多的孩子離開親身父母的懷抱,骨肉分離。祁允樂明白這個道理,卻完全沒有一點兒慚愧內疚感,好像這件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本來就是司慕川和白穎疏愧對與她,傷害她,她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嚐嚐那種求不得,痛苦的感受。
“你們放心,她很健康,錢我不要你們的——”
小何一聽不收錢,難道真的讓他走上狗屎運了,幸好那對夫婦聽不懂普通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這下錢不是都落入了他的口袋裡……哈哈……
“前提是你們馬上把人領走,永遠不要讓我再看見她,聽懂了嗎?”祁允樂對人販子小何明顯的不耐煩,小何哪裡會看不出來,他推斷八成這小女孩是安小姐丈夫的私生女,否則依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豈會在乎區區幾萬塊?果不其然,安小姐一副厭惡的神情,他手裡拐賣的小孩子少說也有幾十個,理由更是五花八門,各不相同。
“好好好,聽安小姐的。”
小何笑眯眯的,一副狗腿樣,和中年夫婦嘰裡咕嚕一通鳥語之後,昏睡中的微微就被他們給抱走了。
看着微微那毫無防備的側顏,祁允樂硬是狠下心來不讓自己的視線黏在她身上。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司慕川,這是你欠我的!
祁允樂的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成功的報復了司慕川和白穎疏,可是心裡並沒有預期中想象的那麼暢快淋漓,反而有一種極大的空虛。
她蹲在小窗前,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雙臂抱住雙膝,將整張臉深深地埋入期間。
……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祁允樂恍恍惚惚地聽見了,身體疲軟的厲害,軟綿綿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有人在敲門嗎?
她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敲門聲仍在繼續。
“允樂?你在嗎?”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嗎?
“允樂,快開門!”緊接着又是一段近乎劇烈的砸門聲,伴隨着某種躁動的因素。
好像是哥哥的聲音?祁允樂的目光渙散,沒有什麼焦點。思考與反應比平時遲鈍了好幾分,哥哥來幹什麼,是來找那個小傢伙嗎,他會站在哪一邊?
“咚!”的重重一下,門被狠狠地砸開了。
“允樂,你怎麼了?”祁允安破門而入,看到的就是祁允樂癱坐在地上的情景,神情呆滯,毫無精神,一副被風霜摧殘過境的樣子。他三兩步衝到了她的面前,擔心焦慮溢於言表。
祁允安風塵僕僕的趕來,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找到祁允樂,希望可以阻止她那些瘋狂的念頭。他好後悔,他只顧着自己的黯然神傷,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妹妹甚至比他更傷心更難過,被司慕川當衆退婚,不但失去喜歡的男人,更是顏面無光,努力設法挽留,冠上了死纏爛打的名聲。
現在說什麼都爲時已晚,他仔細的查看了一下,祁允樂衣冠完整,身上沒有一點受到傷害的痕跡,“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微微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祁允樂擡起頭,目光恢復了一絲焦點,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哥祁允安,突然“哇”的一聲“哥!”撲到了他的身上哭喊了起來。
祁允安原本欲責怪的話語頓時堵在了喉嚨裡,她始終是自己的妹妹,在他眼裡始終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妹妹做錯了事,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有責任。這一次她一定是吃了虧,否則怎麼會哭的那麼傷心,祁允安的心軟了下來。
他任由祁允樂在自己懷中失聲痛哭,把那些壓抑的沉悶的不滿的痛苦和委屈悉數發泄,直到她有些累了,哭不動了,才抽噎着止住。哭過之後,她的腦袋變得清醒起來,紅腫的雙眼不敢直視祁允安,顫顫的道:“哥,你都知道了……”
“哭完了?”祁允安一臉眉頭深鎖,“哭完了就給我清醒振作起來,司慕川滿世界地在找微微,你把人藏哪裡去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允樂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每件事情前能不能先考慮一下後果?”
“夠了哥,我不想聽!”
祁允樂固執地捂住了耳朵,乾脆閉上眼睛。她知道祁允安說的都對,可是怎麼辦呢,她就是不理智,她就是不成熟,她就是幹了一件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允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