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的廚藝不好,我還是隨便找一家餐館吧。”
莫庭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吃,然後我回家再稍微吃一點。”
深入接觸,穎疏完全體會到了莫庭的扭扭捏捏和囉囉嗦嗦,她無奈的說:“別讓你爺爺等久了,他們反而要把罪過算到我的頭上來。”
話說重了,莫庭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g市的天似乎已經有入秋的節奏,不知道s市是否還是酷暑難耐?穎疏靜靜的漫步在公園的石子路上,她並未有飢餓感,索性慢吞吞地散起了步。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原來是颳了東風。
此刻她穿着一件寬鬆的短袖,手臂不免感到涼涼的。總覺得身體哪兒哪兒不舒服,又說不上來。也許是這段日子過得太平靜和安逸,讓她不懂得居安思危,忘記那些潛在的威脅。
腦後涼涼的,一種被人監視着的彆扭感襲來。
白穎疏停下了腳步,轉身四顧,良好的視力又發揮了它的作用,環顧一圈,果然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公園裡打太極的老頭子,跳排舞的老太太和大媽,以及四處玩耍的孩童們……和平時一模一樣的場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欠缺與補充。
她嗤笑了一聲,居然變得疑神疑鬼起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的白穎疏每天都隨身帶着防狼電棍藏在寬鬆的褲子口袋裡,有了多次被綁架的經驗,她不敢掉以輕心。原本被大家恭維慣了,沒有覺得自己過分的漂亮,誰知道這幾個月大概是調養和照顧的太好了,反而氣色紅潤了不少,保持着如二八少女的身段,以及美麗而由內置外散發着女性的魅力,清純如天使的美好氣質,精緻飽滿的五官,時常會不自覺吸引男人的目光。每日搭訕的男人不在少數,穎疏禮貌的拒絕,但難免有一些死皮賴臉的,她挺了挺肚子,稱自己是孕婦,那人就悻悻的走開了。
有時候她覺得外表是浮雲,爲什麼所有的人都那麼膚淺。那當然,如果不是她那一張美麗迷人的臉蛋,莫庭怎麼會在青年時將她牢牢的記在心上,從此念念不忘。換成一張普通而毫無特色的臉,或許他就沒有那麼死心塌地義無反顧了。
走回小區的公寓時,要經過一條僻靜的道。
穎疏摸了摸口袋中的防狼電棍,心中多了幾分底氣。走着走着,察覺到身後似有腳步聲緊緊跟着,她快則快,她慢則慢。
此刻,天已經大片的暗了下來,無雲,暗沉的天預示着明天也許是個陰天。
而暗黑的夜裡,兩邊的路燈照的並不真切,路人幾乎沒有什麼行人。月黑風高,是個充滿着犯罪與危險的夜晚。
後腦勺涼涼的,一股被獵物死死盯住的感覺讓穎疏窒息般的難受。
突然,一個大掌按在了她的肩上,穎疏腦中突突的炸開了鍋,噼裡啪啦的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同時取出防狼電棍,按下開關,高高的舉起。
是一個相貌猥瑣的年輕男人,滿身的酒氣,他的鹹豬手如今仍舊色迷迷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光明正大的吃着豆腐,穎疏胃裡一陣翻滾噁心,每天盡是這種色狼!
她毫不猶豫的實打實的打在了色狼身上,“啊……”那人是藉着酒勁色心大起,尤其是無人的道上最適合佔便宜,壯着酒膽前來調戲。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是有所防備的,直愣愣的被電棍打中。
防狼電棍和警棍的功能不遑多讓,穎疏一下按到了最大。那人被電的連連哀嚎,全身顫抖的發出慘叫。
穎疏眼中只有厭惡,沒有同情。面對這種社會的人渣,下起手來絲毫不必心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見色狼跪倒在地上,穎疏快速地離開現場。相信那幾下對方應該得到教訓了,以後約莫不敢如此大膽了。
但是,那種涼涼的讓她有點發麻的感覺並未消失。穎疏頭皮發麻的一路疾步快走,想要擺脫這種感覺。
……
“媽的,臭娘們!”那人乾脆坐在了地上歇歇力,方纔那娘們用的是電棍吧,到現在他還全身無力,肩上痠麻不已。
他早就注意這個女人很多天了,長得真叫一個漂亮,皮膚白身段也好,這種級別的純天然美女哪那麼容易遇到。每天都有一瘸的男人和她一起散步,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還可惜了好幾天呢。今天他喝了點酒,趕巧碰到這女人一個人走路,趁着月黑風高,壯着酒膽,便上前打起了主意搭訕,實際上就是調戲。
真是大意失荊州啊!他連連感嘆,“下一次,下一次,老子一定要上了你!”嘴裡吐着酒後的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剛纔你用那隻手碰了她?”
一個低沉壓抑的男聲出現在他身後,他感覺身後涼涼的,完全沒走心,仍舊坐在地上,轉了個身,擡頭,是一個長得很高大的還長相挺出色的男人。靠,一個男人長得那麼高那麼好看幹嘛?分明是來刺激他們這種矮窮銼的。
“管你什麼事,難道你也看上那娘們了?嘿嘿,看不出來你也好這口……”說到後來他的話越來越露骨粗俗,不堪入耳。
他上方高大的男子,深邃的五官被額前的碎髮遮住,頭頂上投下來的路燈,將他的身形拉的極長,幽藍色的眸子如一團跳躍的幽暗火光,暗紅色的脣邊揚着一抹邪肆而又攝人的笑意。
那人看得竟渾身發怵起來,淫。蕩的笑容漸漸沒了下文。
“好像是右手。”男人自顧自說着,色狼兄喉嚨裡咯噔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膽怯的問:“你想怎麼樣?”
來者不善的樣子,色狼兄心生懼意,有了逃跑的衝動。能跑他當然就腳底抹油跑的快了,剛纔被電棍還電的暈暈乎乎四肢無力呢,那來的力氣跑?
他看到他脣邊的笑意滲的慌,簡直讓他毛骨悚然。
“啊——痛——”撕心裂肺的一陣哀號在寂靜無人的小道上響起,帶着幾分徹骨的疼痛和悽慘。
色狼兄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跪在地上,連哀求聲都發不出來,死死的按住受傷的右手,居然被對方一下子折斷了骨頭,疼得他眼淚鼻涕直流,簡直比死還痛苦……淚眼婆娑的色狼兄不禁後悔連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紅顏禍水!
女人都是紅顏禍水,他再也不看漂亮的女人了!
司慕川取出口袋中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掌心,然後一個擡手扔進了垃圾桶中。真是不堪一擊的廢物,即便是他司慕川不要了的女人,也不允許其他男人膽敢肖想她!後果是令他們所承受不起的!
包括莫庭。
莫家是吧,以爲逃到g市來,他就會畏懼了嗎?司慕川嘴角咧開一絲譏誚的弧度,眼睛微眯,不可能!
他緩緩地仰視,視線落在了白穎疏房間的窗戶上,默默唸到:白穎疏,你休想擺脫我!
與其說是決心,不如說是一種靜默的強大的詛咒。
可笑,莫庭以爲讓彭起俊那個笨蛋來監視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騙過彭起俊那個笨蛋,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司慕川來到g市找到白穎疏和莫庭已經兩天了,他秘而不發,隱而不動。親眼目睹着這兩人親密的互動,他們相處時的談笑風生,他按捺住殺了莫庭的衝動,天知道他內心瘋狂的嫉妒和仇恨的怒火,這對狗男女,還有她肚子裡的孽種……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之所以按兵不動,他必須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然後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眼前,就讓他們享受一下最後的時光,以及……最後的晚餐!
從此他們的世界將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因爲司慕川決不允許有人比他幸福,不允許她在別人的懷裡享受着一家三口的家庭溫馨。
如果說莫庭的愛是無私是包容,那麼司慕川的愛就是絕對佔有和毀滅。同樣的熱烈的愛,卻有天壤之別,表達方式更是截然不同。
直到白穎疏房間的燈暗了,司慕川才離開。
……
今天晚上的白穎疏,睡得極不踏實。
剛纔莫庭給她打了電話,她沒有告訴莫庭遇到了色狼,免得他擔心,再者她自己不是完美地解決了色狼?
到了房間裡,心裡纔沒有那麼發虛。
難道是馬上要見莫庭的家裡人,她緊張了嗎?因爲之前司慕川沒有家人的關係,她沒有經歷過見家長的手足無措階段,現在終於是緊張起來了嗎?
她至今記得司慕川說過他的母親好像在醫院裡,不知道是不是騙人的?
對了,她怎麼忘了沈之玲的日記本,這段時間安逸的生活,竟讓她忘了這一樁重要的事情,明天,她得問問莫庭看,日記本是否從s市帶回來。
懷着不安、焦慮等矛盾的心情,白穎疏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