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嘴角露出自嘲的嗤笑,淚水滑進了嘴裡,苦澀的不像話。
一切的美好,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原來那天晚上的男人是冷肖,原來一切都是在自我欺騙,她爲何總是在自欺欺人呢。
陶安然倒在牀上,無神的望着天花板,冷肖的警告還在耳邊迴響着,那晚的事還在腦海迴盪。
冷肖已經變成了惡魔,他已經回不去從前那個對她百般呵護的哥哥了。
不管怎樣,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不想再回頭,就算堅持的最後會體無完膚,她也想堅持下去。
離開冷肖,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纔不用再去面對所謂的事實真相,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媽媽自殺是否真的因爲冷肖。
逃吧,逃離冷肖。
陸澤天,他是她最好的選擇逃離冷肖的人,何況……陸氏集團跟冷氏集團,權力財力都相當,這是她可以堅持下去的強大後盾,她想,只要堅持,一定會有好的未來。
陶安然沉醉在無盡的期待中,期待中夾帶着對冷肖的恐懼,不知不覺,睏意席捲而來,她便沉沉的睡下去,陷入無盡的夢魘裡……
而她額頭的傷口,血已經凝聚了,可額頭卻露出一道傷疤,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她不心疼……
深更半夜,陶安然還在熟睡中,房門卻被輕輕的推開了,還衣着黑色西裝的冷肖走進來,手裡還拿着一瓶消毒水跟幾片白色膠布,走到牀邊,依着陶安然旁邊坐下。
昏暗的燈光,還是能看到陶安然額頭上的傷疤,那道傷疤深深的刺痛冷肖的心。
他伸出手,輕輕的觸碰着陶安然額頭上的傷疤,不敢很重的碰,只是輕輕的拂過,“爲什麼要這般倔強?你難道看不到我一直在忍耐嗎?還是你一定要讓我們彼此憎恨?”
看着陶安然的臉,便想起了她小時候,他們關係很親密,她簡直是他的跟屁蟲,每天都喜歡跟在後面。
陶安然小時候特別調皮,不小心摔倒了,膝蓋給磕破了,她一聲也不吭也不哭,就這麼強忍着,直到被發現她摔倒有傷口。
還記得她那會說的一句話:“這是我自己摔
倒的,我不能哭不能鬧,我會自己承擔自己造成的後果。”
小小年紀的她,卻已經會說出這樣的話,纔會讓他更加對她疼愛。
這小丫頭就是外表看起來柔弱,骨子裡卻帶着傲氣的人。
冷肖深深嘆了口,拿出一根棉籤,佔了一些消毒水,輕輕的塗在陶安然的額頭上。
只見睡夢中的她蹙起了眉頭,傷口該是很疼的……他便更加輕了手,希望不要弄疼她。
一舉一動都顯得很溫柔,消毒完她的傷口,然後將膠布貼在她的傷口上,不想她的額頭上留下傷疤,明明是一張精緻好看的臉……
“呼。”睡夢中的陶安然,輾轉着身體,睡的很沉,一點兒沒感覺到有人給她清洗額頭上的傷口。
冷肖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
他們彼此沒有憎恨,沒有任何仇視對方的心情,還如從前那樣兄妹般友好的相處。
多麼希望是這樣,可……爲什麼彼此再也回不到從前……
次日。
陶安然沉沉的睡了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幾天太累的原因,她昨晚竟是一夜沒怎麼做噩夢,睡得很熟,也睡得特別的安心。
不過,昨晚額頭撞到的地方,還是能感覺到疼。
陶安然不由得從牀上爬起來,走向梳妝檯,看着鏡子上的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疤了,沒有了血跡,看起來除了有一道疤痕外,其他地方都是乾乾淨淨的。
陶安然覺得奇怪了,昨晚她似乎並沒有去處理過傷口,因爲太疼不想去理會,所以纔想趕緊睡覺忘記傷口的疼。
可……現在看起來又有些奇怪了,怎麼會這樣子呢?
難道昨晚有誰來給她處理傷口?難道是……冷肖?
叩叩叩……
在陶安然覺得納悶的時候,徐叔在門外輕輕的敲着,“小姐,起來吃早餐了。”
陶安然回了神,輕應:“嗯,我一會就下去。”
於是,陶安然趕緊的去洗漱,然後匆匆的就準備下樓去。
徐叔剛好忙完走到樓梯口,陶安然匆匆的就追了上去,“徐叔。”
“小姐。”徐叔回頭,看到陶安然頭上有傷口,不由得蹙起眉頭,“小姐,你的額頭怎麼了?”
陶安然下意識揚起手摸了下額頭,臉上有難色,“額,昨晚起牀上廁所,不小心撞到了。”
“啊,這麼不小心,我去拿醫藥箱給你處理。”徐叔準備去拿醫藥箱。
陶安然立馬阻止道:“沒事,徐叔,不用麻煩了,沒什麼事的。”
“可是。”
“真的不用了。”陶安然淡淡一笑,掩飾了過去,問:“對了,徐叔,我記得你在冷家帶了好多年了吧?我跟媽媽到冷家的時候,好像你就已經在了。”
“是啊,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吧。”徐叔輕鬆的說。
“哦,那徐叔啊,我能不能問你一些事。”陶安然若有所思的問。
明明心裡有個聲音在阻止,不要再繼續問了。
不是說好了逃離冷肖,以前發生過的事都不再去介意了嗎?
“嗯,可以啊。”徐叔說。
“那個,徐叔啊,我就是想知道,我媽媽當年爲什麼自殺呢?因爲那會我還小,不太記事,而且我……”也許當年真的隱瞞了一些事呢?陶安然的心跳在加速着。
可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徐叔的臉色突然就變了,而且很着急的說:“啊,小姐,我不能陪你再聊了,今天採購的一些海鮮還沒有讓廚房那邊處理呢,那可是從歐洲那邊空運過來的,我得去看看才行。”
匆匆的一句話,徐叔一刻也沒多停留,就這樣提步走了。
陶安然看得愕然,想要追上去的,但是徐叔已經跑掉了。
但是從徐叔的臉色看,陶安然突然醒悟到,當年果然是發生了一些事……
至此,陶安然已經變得六神無主,慢吞吞的才下到樓下。
當看到冷肖,這才猛然的回神。
猶豫再三,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坐在餐椅上,畢竟徐叔在,她不能表露太多。
冷肖坐在那兒拿着報紙,報紙擋住了他的臉。
陶安然看不到此刻他是什麼表情,心思有些亂。
沉默,他們就這樣繼續保持沉默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