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言玉猛地站起來,一雙眼睛充滿血絲,憤怒的看着米小白,聲音努力表現的鎮定,但是還帶着一點壓抑的顫音:“既然如此,你更應該知道……如果他還活着,他不出現是因爲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他死了……我決不允許你爲了所謂的心願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可是……”米小白眼眶紅了紅,“我好想他,我想盡早得到他的消息。”
石言玉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你想他,可是你要有理智。時間會證明一切。”
“石頭哥哥,你聽我說,我不是在胡亂猜測發瘋,我是有依據的!”米小白舉着手,急忙解釋道,“那個綁架我的人明顯不想傷害我,還有你看我的手腕,今天綁架我的人竟然會給我用軟布綁手,連個印子都沒有,而且我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躺在破毛毯上,哪個綁架犯會這麼貼心?還有還有,我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他是炎瑾瑜!他是的!”
“小白!”石言玉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憤怒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明天,回國!不要讓我用強,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考慮現在就把你綁起來!”
米小白驚恐的後退一步,但又重新挺起胸脯,眼中有些瘋狂之意:“希望就在眼前!我不會走!無論是報仇,還是讓瑾瑜回來,我都要儘早結束這件事!”
石言玉徹底憤怒了,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米小白的手腕,將她拉扯到眼前,然後拖着她走向電話機,撥了一個內線快捷號:“齊修!拿繩子來小白房間!”
“石頭哥哥!”米小白掙脫不開,哀求道,“別讓我走,這可能是唯一得到瑾瑜消息的機會!”
門被大力的打開,齊修快速走進來,看到這種情況,爲難道:“少爺,是要把小白小姐綁起來嗎?”
石言玉沉沉的點點頭。
齊修建議道:“要不把小白小姐看管起來就行了吧,繩子綁着會很難受吧。”
石言玉嚴厲的瞪了齊修一眼:“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
“是!”
齊修應聲上來綁米小白,米小白髮狂掙脫:“不!石頭哥哥!石言玉!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石言玉!不要讓我恨你!”
石言玉眸子間都是黯淡之色,望着米小白:“小白,委屈你一晚上,回去之後我會跟你道歉。”
米小白趁石言玉分神,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然後撞開齊修,轉身跑到桌子旁。
石言玉看了看手腕上細小的牙印,皺了皺眉,望向米小白:“不要這樣,用強可能會傷到你,反正你也不可能跑掉……”
石言玉的話戛然而止,米小白轉過身,手裡是一把水果刀。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下來:“石頭哥哥,不要逼我。”
石言玉震驚道:“你想做什麼?!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瘋了!”
米小白搖搖頭,痛苦道:“我受夠了,我不想永遠被人安排自己的命運了……你們都說爲我好,一個兩個都瞞着我,什麼都不告訴我,到頭來,我過的一點也不好……我失去了摯愛,充滿無盡的愧疚和思念,這種生活讓我生不如死,我甚至想,也許我永遠留在冥島,甚至當時慕青火沒有救我,讓我直接死掉,都比現在這種結果要好,總是告訴我理智,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理智了,我的命在我自己手裡握着,我現在就想按照直覺辦事,所以,誰阻止我都不可以!”
石言玉望着米小白感覺心痛不已。
米小白將水果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苦笑道:“我知道這一刀死不了,但我想,石頭哥哥不可能看着我傷害自己吧。”
石言玉望着米小白良久,似乎想將她看穿似的,眼中的光芒倏然冷卻下去,然後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疲憊道:“你說的對,刀收起來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米小白垂下眼眸:“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對我的關心和喜歡……我這麼做,傷害的是關心我的人。”
“你的命運確實該你自己做主……我也很自私。”石言玉搖搖頭,彷彿突然沒有力氣一般,原本高大挺拔的身材都似乎都有些佝僂了,他轉過身走向門口,聲音極度低沉,“好好休息吧,明天要出發去港口,可能要起很早。”
然後帶上齊修,轉身離開。
“卡啦——”
刀子落在地上,米小白癱坐在地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嘴脣,眼神晃了晃——還有一件事情她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她今天醒過來之後,感覺嘴脣上有些冰涼的氣息……那氣息,和炎瑾瑜很像。
她沒有發瘋吧?那不是幻覺吧……
……
石言玉回到房間,將桌子上剩的紅酒倒了一杯出來,一口灌下。
齊修皺眉看着石言玉:“少爺,我可以偷偷潛入小白小姐房間,把她綁起來,明天送回去。”
“不用了。”石言玉淡聲道,“隨她去吧。”
齊修一怔:“少爺決定不管小白小姐的事情了?”
“怎麼管?”石言玉又灌下一杯酒,“他只會越來越恨我。”
“可是……”
“齊修。”石言玉突然揪住齊修的衣袖,眼中閃過一抹慌張,“那個人真的可能是炎瑾瑜對吧,他的這種行爲是想讓我管住小白,不讓她涉險對吧?他確實還活着對吧?畢竟,他當時說過,他這次的計劃縝密非常,要將所有障礙掃清,所以他不能那麼容易死的對吧?”
齊修尷尬道:“找不到屍體的確說不通,但是……也沒有活着的道理啊,除非他打地洞鑽了出去,否則我們親眼看着他隨着燈塔崩塌了,怎麼會沒了呢?”
石言玉苦笑一聲:“算了,不管是死是活,對我來都沒有意義了……小白再也不會接受我了,不是嗎?要不是伊麗莎白打亂了我們原本隱瞞小白的計劃,我有時候覺得,炎瑾瑜這次的事情,是連我都算計進去了——我在小白那裡,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