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業安嘶吼道:“不用你管,許應茹!假惺惺的女人。”
許應茹臉色蒼白的笑了笑,擡頭看着米業安:“業安,殺人償命,犯錯要改,你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幅模樣?”
米業安憤怒的語言都有些錯亂道:“你養的好女兒!你是不是知道一切?!我早就知道你從沒有一天心思在我身上,我恨你!許應茹!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我看了噁心。”
“看着我噁心……”
許應茹將衣服和東西一一展示給米業安看完,然後放在一個包包裡,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以後也不會再來,讓你看到我了。”
米業安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轉而再次嘶吼道:“你這個白眼狼的女人!這麼多年餵給你的飯還不如喂一條狗。”
米小白聽着米業安的惡言惡語,氣的去拉許應茹,讓她不要理這條瘋狗,沒想到一向溫柔軟弱的許應茹這次卻很固執,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和話交代完才肯離開。
米小白無奈,退後一步,也許十七年的夫妻感情,還是能夠讓人有一點留戀?
許應茹繼續溫柔道:“無論你覺得這麼多年爲我付出了多少,無論你覺得值不值得,都過去了,你殺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殺了我的丈夫,殺了小白的父親,而今,小白把你親手送入獄中,也算是兩清了,今後我們便是毫不相干的人了。”
米業安一愣:“你什麼意思?許應茹?”
“我已經拜託黃律師幫我提起了離婚訴訟。”許應茹淡淡道,“你很快就會看到那份文件,獄警很快就會讓你簽字的。”
“離婚訴訟?”米業安狂妄的大笑,“你以爲我會簽字?我不會!我告訴你許應茹,你生是我米業安的人,死是我米業安的鬼,你爲我生過輝輝,你身上永遠有我米業安的痕跡!”
許應茹搖了搖頭:“如果你不想籤那就算了,程序還是會繼續走的,至於輝輝……”
許應茹頓了頓:“我會將他撫養到成年,你安心就是了,只願他從今以後可以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要像你一樣,成爲那樣陰險惡毒的男人。”
說完,沉默的對米小白道:“小白,媽媽想說的已經說完了,拜託你把這些衣服讓人轉交給他,不要讓他太受罪,我和他夫妻一場,這場孽緣,也緣止於此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米小白立即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你放心。”
米業安看到許應茹轉頭,忽然急了:“許應茹,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緣止於此,什麼叫做再也不想看到我了!你瘋了吧?!我是輝輝的親生父親,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男人!”
許應茹沒有理米業安,轉身。
“許應茹!你怎麼這麼狠的心?!”眼看着許應茹要離開,米業安突然帶着哭腔,尖叫道,“我到底爲什麼殺了桑敬信,我到底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你真的不明白?!你真的不清楚?!”
米小白頓住腳步,驚訝的回頭看着米業安:“你願意承認你的殺人動機了?!”
許應茹拉住米小白:“不要聽他說了,我們走吧。”
米小白想了想,點點頭:“好。”
“是求而不得的愛情!”米業安忽然跳上桌子,猛烈地拍着探望的玻璃,大叫道,“自始至終,你從沒有看到過我!因爲桑敬信,你從來沒有看到過我!許應茹!我那麼愛你,我那麼喜歡你,你明明知道,你明明懂得,可是你爲什麼永遠不肯接受我,永遠不肯來到我的身邊?!我到底哪裡差?!我到底哪裡不如那個廚子?!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竟然還是說桑敬信是你最愛的男人?!你有沒有心?!你看着表面柔柔弱弱,可是你是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
許應茹背對着米業安,肩膀開始一聳一聳的,有眼淚落下:“所以你就可以殺了敬信,讓他那樣悲慘地死去,所以你就可以虐待小白,把小白當做你攀龍附鳳的工具,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打人罵人,讓我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讓你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米業安愣愣道,“如果你不是心裡一直藏着那個男人,我會動你一根毫毛嗎?你生病、你傷心,你所有所有的情緒都是爲了那個男人,或者爲了和那個男人的孩子,你的心裡什麼時候有過我?!什麼時候真正愛過我,當我是你的丈夫,你只是把我當做幫你還債,幫你養育女兒的工具!”
“因爲我早就知道那個爆炸案和你有關係!”許應茹痛哭道,“我和你認識二十多年,在一起生活十七年,我怎麼會不瞭解你的性格,怎麼會不瞭解你的內心?!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爲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米小白瞪大眼睛,驚訝的看着母親,米露露和米輝輝也不可置信的樣子,當然,這裡面表現的最不可置信的是米業安:“你早就知道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可能,你看我落魄了,竟然敢說這樣的話,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許應茹苦笑一聲,轉過身重新走到米業安面前,隔着玻璃深深地望着他:“從十七年前,我帶着小白被人追債,你跑過來要接走我們母女開始……業安,雖然因爲敬信,我一直過着單純簡單的生活,你們也一直說我笨,但是我並不傻……就算你和敬信是最好的朋友,你對我們的照顧也超出了一個朋友的範疇……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夫人病重,也不知道你們並未離婚,我想你對小白那麼好,對我那麼好,我也走投無路,應該學會開始新的生活……”
米業安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既然你知道是我做的,怎麼可能還會嫁給我?”
“因爲那個時候我只是以爲你是因爲失誤害死了敬信,想要順水推舟……可是隻是因爲我的猶豫,你便暴露出兇狠的真面目,我不得不越來越懷疑你是故意謀殺……”許應茹泣不成聲,“我本來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但是……業安,我從不喜歡恩怨掛在嘴上,但是你知道嗎?我恨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