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40 我想好好愛那麼一個女孩,她讓我衝動
凌楓推開她同時奪過她手裡他的居家上衣,眼神無處不是冰冷,以冷笑的嘴角開腔,“哪天晚上?你用卑鄙手段差點讓我死掉的那天晚上?”
鍾卿一臉煞白,臉色極差無比地咬着下脣。
“是我做錯了,”鍾卿精神漂亮的一張臉很蒼白,癡迷注視他的美麗眼睛開始泛紅洽。
漸漸地就哭了出來,伸手輕輕扯住男人冷硬的腰間皮帶,“可是兩年過去了,還不夠你生氣嗎?我以爲你們男人對那種事來者不拒,何況都已經發生了……”
凌風仰起腦袋狠閉一下深重的眼眸,長腿一挪,那隻女人手從腰間滑落,他好像才能喘口氣鈐。
凌銳的五官上沒有顯見情緒,也不穿居家上衣了,打開衣櫃拿了迷彩服短袖套上,衣襬扎進褲子裡,藏青色刑警制服褲下面,一雙黑色凌厲的軍靴。
鍾卿見他轉身,立刻張開雙臂攔住他在門口,“我道歉行嗎,我不該提那晚上的事。”
男人的冷漠視線看向別處,刀削般的側臉,拒她在千里之外。
鍾卿慌了,眼淚在眼圈裡匯聚,她覺得她這樣的女人不會哭,可是爲他哭過多少次?記不清了。
望着眼前這張癡迷許多年的英俊逼人的輪廓,在他身邊守着他由年輕氣盛到現在的剛毅錚錚。
從前,他們不是這樣的,他會對她露出最男孩的單純笑容,成功破案從危險裡逃生,他會笑着拍拍她的肩,激動時會抱着她轉圈。
可是她不滿足,不要當他的兄弟,心底一直有個聲音,要做他的女人。這個聲音到後面漸漸局面失控,瘋狂佔據她的理智。
瘋狂了,卻離他越來越遠了,如同現在,面對面站着,他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對峙幾分鐘,凌楓疲倦了似的。
修長手指按住青筋凸起的太陽穴,“別弄到朋友都沒得做的地步,鍾卿,在我眼裡,你不是那種會背地裡擠兌別人的幼稚女人,你變成這樣我很失望。今天你在,我當面警告你,別動她!再有下一次,我不會管你是誰你老子是誰!”
鍾卿冷笑了出來,“告狀告的挺快的,我以爲是多聰明的角色,高估她了。”
凌楓正眼看她,“你這樣的行爲沒有意思,在我眼裡很愚蠢。”
“你在我面前這樣維護她?”鍾卿哭着笑出聲來。
盯着他的眼眸,蜜色的臉變得凌厲:“我在你身邊默默地這麼多年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用男人的目光看我一眼?我不想當警察,不愛拼命破案槍林彈雨,爲了你我都做到了,我也愛白皙的膚色,保養得很好看的手,可我想和你並肩站立。她莫語冬是個什麼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倒是便宜佔盡想接替她姐姐顧綿在你心中的位置?滾蛋!”
凌楓緊皺眉心,五官一瞬變冷鷙,“非要我說出最難聽的話?oK,該滾的是你,你做再多我不愛你。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別讓不愛不喜歡變成徹頭徹尾的討厭!她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我不用向你言明,沒有兩年前的那個晚上,我早就和她在一起了,事情發生了也沒關係,我還是要和她在一起,時間長短的問題。你拿你爸來壓我,向凌家施壓,你儘管放馬,我從不是顧及頗多的男人,急了,什麼都不要!”
“你……”鍾卿一臉花容失色,他很少說這些傷人至深的話。
“怎麼了小兩口吵吵嚷嚷的?”
門外,張玲穿着圍兜拿着鍋鏟急匆匆衝進來,沒看清任何情形首先指着自己兒子,“小楓你怎麼回事?!把卿卿弄哭做什麼?混蛋小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卿卿,別哭,跟阿姨說怎麼啦?”
鍾卿手指抹眼淚,哭得很傷心。
張玲臉色更不好,凌厲眼神直逼兒子,又要開腔,凌楓一把將母親往門外推。
“小楓!你……”張玲還想強勢,可是看到兒子眉宇間的戾氣,突然沒了聲音,被他懾人的氣場震住。
她平日裡咄咄逼人,那也是兒子睜隻眼閉隻眼,兒子一旦真正生氣,張玲也是怕的。
房門被男人長腿一腳揣上。
鍾卿不自覺的抖了兩抖,凌楓側對她站直,特別高大的身軀壓迫感太強,他低沉的語氣卻平靜了,“別再跟我媽一唱一和,在我眼裡都是唱戲,我冷笑着看。我什麼性格你清楚,無所謂時無所謂,話不多不代表這雙眼睛也是瞎的,不說出來是給足面子,在我這裡,沒有得寸進尺這四個字。鍾卿,最後說一遍,你再濃烈的愛我消受不起,心就那麼大,一點位置給了別人了。你是個好女人,值得更好的對待,不要在我這裡執迷不悟。言盡於此。”
他說完轉身就走,乾脆利落的沒有絲毫猶豫。
鍾卿聽見冰冷的關門聲,身體被抽空了一樣倒在地毯上。
長髮纏住臉上的淚,鍾卿捂着心口,一寸一寸緊緊捂住,就算是他身邊的一條狗,這麼多年啊,噓寒問暖,共同生死,他當真就冷漠至此嗎?還是,於他而言,不愛的,也不給一絲一毫憐惜?
鍾卿腦海裡浮現那個叫莫語冬的女孩臉,因爲她年輕?因爲她長的柔弱?從前的顧綿也是瘦瘦小小,一看就需要人關懷呵護,是不是他就喜歡這類小鳥依人型的?
鍾卿始終認爲,凌楓現在對這個莫語冬斷不了心思,只是在她身上找顧綿的影子,她不相信凌楓真的愛上那姓莫的了,與自己相比,莫語冬連佳色都算不上,憑什麼?!
就算是竹籃打水也打了這麼多年,她不要到頭來一場空!
………
凌楓大步走到樓梯口被一雙手拽住。
他沒甩開,也沒轉身,一雙無底的眼眸目視前方。
身後張玲剋制着怒氣,“小楓,回房,跟卿卿道歉。”
凌楓手臂一扭,用了功夫的力度,張玲被甩得急退後兩步,扶着欄杆高貴的臉上一陣紅白,“讓你對她好點好點!這話我說過多少次?人家一個女孩子對你死心塌地你到底哪裡不滿足?媽看中的女孩兒不會錯,媽都是爲了你……”
“媽,我累了。”
張玲一怔,住了口。
凌楓用側臉對母親,不願意轉身,輕輕笑了似的,“明明十三多歲,卻好像活了六十多年,又長又累。每回您讓我回這個家,我要靜靜思考四到五分鐘,回家啊,那麼幸福的事,爲什麼我臉上會出現悲傷?”
張玲繃着臉,緊蹙紋過的細眉。
凌楓轉身看母親,薄脣勾得那麼淺,哪裡都在笑,除了眼睛。
他問生他養育他的這個女人,“您需要我對鍾卿好一點還是對鍾振海這個高級官員的千金好一點?”
“小楓!”
張玲一臉難看,掃了眼臥室那邊,壓低聲音,“媽是爲了什麼?嘔心瀝血你不理解,你爸也不理解!我不指望你爸了,你得想想,你爸至今還出不來,小楓,人不能只爲自己活,卿卿怎麼了就讓你看不上眼?那個莫什麼的,一根頭髮比得上人家卿卿?結婚過日子,不是你看着喜歡就能當飯吃的,你三十多不小了,媽認爲你能理解,生在咱們這樣的家庭,講究的是個門當戶對!”
凌楓看着窗外的夜,冷笑的嘴角不掩飾,“您要門當戶對我可以一輩子單着,反正三十多年都過來了,指不定哪天辦案一危險就掛了。”
“混賬!”張玲氣得不輕。
凌楓繼續笑着開腔,“凌家無後和凌家門當戶對,您選一個。媽,我愛着您,也很不喜歡您,因爲愛着母親,所以屢次退讓,在顧綿的事情上,我承認我沒有拼盡全力,大概心裡也有自覺,她不愛我了,我們已經錯過了。我經歷過一段很長的單戀,怕再陷入感情漩渦中,再提起勇氣心中裝下另一個女人,我便什麼都準備好了。從前的忍讓是我的愚孝,今天在這裡跟您打聲招呼,我想好好愛那麼一個女孩,她讓我衝動,她家庭不好,她是白美鳳的女兒,您一根頭髮看不上她在我眼裡是那麼寶貝着的。其實,我和您真的不用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只要您稍微放下您對權利的強烈追求,對公司事業門第這些身外物的沉醉。爸爲什麼會在外面犯錯?媽,我以爲您怨過恨過冷靜下來會知道其中部分原因。”
邊說,他的心也在一點點變的忐忑,不敢去看身後母親憔悴的臉龐。
他從小脾氣硬,可是尊敬母親,母親的不易,他看在眼中。
門第和愛情不能兩全嗎?凌楓認爲他一直活在地面,活得很實在,所以在警局這麼些年追求的也只是當一個優秀刑警,要按照母親安排父親提攜的,他如今早已身居要職,他不需要,他對權利事業不過分野心。
今天這席話,大概字字句句如針刺在母親胸口,傷她很深。
這些話,凌楓憋了很多年,不願意說,是不願意和母親撕破臉。
………
張玲聽見那聲沉重的關門聲,彷彿從噩夢裡醒來,手指一摸,臉上全是片片冰涼。
老保姆在樓下低着頭不敢看這位家中一向是家主的女強人,又很擔心夫人現在的情緒。
張玲沒有去管兒子臥室裡她看中的那位官員千金,全身無力地下樓,疲憊倒在沙發裡,呆呆凝望着緊閉的客廳大門。
總覺得,兒子這一走,就像是不會回來了。
張玲怎麼也控制不住,越發對白美鳳,對白美鳳的女兒憎恨起來。當自己兒子爲了一個女人和自己爭吵決絕,張玲唯有靠恨那個女人才能喘出一口濁氣!
…………
凌楓出了家中大門,蹙着眉心站在這無邊的夜色裡,呼吸深重,嘴間呵出一縷縷的白氣。
身上很冷,只有一件修身的迷彩服短袖。
他不想再返回家,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可是那頭給他的答覆是,現在不是探視時間。
修長手指攥緊手機,他拿出車鑰匙,上了那輛警局的雪佛蘭,出了政府家屬大院,漫無目的開,華燈初上,街景霓虹,心中有個很想去的地方,只要轉一下方向盤就能去,夾着香菸的修長手指扣在方向盤上,最後,雪佛蘭卻停在警局一條街外的酒吧前。
……………
顧綿收了手機,決定晚些時候再打給鼕鼕。
從長廊往回走,蘇雲的臥室裡,季深行正挽起襯衫袖口在家庭醫生面前蹙眉俯下高大身軀。
牀上,蘇雲氣色不好地俯臥着,嘴裡絮叨,“深行,不用啦,老張醫生的按摩手法也很好,再過幾日我的腰也就好了。”
“阿姨又騙人。”顧綿嘟囔的走進去,蹲着在牀邊握住蘇雲的手,“腰痛的毛病可大可小,阿姨您跟季深行客氣什麼,他懂穴位這些,也算精通,您看看他怎麼按的,舒服不舒服,要是舒服了,我也學習,時常回家給你摁摁。”
季深行敷衍地掃妻子一眼,低沉冷哼,“也就這張嘴。”
“誰說的!我真的學,你按,我現在就學習。”
男人挑眉,低頭時寵溺的眼神,“蠢笨蠢笨的學得會?”
“季深行你再說我蠢?!”
蘇雲好笑的不行,瞪他,“多大人了,讓着老婆一點能怎麼?”
男人閉了嘴,雙掌交疊往蘇雲後腰疼痛處輕壓下去,修長手指根根靈活,顧綿看他手法看的眼暈,低頭看自己的手,怎麼這麼笨一個動作都跟不上呢?
季深行黑眸睨着她,眼睛裡全是輕蔑。顧綿氣得不行,負氣不學了!
男人身後褲腿被季粉語小胖手拽着,小傢伙打不開大白兔奶糖的包紙,一直在叫爹地爹地的,可是一直被無視~~~~(>_
顧綿轉個身,抱起纔到男人修長小腿位置的小胖妞,“來,糖糖給媽媽,今天吃了多少個大白兔了?說實話。”
季粉語黑乎乎大眼睛轉啊轉,“一……一個。”
顧綿打開奶糖一口塞進自己嘴裡,“敢說謊,明天后天都沒有糖糖了。”
季粉語扭了扭小公主裙,粉嫩臉蛋兒呆了呆,立刻嗚哇一聲走到爸爸身後,又拽男人褲腿,“爹地,媽媽又跟我搶糖糖吃,你管管她,管管她!”
季深行正忙着呢,長腿勾住小胖丫往自己腿間帶,完全做樣子的沉着臉看向妻子,“多大人了!去給女兒拿一個,快去。”
“我不想讓她蛀牙。”顧綿指着這人面獸心的東西,“誰跟你似的爲了讓孩子們喜歡你就充好人?蛀牙了你管啊?”
男人臉嚴肅:“我管,我會拔牙。”
“……”
拔牙不是重點好嗎?簡直沒法溝通!孩子們蛀牙了要拔牙多痛他知道嗎?現在慣着,以後吃苦的還是孩子,什麼都不懂還在這裡對她嚷嚷!
顧綿起身,牽起有老子撐腰的季粉語,“下樓,跟媽媽老實說,今天吃了多少糖糖了,牙痛痛了你怎麼辦?還有你這身肥膘,唉,愁死我了……”
頭髮忽然被揪扯了一下,顧綿痛的回頭,男人長指捏着不放,冰沉的俊臉,“怎麼說女兒呢?不是你生下來的?多可愛啊怎麼就是肥膘,像你這樣的撞一下都要磕到骨頭的就好?”
顧綿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看見家庭醫生尷尬低了頭,蘇雲也在咳嗽,後知後覺小臉漲得通紅!
這男人……現在什麼場合說什麼撞啊撞的,老臉都不要了!
好在蘇雲等等已經習慣,反正是沒羞沒臊的這麼一家,有什麼辦法呢。
吵吵鬧鬧在季家別墅吃了晚餐,顧綿拉着一張臉牽着左右各兩個牽着孩子們出來。
蘇雲腰痛的厲害,顧綿不讓她下牀,季深行按摩之後蘇雲直誇好多了。
男人手指間一根菸,不遠不近跟在她和孩子們後面,月色極好,秋天的夜晚很適合散步,顧綿見四個小傢伙吃的都有些飽,不讓他們馬上上車,圍着幾座別墅的小路轉慢慢轉悠消食。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圍牆那邊的機關大院。
明暗交替的路燈前方,行駛過來一輛顯眼的瑪莎拉蒂,顧綿指揮寶寶們站到她身側讓路。
但那輛瑪莎拉蒂在幾米遠外停下了,駕駛座車門打開,很久後纔下來一條纖長的美腿,另一條腿,車裡人像是費了很大勁才挪出來。
顧綿定睛一看,不是冤家不碰頭,林妙妙。
林妙妙彎腰往車後座拿東西,太多,一盒子一盒子放到車旁邊堆着,都拿出來後,艱難彎腰抱起那一堆大小盒子。
但是走了幾步幾個紙盒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懷裡另一些又掉在了另一邊,撿來減去,一個不小心,林妙妙摔在了青石路上。
顧綿看的有些發愣,反射性就轉身朝身後男人看過去。
季深行也在看她,深邃眼神裡無異常的淡淡色澤。
崢崢拉了拉顧綿的手,已經認出來,是他曾經以爲的‘媽媽’,顧綿溫柔笑一下,心中所有的介意在崢崢小心翼翼詢問的眼神裡消散,拍了拍兒子的臉,“去吧,扶一扶阿姨。”
崢崢去了,皺皺也跟着哥哥去了,林妙妙被兩雙小手帶着,起來的過程很慢。
一擡頭就看見幾米外,英俊高大的男人,手輕輕搭着纖瘦小巧女人的肩,兩人相貼半擁的姿勢站着,那麼自然親密,腿邊是可愛的一對龍鳳胎寶寶。
路燈下,靜靜的溫馨幸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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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妞說,凌楓不值得愛,五爺反而覺得這個男人悶是悶吧,對待感情就真的比季大叔心無旁騖多了。
每個人性格不一樣,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呢。
讓林妙妙目睹一下這滿滿的幸福一家,哈哈……氣死她氣死她==
十月最後一天,加一千字給大家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