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最好面子,因此,好多事情都不得不捨下來!
其實竇包子也好面子,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比我更甚,在親人、朋友、同事等的面前……
但唯獨,在我的事情上,他的執拗打敗了他所謂的面子;
他變得沒皮沒臉、沒有自尊、更不曉得自愛!
回頭細想,但凡他沒有這麼‘不要臉’我們倆之間不會有這樣的故事,更不可能相守到最後;
就好像現在;
事業已經相對成功的竇曉偉,原本該意氣風發的他,現如今就像個精神失常的孩子,整個人掙扎着像是想從鐵欄間隙裡鑽進來……
“媽,媽,您別這麼說,她是我媽我不能把她怎麼樣,但我是我,您打我吧!但不要不理我,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不是那樣的。”
我說過,我恨竇包子所處的這件事,但我不恨他這個人;
相反,看到他現在這樣,我是心疼的!
抿抿脣,我回頭衝老媽和大伯母說:“您們先進去吧,我來和他談!”
竇包子安靜了下來,滿懷希望的看向我們這邊。
沒想到,老媽這次是真的被傷了心,她把心一鐵,抓着我就往屋子裡去:
“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後我不許你跟他接觸……”
我回頭看了竇曉偉一眼,他滿是失落的抓着鐵欄,激動的看着我的方向……
老媽見我回頭又狠狠的拉了我一把,趁着我一個趔趄,她咬牙切齒的說:“甄開心你給我記住了,現在這事兒不是你們倆之間了,卜如意那老貨,我瞧不上了。”
內部矛盾,Duang的一聲升級,階級鬥爭!
要說不難過,那很假;但我知道,事情發展到這樣,我真的再也沒有立場去接納竇曉偉的靠近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竇曉偉這個孩子這麼犟,他被關在了門外,竟然就這麼一直守在門口;
晚上大伯母吃完飯動身回去已經是九點多了,可她十分鐘後打電話給老媽,說她出來的時候還見着竇曉偉在門口!
老媽一邊聽着電話一邊跺腳:“這可怎麼辦喲,可憐又可恨的傢伙,哎喲!”
我隨意的安撫了兩句,擡腳就往房間裡去,找出手機來給竇曉偉去了個電話;
他接的可快,大概是在等着吧!
“老婆!”
“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啊,家裡又沒你,回去了也沒意思,沒意思!”
我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好像分分鐘能哭,我也忍不住的心難受了。
我憋回淚意,冷聲反問:“你想怎麼樣?是想讓我原諒你?還是時不時的送貨上門免費給你睡?我要當你的什麼呢?情人?二奶?外室?”
“老婆!”
“嗯?你回答我,你想我怎麼做?”
“真的不是……”他梗着一口氣,又急又憋屈。
“你現在這麼做不就是想讓我爲難嗎?讓我同情你,讓我心疼你,然後隨便你家的誰都可以在外頭作踐我對嗎?”
忍着心裡同樣被豁開口子的疼,我把那些滴出來的血一點點的憋回去,我咬着牙關說:
“竇曉偉!你真做到了,我的確很心疼你,你不肯回去是吧,好,我現在就跟我父母鬧翻,然後跟着你回去,跟韋婷一起伺候你好不好?”
我在賭!
賭竇曉偉的愛,是否能爲了我忍住一些所謂的‘情不自禁’。
很明顯,我贏了,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突然壓着嗓子開口:
“好,我走,你別生氣,我走就是了,在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之前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明明這句話是個承諾,但聽在我的耳朵裡、心裡,卻莫名有種訣別的錯覺,心頭上那被豁開的口子乾脆‘譁’的一聲……
皮開肉綻、經脈盡斷的疼,那搖搖欲墜的心啊!終於,再一次落了下來,每一次,都有更家深刻的疼。
可這樣最好不是嗎?
隔開些距離,起碼還能安全的、假裝平靜的過着各自的日子;
我不用受婆婆的白眼,他也不用受老媽的驅趕,這樣最好不過,最好不過!
這天夜裡,我哭了很久,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叫,只是默默的淌淚!
此後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再接觸到竇曉偉,因爲我睡到了我的‘安全屋’裡,但從老媽的狀態來看,他確實做到了他所承諾的;
不再打擾我!
但新的問題也需要我們全家去面對;
婆婆代表着竇家對我的名氣起到了嚴重的毀壞作用,我沒想到,在生活中我也有身敗名裂的這一天。
父母輩兩家人共同的朋友太多了,消息傳過來,慢慢的就變成我們姓甄的親戚裡頭的新聞;
甄滿哥家的女兒……是個不怎麼正經的。
看不出來啊!
怎麼看不出,沒結婚之前不一直跟着那個演員嗎?
是哦,沒名沒分的好多年!
……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人說的這些話,唯一有點介意的;不過就是傷害了我的父母。
可,從這個時候起,我漸漸的發現,我的心上破了一個洞;裡頭黑乎乎的全是關於失去的不知所措!
慢慢的,我把所有的精力全部花到工作上,但也還是沒用;
只要有空,我就會持續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然後變得焦躁……
看文件看到飯放涼了,我擡頭一瞄就爆吼:“Tina,菸灰缸給我倒了,算了,明天給我換個大的!”
Tina戰戰兢兢的過來,端起菸灰缸就往外走:“抱歉抱歉,我馬上去換!”
我心裡躁,低頭繼續看文件,然後‘咚’的一聲,那插滿菸蒂的菸灰缸又回來了,我不耐的擡起頭:
“幹什麼?不想幹了是嗎?”
我一陣愕然。
範齊俞衝我笑,還是那副柔和又燦爛的樣子,他伸手一把替我合上文件:“我就出國幾天,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啊!”我搖頭,然後伸手又想去翻文件,他的手就按在那文件上。
我笑:“親,沒見過老闆不要員工工作的哦!”
雙手往兜裡一插,一骨子玉樹臨風的帥氣,他笑:“所以像我這麼體恤員工的老闆,你要珍惜。”
我聳肩攤手,垂着眼睛苦笑:“除了工作能幹啥?”
“請你喝酒!”
我看着那滿是菸蒂的菸灰缸好久,終於,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