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嫂的哭聲讓整個氛圍更爲的嚴重了起來,一直表示護着我們的付老師此時也不得不和她說些軟話,畢竟,家沒了!
我算是我們這邊的領頭,所以站出來說話也成了我的職責。
我清清嗓子衝對面坐着的夫妻倆道:“付哥付嫂你們確實是被我連累了,是這樣吧……”
結果我的話還沒說完,付嫂沒好氣的打斷我:“不是被你們連累了是被誰啊,好端端的要去招惹他們幹什麼,你們到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和老付要怎麼在這裡活命呀!”
付嫂說得我心裡挺不舒服的,但現在懊悔也沒用了,事情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我只能儘量去彌補。
付老師連忙嘆了口氣道:“哎呀,你先聽人家把話說完嘛!人也是想做好事來的。”
“做什麼好事呀!要了我們的命了都。”
我也沒想着賣關子,所以我乾脆強勢打斷他們夫妻的爭端道:
“請兩位先聽我把話說完,首先我承認確實是我連累了你們,是我考慮不周到得罪了姓胡的,但你們放心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如果你們在村子裡沒法兒安生下來,我就出資讓你們去別處重新安身,或者你們出去謀生也是一樣的,反正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力幫到,當然了我會想辦法擺平這個姓胡的。”
“搬哪兒去,我不搬!”
沒想到付嫂聽了之後竟然更加的激動了,她歪着腦袋一副惱火的樣子卻只是看着地並不直視我的眼睛,半晌才擦着眼淚有些悲慼的道:
“我是這兒的人,這裡是我的家,我不要出去,我的大柱子還埋在這裡呢,我不走!”
她說着竟然哭的更慘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們提及他們死去的孩子,就是他們家屋側那小片墳地裡最新最小的那座墳。
我這心裡聽得一個咯噔,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行!”我站起身衝付嫂道:“付嫂您不想走那就不走,這個姓胡的我一定想辦法搞定,付老師,麻煩您帶我們去鄰村轉轉吧!”
我本來是考慮到小熊的腳扭傷了不方便走,我想讓強子先陪在原地等等,我們待會兒再找人上來接的,但付老師不同意。
他說:“離得太遠了,等一來一回天都要黑了,到時候不好出去,還是一塊兒走吧!”
強子想背小熊,但上坡下坡的路是在是不大好走,再背一個人別說腳程了我還怕有生命危險,所以只能再次改成攙扶!
強子還是扯着小熊的手臂半摟着她,西西比我高她也過去攙了一把,兩人一左一右的像是架起了小熊。
這一路走得很慢,我是餓了又麻木了,麻木了又餓了,到下午的時候我感覺到頭暈目眩的,我就知道我的低血糖又出來鬧了,但也只能咬牙挺着!
終於的終於,我在羣山中看見了希望的村莊,而且看起來比付老師所在的村莊看起來還好上許多,起碼路平坦多了!
山區有個非常不好的地方,你瞧見那地方了吧,走過去就不是看着那麼簡單了。
臥槽,我感覺我的苦膽都走破了,真的,嘴裡竟然發起澀來了!
到那村口的時候天都黑了,就在我以爲我要隨便找一個說說情況給點錢先過一晚上的時候,付嫂卻直接往前走了。
付老師衝我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嫂子她孃家在這邊,今天晚上就去我舅子家將就一晚上吧!想去鎮上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我點點頭,滿是抱歉道:“麻煩了。”
這回付老師沒有客氣,他也一臉苦楚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領着我們往前走。
到地方的時候我真是沒有半點說客氣話的力氣,先是端着水瓢喝了大半瓢的水,等喝飽了我纔在那對夫妻嫌棄的眼光中掏出五百塊錢來一遞。
那夫妻的眼神立馬就變了,卻沒有立馬接而是象徵性的看了看付老師:“這是?”
“甄小姐的意思,你們收着吧,今天晚上我們要在這邊過夜,麻煩安置一下。”
女的連忙雙手接了過去,然後嘴裡熱情的說着:“不麻煩不麻煩,家裡空房間多得是,就在這邊睡了就是了。”
強子他們幾個正在輪流的喝着水,小熊則吃痛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腳上腫得挺慘的。
我不管三七二十先捂着肚子道:“再麻煩嫂子一下,我們要吃飯,我們很餓很餓!”
付嫂的孃家姓菜,我就叫她菜嫂吧!
纔給的熱乎錢,菜嫂便滿是熱情的連連答應,菜哥也開始正經的招待起我們來,付嫂則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等菜嫂去竈屋的時候她連忙起身跟着去了。
估計她現在恨死我們了!
我想了想又問菜哥:“這邊有醫生嗎?我妹紙腳崴傷了,您瞧瞧,現在都腫成這樣了!”
說着,我指了指小熊的方向,我也就是碰碰運氣,想着這裡的建設做的還不錯,那應該會有醫生吧,來個赤腳醫生也行呀!
沒想到菜哥一拍大腿道:“我們這邊倒是有個赤腳醫生,但他現在不在,蠻巧的是,跌打藥我這裡有我也會揉跌打。”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就看了小熊一眼見她也同意的樣子我就點了點頭。
正巧這時候,我放在包裡的手機竟然響了?
臥槽,剛開始我還不信的,直到我把手機拿出來一看,竟然還真有電話進來……竇曉偉的。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這兩天的事情連在一塊這會兒我才緩過來,那是又累、又酸、又委屈的慌!
我按下接聽鍵,他那邊一開口我就控制不住的哭了,那種源源不斷的往下掉眼淚,說不出話,還手發抖的哭法,連起身時身上都是抖的。
“甄姐你……”
小熊的話一出口我才意識到這兒一屋子人看着呢,我一個激動連忙跑了出去,也就是這個時候那頭的竇包子聽了出來。
他滿是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說話,我快急死了。”
他一這麼問,我就哭得更厲害了,抖着聲音我衝他撒氣道:“你又不能替我報仇。”
“誰說的?”他嘿嘿兩聲道:“明天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