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鄭哥每天都會和任景搓一圈,任景也看出來這人就是看他不順眼,但是心眼不壞,後來小劉添油加醋的把美女送花那事說了,任景纔算明白。
好在那女的沒再來過。
任景每次只打兩個小時,不管別人怎麼勸都不會再接着打,今天打麻將的氛圍有點冷清,一桌子人都不說話,原因是活寶小劉沒來。
兩小時後任景準時離桌,又帶走一大筆錢,心裡幼稚的想又可以給唐離買更多的糖。
身後鄭哥氣急敗壞的吼身邊的小弟,“還看啥啊!不做飯啊!”
任景心情不錯的回到自己住處,卻發現裡面還是沒有小劉的影子,任景沒有多想,這個時候應該去拿飯了。
結果剛坐下就接到了小劉的電話,“哥,我這還在外邊呢,一時半會也回來不了,你今兒中午去食堂吃點行不行?”
任景說了句沒事,聽出小劉聲音裡的無力,應該是遇到什麼事了。
“回來吃飯麼?
鄭哥一聽抖着腿朝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笑了一聲道,“小劉啊?你別等了,這會兒回來不了。”
任景沒問他做什麼去了,執着的等他回來一起吃。
而小劉在聽了任景的電話之後當然是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鄭哥看見不到十分鐘就出現的小劉,只有一句臥槽表示心情。
平時怎麼不見這傢伙這麼聽話了?
小劉看見任景之後問了好,攏了攏衣服坐下,微微低頭聳拉着腦袋。
任景看了看他,道,“怎麼不吃?”
小劉楞楞的擡起頭,然後急忙道,“哥你先吃,我現在還不餓。”
任景還沒接話,旁邊的鄭哥卻笑了兩聲,兩口就把碗裡的飯吃完了,暗示性的拍了下小劉的肩膀,盛飯去了。
一時間桌子上只有任景和小劉兩個人。
小劉見任景不吃挺過意不去的,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飯了,你快吃吧哥。”
任景目光落在面前的菜盤子上,臉色淡漠的拿起筷子準備吃,這時候鄭哥回來了,”
小劉一聽臉色不太好的反駁,“不是的,我和她已經確定關係了。”
“纔多久啊?啊?”鄭哥用筷子頭敲敲他腦袋,“有一個月嗎你就跟人家上牀,你看看你,你現在有能耐養小孩嗎?”
小劉被他筷子打得不停縮腦袋。
任景啪的一聲把筷子砸在桌子上,鋒目直逼鄭哥,“嘴巴放乾淨點。”
鄭哥被任景看得有點毛骨悚然,但他就是不樂意,他喜歡的人喜歡任景,小劉也有女朋友,他嫉妒得慌。
於是他也摔了筷子,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任景臉上,“你算什麼啊你就囔囔?你是這老大嗎啊?”
任景動也沒動,淡淡道,“他是來伺候我的,就是我的人。”
“切。”鄭哥笑了笑,就好像脾氣爆發一樣,“你不就有點錢唄,有錢又怎麼樣?說得自己多能耐一樣,還不是一樣吸毒的,有本事你從這裡出去啊!”
小劉連忙去拉鄭哥,小聲勸說,鄭哥要針對的是任景,將小劉推到一旁,擼袖子看樣子是要惹事。
任景彷彿局外人一樣,對着小劉站起來道,“不吃了,現在回去。”
鄭哥又嘴賤的去說小劉,“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以前你跟着我的時候我怎麼教你的?現在纔跟着別人混幾天啊就狼心狗肺,哼!”
小劉委屈又生氣,但又不敢說話,因爲剛走兩步的任景停了下來。
鄭哥一看來勁了,對任景吆喝,“你別看人家女朋友墮了個胎,再懷分分鐘的事,你有本事讓你老婆懷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你還注射過毒品呢是不?你敢生嗎?生出來也是個毒癮子!”
“比你還慘知道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柳朝城剛忙完,滿臉疲憊的閉目養神,結果一合上眼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撞開了。
媽的。
“柳總,柳總!”西裝男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焦急得語無倫次,“戒毒所的任先生跟人打起來了!”
柳朝城臉色一變,連忙扯着人帶自己過去。
柳朝城最怕的就是任景惹事,當他知道這起打架是任景先動手的時候他腦袋都大了,當即叫人把人拷起來。
任景整個人如狂躁的野豹,身上還帶着不知道是誰的血跡,柳朝城的人一上前壓制就被他撂倒在地,柳朝城打了個電話,三分鐘後醫務人員趕來,打了一針鎮定劑。
食堂裡圍觀的人也迅速散了,四周的桌子椅子翻的翻爛的爛,鄭哥身下一攤血暈倒在那片狼藉裡。
柳朝城走過去碰了碰他還有沒有氣。
身邊散着一把壞掉的椅子,頭上和大腿有很多傷口,還不停的冒血。
柳朝城煩躁的讓人把他送醫院,抓住縮在角落裡的小劉問話。
小劉跟柳朝城比跟鄭哥都熟,哆哆嗦嗦的把事情說了,一字不漏。
“行了別抖了。”柳朝城現在火都要把頭髮燒了,加上本來就累,心裡煩躁,語氣特別重,“扣一個月工資,滾!”
小劉顯然還沒回過神來,腦子裡全是任景紅着眼睛把椅子往鄭哥頭上砸的恐怖情景,血都濺他身上了,現在走路都打擺子。
柳朝城撐着牆想要不要告訴裴礪一聲,沒一會電話就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說曹操曹操到。
裴礪的聲音平靜得很,“任景在你那惹事了?”
柳朝城嗯了一聲。
那邊沉默着,三秒後說,“損失記我賬上,他要是毒癮發作了怎麼直接怎麼來,用刀割都行。”
柳朝城張嘴要說話,裴礪已經把電話掛了。
之後他立刻去了解任景的情況,果然發作了,不過還好及時用繩子綁着,整個人如脫水的魚大口呼吸着,已經難受得嘴脣發紫。
“你打的那人還沒死,不過也快了,要他死嗎?”柳朝城皺着眉用毛巾給他擦汗。
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發作,柳朝城坐在旁邊都能感覺到牀在震動,他心情複雜的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任景動了動腦袋,沉重的眼皮越來越吃力,身體卻抖得越厲害。
“這件事,別告訴唐離。”
柳朝城一怔。
他剛剛還想讓唐離來一趟,或許任景看到她至少會好一些。
柳朝城感覺現在的任景馬上就會死過去,太可怕了。
“撐得住嗎?”柳朝城不太放心的問。
任景閉上眼,居然還用平穩的聲線說,“沒事,你出去吧我想安靜會兒。”
柳朝城想,你這樣也安靜不了,不過還是放下毛巾,安排了一個人在外面守着。
……
“人怎麼樣?”
醫生取下口罩,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腦袋上的創傷是致命傷,不過已經搶救過來了。”
柳朝城眼睛一挑,“救回來了?”
“是的。”
“那就把雙腿鋸了。”柳朝城疲憊的眨眨眼,“就告訴他是任景做的,給他留個心理陰影。”
醫生瞪大眼睛,來不及問什麼柳朝城已經走遠了。
這件事表面上是壓下來了,不過當時食堂人多,還是造成戒毒所人心惶惶,加上任景身份特殊,背後免不了有人嚼舌根,再者這裡面所有人都是在壓抑自己,任景就像是開了一道縫,圍牆背後的人開始蠢蠢欲動。
吸毒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乖巧聽話,但是一旦有反抗機會幾乎不遺餘力。
所以柳朝城對任景的處置很頭疼,重罰他做不到,不重罰不穩人心。
任景的直屬上司是裴礪,所長也沒有找柳朝城,直接去裴礪的府上登門拜訪。
即使所長不來,裴礪也會去找他。
“以他的情況再待半年還有問題麼?”裴礪面色如水的看着對面的所長。
所長想起前幾天任景痛苦掙扎的模樣,柳朝城一氣之下給他看到白粉他也控制住了,連忙道,“沒問題,只是……裴總,不瞞你說,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您一聲,這位先生,我們所收不了。”
這家戒毒所是市內口碑最好的,正因爲如此,任景這次造成的傷害纔不可饒恕。
裴礪道,“這幾天先把人給我看好,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所長鬆了一口氣。
送走人之後裴礪和程肅一起去了戒毒所。
那時候任景已經平靜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渾身無力和難受,沒有了力氣造反。
小劉剛剛纔給任景換了一身衣服和牀單,一會就被汗溼了,裴礪站在外面看了一會,讓程肅先進去。
任景聞到了輕微的香水味,目光一動轉過頭去,看清來人之後瞳孔裡的光又很快消散。
程肅心裡瞭然,說,“我不敢把這事告訴唐離。”
任景嘶啞道,“麻煩你不要讓她知道。”
兩人沒說幾句話,裴礪就進來了,一坐下就習慣性的握着程肅的手暖着,不過表情十分冰冷。
程肅手指動了動,看着他的側臉。
裴礪抽了煙,程肅聞到他身上殘留的味兒了。
程肅把任景的基本情況說了一遍,眼裡難掩心疼,裴礪冷冰冰的看着任景道,“聽得見我說話麼?”
任景扭頭目光渾濁的看着裴礪。
“那好,我有件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