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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奈張了張口,然後在腦海裡算了一下,孕期一個月……還真的就是那一晚……靳奈立刻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的就想開口給蘇沁說好話,結果女孩卻踏進了浴室,不給他任何開口的餘地,猛地拉上了浴室的門

蘇沁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仍舊沒有搭理靳奈,爬上了牀,蓋了被子,就閉上了眼睛。

靳奈進浴室,匆匆的洗了個澡,也跟着上了牀,順勢關了屋內的燈。

藉着臥室留下的昏黃睡眠燈,靳奈側頭望了望不高興的蘇沁,然後悄悄地伸出手,找了她的手握住,被甩開,再握住,再被甩開,再握住,這次沒甩開了。

靳奈捏了捏蘇沁柔軟無骨的手,輕聲細語的開口:“蘇蘇,我就是太高興了,你別生氣。”

蘇沁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她早就料想到靳奈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肯定很激動,可是卻沒想到他激動地一晚上都在圍繞着寶寶轉,完全忽略了她,心底浮現了一絲醋意,洗澡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事了,只不過女人碰到愛自己的男人,就會變得矯情,明明心底很想踩着臺階下來,偏偏就是想等着靳奈給了臺階,才往下走,而且還走的不情不願,明明心底已經暖成了花,偏偏嘴上不冷不熱回了一個“嗯”。

靳奈試探着往蘇沁身邊湊了湊,看到她沒有躲開自己,然後就伸出胳膊把她摟入了懷中,像是說誓言一般,鄭重的開口:“蘇蘇,我會做一個好爸爸,不過,在做一個好爸爸之前,我肯定會先做一個好丈夫。”

他這是在間接地暗示他,孩子的到來,他固然很高興,但是孩子終究比不上她重要嗎?

蘇沁人卻往靳奈的懷中靠了靠,語氣徹底軟了下來:“其實我知道,你是因爲上一個寶寶出了意外,這次才這麼緊張的,剛剛我脾氣也不好。”

靳奈收緊了一下抱着蘇沁的力道,抱了很久很久,才低下頭,對着蘇沁的耳邊,聲音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開口說:“蘇蘇,謝謝你,我會用我的一輩子去對你好。”

謝謝你愛上了我。

謝謝你嫁給我當妻子。

謝謝你還懷了我的孩子。

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感謝,所以,我會用餘生所有的時光,努力地去對你好。

一輩子。

多奢侈虛幻的三個字,可是偏偏從靳奈的口中說出來,就給人一種信賴的感覺。

蘇沁擡起手,環住了靳奈的腰。

夜色很靜,牀上的兩個人就這般靜靜的相擁着。

過了不知道多久,靳奈突然出聲:“蘇蘇,你千萬不要告訴寶寶,我曾經讓你吃避孕藥的事……”

靳奈的話還沒說完,就接觸到了蘇沁從自己懷中擡起頭,投來的眼光,他立刻轉了話:“蘇蘇,你今晚的表演,真的很精彩。”

蘇沁從來不知道,高冷淡漠的靳奈,竟然還有這樣見風使舵的一面,忍不住噗嗤了笑了出來,然後想到比賽之前網上暴露的那些緋聞,於是便好奇地開口問:“靳奈,好萊塢的那部電影,你真的有投資嗎?”

“嗯,露西老公也是其中個導演之一,最早那個電影,是我們兩個提議策劃的。”靳奈詳細的解釋了一下,然後又補充:“我上次去美國出差,就是因爲這部電影。”

蘇沁突然想到靳奈當初離開之前,給助理寫的郵件上,說幫她拿到影后的位子,於是忍不住開口說:“那靳奈,你給我報名,我去參賽,中途還鬧了那麼大的醜聞,成績是不是真的有作假?”

“沒有。”靳奈一臉保證的望着蘇沁,聲音溫和的說:“我以人格保證,你所有的比賽的成績,都說真實的,不摻任何水分。”

頓了一下,靳奈語調悠悠的如實招待:“其實,蘇蘇,我本身是想給你走後門的,不過,我當時想的是決賽給你走後門,因爲前期比賽,我對你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只是沒想到,最後一場比賽,你自己表現的那麼驚豔出衆,征服所有的評委。”

蘇沁第一次被靳奈這麼一本正經的誇,小臉忍不住紅了起來,然後就埋進靳奈的懷裡,一點也不害臊的說:“靳奈,我簡直是太厲害了,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

程漾凌晨一點鐘,醒來的時候,發現蘇安夏竟然還沒入睡,她帶着耳機,背對着他,正在看手機。

屏幕上的光亮,打的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越發的細緻白嫩。

程漾喊了一聲“夏夏”,女子帶着耳機,並沒有聽見,於是程漾便坐起了身,看向了蘇安夏亮着的手機屏幕。

程漾視力很好,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是盯着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還是看清楚那是靳奈前天下午的專訪。

程漾的面色,立刻變得冷了下去。

他想起,今晚,好萊塢選拔女主角決賽進行到最後的時候,蘇沁說她懷了孕,靳奈激動地衝上臺時,蘇安夏原本跟他笑眯眯的說“蘇蘇懷孕了,我要當姨”的表情頓時就凝滯住,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直到畫面切換成了廣告,他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最後他只能煩躁的站起身,離開公寓,在小區下面轉了好幾圈,纔回來。

有些事情,他已親眼所見,心知肚明,可是因爲喜歡,所以原因委屈自己,當成一個傻子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一次兩次可以忍,三次四次也可以忍,他已經不知道,這是蘇安夏知道靳奈和蘇沁結婚之後,她第多少次深更半夜爲了靳奈失眠了。

蘇安夏一直看到視頻結束,終於有些忍不住的擡起手,捂住了嘴巴,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程漾就坐在一旁,定定的瞧着,沒有出生打擾她。

蘇安夏哭了許久,才停了下來,她將手機扣在了枕邊,拔下了耳朵上掛着的耳機,掀開被子,像是要下牀,結果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旁的身影,人嚇的哆嗦了一下,就轉過了頭,愣了一下,才扯了一抹笑:“程漾,你怎麼醒了?”

程漾仍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蘇安夏,一句話也沒說。

這是蘇安夏和程漾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這般看着自己,看的她心底泛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驚慌,她眼神胡亂躲閃了兩下,然後伸出手,就去抓了程漾的手,然而,她的指尖剛碰到他的指尖,他就反應特別強烈的一把打開了她的手,人就猛地掀開了被子,下了牀,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了起來,然後,人就衝着門外走去。

蘇安夏急忙追上,伸出手抓了程漾的胳膊:“程漾,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覺得呢?”其實他不想對她發火的,他一直壓抑着胸膛裡那股躁動,可是此時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了:“蘇安夏,我真的受夠了,如果你心裡真的那麼放不下別人,我們就分手吧。”

分手?蘇安夏眼睛驀地睜大,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條件反射的竟然是這個表情。

程漾說完那句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他垂了一下眼簾,脣瓣張了一下,想跟蘇安夏道歉,可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只是抽走了她手中握着的胳膊,轉身離開。

直到客廳的門,傳來被甩上的聲音,蘇安夏纔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睛,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確定了好幾次,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因爲程漾的那一句分手,在害怕,在恐慌。

之前她談過那麼多男朋友,並非每一個都是她主動提出的分手,可是就算是那些前男友對她提出了分手,她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和現在,完全是截然相反的。

她這究竟是怎麼了?

第二天是環影傳媒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靳奈必須參加。

會議是上午十點鐘,他七點半便起了牀,跑到餐廳,熬了一鍋清淡的白粥。

助理怕堵車誤了開會時間,八點半就開車到了錦繡園接靳奈。

到的時候,靳奈正在樓上伺候蘇沁起牀,他在樓下等了足足十五分鐘,纔看到靳奈像是伺候太后娘娘一般,小心翼翼的護着蘇沁下了樓。

助理本以爲終於可以出發了,結果誰知靳奈竟然不慌不忙的坐在餐廳裡陪蘇沁開始用早餐,完全沒有時間觀念一樣,盯着蘇沁吃完了一碗粥,一杯牛奶和一個雞蛋,纔不緊不慢的上樓去換衣服。

蘇沁在靳奈穿褲子的時候,拎了他的西裝外套到客廳裡,燙了一下,順便把自己早上偷偷從牀底下挖出來的那封情書悄悄地塞進了西裝的內口袋裡,順勢把他的錢包也一併塞了進去,然後就拎着西裝外套走向了更衣室,遞給恰好穿完襯衣的靳奈。

靳奈舉止優雅高貴的穿上了西裝,一邊係扣子,一邊對蘇沁說:“中午我可能會跟股東們吃飯,回不來,到時候我會安排人過來給你送午餐。”

蘇沁笑着點了點頭,拿了領帶套在了靳奈的脖子上,幫他繫好,然後拍了拍他的胸口,說:“錢包我給你放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