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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都沒有營養的,雖然我也很喜歡吃披薩,不過還是要少吃,熱量有點高”剛剛還不知道聊些什麼的蘇沁,一下子就像是開了話匣一樣,喋喋不休的對着靳奈說了起來。

靳奈絲毫沒有不耐煩,反而眉眼之間還染了一絲寵溺,陪着她東聊西聊。

途中護士過來幫蘇沁拔針頭,蘇沁把電話放在一旁,原本想等下在和靳奈聊,結果等到護士離去之後,蘇沁拿起手機,卻看到電話已經被掛斷,於是她又撥了過去,撥了一下,蘇沁掛斷,選了視頻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蘇沁通過手機屏幕,看到靳奈那邊的情況,卻沒有看到她的人,於是就壓低了聲音問:“你呢”

隨着蘇沁的問話,手機上的畫面轉了兩圈,然後靳奈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容顏就出現在了屏幕裡。

因爲靳奈那一邊的光線有些暗,所以開了車燈。

蘇沁先嘀咕了一句:“你在車裡”

然後就發現靳奈的眼底,黑眼圈特別的重,臉色看起來很疲倦,她的眉心蹙了蹙,隱約的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樣,然後就掀開被子,悄悄地下牀,走到了醫院的窗前,往樓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面前不遠處的停車位上,靳奈亮着內飾車燈的車。

果然如同她猜測的那樣,靳奈竟然在她的病房樓下

蘇沁心底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感動和悸動,她握着手機的指尖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然後就對着電話裡,聲音很柔軟的說:“靳奈,你下車。”

“怎麼了”

“你下車。”

隨着蘇沁第二次要求,她透過窗戶,看到靳奈退開車門,從車裡下來。

“我下來了,怎麼”靳奈一邊問,一邊擡起頭,習慣性的往蘇沁的病房望去,然後最後一個字就沒問出來。

因爲,他今天看了無數遍的窗前,站着舉着話題的蘇沁,她揹着臥室的光站着,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卻看到她在衝他招手。

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看到我了嗎”

靳奈關上車門,邁着步子走到車前,隨意的倚着車頭,望着站在二樓窗前的蘇沁,他的脣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弧度,很輕緩的“嗯”了一聲,說:“看到了。”

夜色似乎因爲靳奈的這三個字,變得溫柔了許多,蘇沁看到樓下,倚着車站在路燈下的靳奈,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讓她心情變得沒來由的好,以至於開口的聲音,都柔柔軟軟的,帶着幾分矯氣:“你在車裡呆了多久呀”

她的聲音宛如一道輕柔的風,撫過他敏感的心窩,讓靳奈莫名的心安,他的聲音似乎染上了夏夜裡的潮氣,低沉而又悅耳:“沒多久。”

“是嗎”蘇沁反問了一句,忍不住抿着脣角笑了起來,發出吃吃的聲音:“有沒有十二個小時呢”

靳奈隨着她的笑,也跟着低笑了一下:“有。”

然後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輕嘆了一句:“終於等到了。”

“什麼等到了”蘇沁不大明白靳奈第二句話的意思。

“沒什麼。”靳奈望着二樓的蘇沁,心想,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守着她的時候,被她注意到。

“喔。”蘇沁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靳奈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靠了一下車頭,問:“你燒退了嗎”

“退了。”隨着靳奈的轉移話題,蘇沁頓時忘記了剛剛靳奈模棱兩可的話語,將手機對準了自己手背上被紮了好幾處的針眼,像是女朋友對着男朋友撒嬌一樣,埋怨而又嬌氣的說:“你看,紮了四個針眼,都淤血了”

靳奈將手機屏幕拿到自己面前,果然看到蘇沁白白嫩嫩的手背上,貼着一個創可貼,周圍因爲淤血,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青紫色。

“還痛不痛”靳奈輕聲問。

其實一點也不痛了,可是蘇沁還是對着手機屏幕撅了撅嘴,聲音嬌氣的彷彿可以滴出水來:“痛”

她說話的聲音稍微加大了一些,一旁躺着的嬸嬸動了一下身體,她忍不住擡起手捂了一下嘴巴,放小了聲音,對着靳奈又補充了一句:“痛死了”

靳奈望着蘇沁這般可愛乖萌的神情,沒眼都變得溫存了起來,他忍不住就伸出手,撫摸上了屏幕,想要搓一搓她的面頰。

蘇沁看到屏幕上,他伸來的手指,突然間就頓了聲,她看到屏幕裡的靳奈,眸色變得更深,蘇沁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脣,就那麼透着屏幕,和靳奈視線對視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電話裡一片安靜,只有彼此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迴盪着,還時不時的有着靳奈那一邊清涼的風吹過,使得氣氛甜甜的,暖暖的,彼此的心底都是一片寧靜。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蘇沁眨動了一下眼睛,開口說:“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嗯。”

“然後他們說,想讓我先回北京,調養一下身體,所以可能需要過幾天才能回劇組。”

“好。”

“我是明天上午的機票,十點鐘的那一趟。”

“嗯。”

“你呢要不要回北京”蘇沁沒有等到靳奈回答,就對着電話裡小聲而又快速的說:“我姐姐回來了,我先掛了。”

靳奈聽着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許久,纔將手機收起來,放在了兜子裡,他站在原地沒動,盯着蘇沁的病房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眉眼溫柔的低下頭,輕笑了一聲。

第二天一行人抵達了機場,許嘉木是從北京開車過來的,回去搭乘的飛機,所以抵達機場就直接去辦理託車手續,留下蘇沁,蘇安夏,韓如初和嬸嬸四個人在自助機前辦理好登機手續,然後就找了一個咖啡廳等許嘉木。

可能是拖車手續辦理起來比較麻煩,四個人等了許嘉木大概半個小時,都沒看到他人回來,打電話也沒接聽,眼看着距離登機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蘇沁便提出去催下許嘉木。

結果蘇沁還沒走到拖車手續辦理櫃檯,就和許嘉木打了個照面。

機場的咖啡廳,總是人滿爲患,椅子和椅子的縫隙之間,會放一些行李箱和推車,使得走廊很狹窄,蘇沁跟在許嘉木的身後,在經過咖啡廳角落裡一個小圓桌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坐在那裡人的大腿,她一邊往前走,一邊禮貌的側過頭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話音剛落,表情就怔住。

靳奈姿態優雅的坐在椅子上,手裡端着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蘇沁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喊他的名字,然後想到前方不遠處坐着的韓如初,便將到嘴邊的話吞嚥了回去,遞給靳奈一道疑惑的眼神。

靳奈同樣沒有吭聲,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疑惑,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放着的機票。

蘇沁順勢看了一眼,發現竟然跟自己的航班一模一樣。

“蘇蘇”走到韓如初、蘇安夏母女坐的咖啡桌前的許嘉木,發現蘇沁沒有跟過來,轉過頭就喊了她一聲名字催促。

蘇沁應了一聲,然後又望了一眼靳奈,就急忙的走了過去,等到蘇沁站在咖啡桌前的時候,下意識的又往靳奈坐的方向瞟了一眼。

等到許嘉木結完賬,幾個人走出咖啡廳的時候,蘇沁發現靳奈剛剛坐的地方,已經換了人。

幾個人排隊過安檢的時候,蘇沁不斷地東張西望,以至於蘇安夏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沒有聽到,惹得蘇安夏有些不悅的問:“蘇蘇,你到底在找什麼”

“沒什麼啊”蘇沁衝着蘇安夏搖了搖頭,視線又左右看了看。

一直到過完安檢,去往登機口的路上時,蘇沁在一個洗手間的門口,看到了靳奈的身影。

蘇沁咬了咬脣角,頓下腳步,對着一行人說:“我突然間肚子有點疼,要去趟洗手間,等下我去登記口找你們。”

韓如初看了一眼許嘉木,說:“蘇蘇,小心你跟我們走散了,要不然讓嘉木陪你吧。”

“不用了,我知道登記口在哪裡。”蘇沁應了一聲,生怕許嘉木真的跟上自己,就衝着他們幾個人擺了擺手,衝着靳奈進去的那個洗手間門口跑去,身後還傳來蘇安夏的一聲提醒:“三十一號登機口。”

蘇沁衝進女洗手間,呆了不過十秒鐘,就探出了腦袋,看到許嘉木一行人走遠,然後就從裡面蹦了出來,站在正對着男洗手間門口的牆壁上等。

蘇沁把韓如初和蘇安夏都等的不耐煩來洗手間尋自己了,纔等到靳奈從男廁所裡走了出來。

靳奈並沒有看到蘇沁,直接走到洗漱臺前洗手,他關掉水龍頭,準備抽紙巾的時候,卻有一張紙遞到了自己的面前,靳奈愣了一下,側頭看到蘇沁埋怨的望着他說:“你怎麼在廁所裡呆了這麼久”

靳奈失笑了一下,解釋了一句:“人有點多。”

然後接過蘇沁手中的紙巾,動作優雅的擦乾淨了手指,然後擡起手摸了摸蘇沁的額頭,發現不燒了,纔開口問:“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蘇沁這才露齒一下,然後往洗手間門外望了一下,看到韓如初和蘇安夏距離洗手間門口不過只有二三十米遠,然後便匆匆的說了一句:“許伯母和安夏來了,我先走了,拜拜。”

蘇沁說着,便轉身衝着洗手間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她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轉頭問:“你的座位號是多少”

“32f。”靳奈的聲音剛落定,蘇沁便點了一下頭,轉身走出了洗手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