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正吐完了,趴在洗手池裡那擦着臉,聽到這聲驚喜的聲音。
而且是叫她“白助理”,她一愣,難道是以前電影公司的人?
會嗎?在這裡遇到以前的同事?!
白豆豆連忙擡起手擦了擦嘴,然後轉過頭來。
只見一個穿着粉色緊身的呢子短裙,襯托得身材特別妖嬈,不僅身材倍兒棒,臉蛋也特別漂亮的女子站在門口。
白豆豆眼睛一亮,也驚喜地道:“是你!”
原來是齊怒拍的這部三級片,電影裡叫苗苗的女一號!
姑且就叫她苗苗好了。
苗苗笑道:“我說看背影就像你呢!原來真的是你!”
白豆豆跑過去:“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
苗苗看着她,說:“白助理,你的那些事我雖然不大清楚,但也多少聽說了一點。你沒有去公司上班真的很可惜。”
白豆豆低下頭:“其實我也捨不得你們……”
苗苗說:“你知道嗎?導演他走了。”
白豆豆一怔,頓時擡起頭來,吃吃地說:“什麼?”
苗苗嘆了口氣:“多好的導演,多油菜花,可惜!我也捨不得他!老闆更捨不得他這棵搖錢樹,可惜他去意已決,老闆想盡辦法也留不住他……”
白豆豆張了張嘴,本來想問知道導演去哪裡了嗎?
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了。
齊怒的離開,她知道是她的錯。
苗苗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說:“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到哪裡了。不過你放心,導演他的抱負很大,又有才華,我相信他一定會混得很好的,你不用擔心。”
白豆豆點點頭,低下了頭。
苗苗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笑道:“上次就想好好謝謝你,這回好容易見到你,怎麼也得讓我做東。走,去我們的包廂去……”
白豆豆結結巴巴地說:“謝謝你,不過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啊,這樣啊,那你來這邊坐一下,我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她人很講義氣的,肯定也會喜歡你……走……”
白豆豆話都接不上,就被她拖着去了包廂。
苗苗非常豪爽地對很忐忑的白豆豆說:“別擔心啦!我朋友也是女的,而且是個大美女喔!不用擔心,哈哈哈……”
她推開門,特別豪爽地叫了一聲,說:“喂,楊青,你看我帶誰來了!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很熱心的白助理啦!”
她將忐忑的白豆豆推到包廂裡,指着坐在那裡喝水的美女說道:“那是我朋友,楊青。都是好姐妹兒,別客氣哈!也別見外!”
然而楊青正端着杯子喝水,眼睛一瞟到被推進來的白豆豆,頓時“噗……”地一下,將嘴裡的水全都噴了出來!
而白豆豆也呆住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那個美女。
曾經和南牧冰纏綿,看起來柔弱無比,迷人無比的美女。
只是現在她看起來頗爲大大咧咧的,雖然身上仍然是和苗苗一樣,也是穿着緊身的裙子,但是舉止卻是頗爲豪邁。
她也傻眼了。
苗苗看看將水噴了一地的楊青,又看看呆若木雞的白豆豆,挑了挑眉:“喲,這是……我說,姐們兒,你們是認識的吧?怎麼我不知道?”
楊青看了看呆呆的白豆豆,又看着苗苗,然後臉色很奇怪地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助理?”
“是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楊青看着白豆豆,忽然笑了。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知道給了我一大筆錢的那個大金主是誰嗎?”
苗苗驚訝地說:“就是給了你天文數字,讓你能出國旅遊了那麼久,剛剛纔回來的大金主?是誰?”
白豆豆看着楊青,忽然變得臉色蒼白。
楊青看着白豆豆的臉色,有些憐憫,又有些打抱不平。
“看來你還是和那個腹黑的狐狸在一起呢!”
她看着白豆豆:“那我好心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你還想知道嗎?”
白豆豆後退了一步。
忽然之間,她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有些她預先不到的事情正在發生。
而她卻彷彿不能拒絕。
她甚至有些想要逃。
逃避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情。
楊青看着她:“你自己考慮清楚,要知道嗎?”
苗苗看看楊青,又看看白豆豆,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啊?你們搞得我一頭霧水你知道嗎?”
白豆豆咬着嘴脣,看着楊青。
楊青對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良久,白豆豆輕輕點了點頭。
蘇曉彤正在低頭戳着牛排,吃着吃着覺得不對勁。
白豆豆怎麼去個洗手間去那麼久,到現在還不回來?
她站起來朝着洗手間的方向望了一眼,也沒有看到白豆豆的身影從過道里走出來。
“這傢伙……跑哪兒去了……總不會掉到洗手間裡了吧……”蘇曉彤放下閃亮的叉子,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她撥打了白豆豆的手機號碼,但是那邊卻沒有人接電話。
蘇曉彤真的有點急了。
她站起來,一邊繼續撥打白豆豆的電話,一邊離開雅座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準備去找白豆豆。
然而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鈴聲。
是白豆豆的手機鈴聲。
她回頭一看,只見白豆豆從另外一個方向朝她這邊走來。
只是那白豆豆臉色蒼白如雪,人也一步拖着一步,顯得無比沉重、無比乏力似的。
蘇曉彤走過去,拉着白豆豆:“怎麼啦?豆豆?”
她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生病了嗎?發燒了?”
白豆豆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雙眼茫然,臉色蒼白地一步一步走回來雅座裡。
“豆豆?”
白豆豆一聲不響,呆呆地坐下來,然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這是怎麼了?”蘇曉彤急得推她一下,“你發生了什麼了你?說話啊!”
白豆豆茫然地擡起頭。
蘇曉彤嚇一跳,因爲白豆豆的樣子像是被人拍了一板子,然後給拍傻了,拍成癡呆了一樣!
“豆豆?”她推着白豆豆,“你別嚇我!”
白豆豆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抱住了她的腰。
蘇曉彤吃了一驚,剛要問她怎麼了,卻見白豆豆將臉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一動不動了。
蘇曉彤小心地問:“豆豆?豆豆?”
白豆豆卻只是將臉貼在她的身上,緊緊地抱着她的腰,再沒說話。
南牧冰開車來接白豆豆,然而卻沒接到她的人,他打電話過去卻沒有接電話,過了很久,白豆豆回了一條短信。
她說她想出去走走,晚上再回去。
南牧冰手裡拿着手機,手放在方向盤上皺了眉。
晚上南牧冰也沒有見到白豆豆,她又發短信說她在蘇曉彤那裡睡下了。
結果,她去蘇曉彤那裡一呆就是兩天。
到第三天,南牧冰把白豆豆接回來了。
但是一路上她都是在發呆。
“豆豆?”南牧冰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她居然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眼睛都是直直地看着前方,視線在那裡,心神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南牧冰伸手戳了她的鼻子一下,戲謔道:“這是怎麼了?”
白豆豆捂着鼻子,怔怔地看着他。
“怎麼了?”南牧冰問。
白豆豆勉強地對他笑了一笑。
南牧冰說:“還是這麼傷心嗎?不如我跟公司交代一下,抽空帶你出去轉轉,散一下心。”
白豆豆低下頭。
到了晚上,南牧冰穿着睡衣在牀上半躺着,隨手翻着一本財經雜誌。
浴室的門打開了,南牧冰擡起頭,只見白豆豆穿着睡衣從浴室裡出來。
她身上帶着沐浴後的清新香氣,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睛在水汽裡溼漉漉的。
南牧冰看着她揚起嘴角,然後對她張開了雙臂。
白豆豆慢慢地走過來,然而竟然遲疑了一下,腳步停在那裡,咬着嘴脣看着他。
南牧冰挑了挑眉,白豆豆慢慢走過去,上了牀,南牧冰將她攬在懷裡,一邊看着雜誌。
白豆豆靠在他的胸前,她擡起頭看看他頭上的傷口,又看着他的臉,低下了頭。
南牧冰低下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困了就先睡吧。”
白豆豆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彷彿是睡去了。
又過了不久,南牧冰也躺下來,抱着她閉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很平穩,心跳也很平緩而有力。
白豆豆慢慢地睜開眼睛,原來她並沒有睡着。
臥室的窗簾是半拉開的,窗外的夜色和銀色的月光一起從落地窗透進來。
月光照在白豆豆的臉上,只見她從南牧冰的胸膛上仰起了臉,用一種說不清和迷茫的目光仰望着南牧冰。
南牧冰的五官輪廓在銀色的月光裡是那樣英俊,可是她卻覺得那樣陌生。
從來沒有過的陌生,就像是從來都不認識他一樣。
月光裡,她的睫毛顫動,而嘴脣卻咬緊了。
第二天早上,南牧冰別墅的客廳裡。
白豆豆坐在沙發上低頭翻動着一份最新出爐的報紙,剛剛送來的。
她的目光梭巡着,然後停留在了其中幾版的報紙頁面上。
那上面寫着:招聘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