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閉上眼睛,等着那帶着風聲的拳頭落到自己的臉上來。
但是,風聲過去了,拳頭結結實實地落下來,卻不是落到她的臉上來,而是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白豆豆睜開眼睛,只見齊怒的拳頭砸在地板上,他擡起眼睛看着她。那雙眼睛,血紅血紅的!
“導演……”白豆豆怔怔地說,心裡是真的被刺到了。
她欠齊怒的,太多太多了!
齊怒站起來,咬着牙,眼睛通紅。
“滾!”
他只說了一個字,然後轉身大步走向陽臺,看也不看白豆豆一眼。
白豆豆從地上爬起來,怯怯地小聲喊了一聲:“導演……”
“嘭!”齊怒背對着白豆豆站在那裡,頭也沒回,但是擡起手,空手就直接一拳打碎了酒瓶子!
鮮血和啤酒一起流下來,雪白的泡沫和鮮紅的血液混在了一起,從他的手腕上流下來。
白豆豆驚叫一聲,跑過去:“導演!”
齊怒頭也沒回,只有一個字:“滾!”
白豆豆說:“我滾,我可以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的面前,但是,讓我先給你包紮傷口好嗎?”
齊怒額頭上的青筋暴跳着。
白豆豆怯怯地站在他的背後。
那熟悉的、清瘦、可憐的、小小的身影。他愛過的,卻也無比恨的身影!
齊怒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他猛地轉過身,一把扯住了白豆豆的衣領:“爲什麼還要裝作這麼關心我的樣子?爲什麼還要騙我?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白豆豆!”
他猛地鬆手,狠狠地丟開她,白豆豆“嘭”地一下撞到了牆壁上。
這回又撞了個結結實實。
她痛得眼冒金星,氣都接不上來。
齊怒咬着牙說:“爲什麼從一開始,要裝作關心我的樣子,爲什麼騙我相信你,騙我對你卸下心防?白豆豆,你是我見過的最卑劣,最虛僞,最無恥的女人!”
白豆豆喘了一口氣,她斷斷續續地說:“嗯,我是,對不起,導演,我是這樣的壞女人,對不起。”
她對齊怒鞠了個躬:“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前。但是請您不要再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
話還沒有說完,齊怒猛地砸碎了陽臺上的花盆:“閉嘴!閉嘴!不要再說了!”
他轉過身,怒視着含着眼淚的白豆豆:“收起你那副虛僞假惺惺的嘴臉,收起你關心我的面具,白豆豆,我讓你滾!閉嘴!滾出去!聽到了沒有!”
白豆豆含着眼淚,說:“好,我現在就走,導演你不要再生氣了。”
她小小聲地說了一聲,只有一句她自己聽到的:“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那麼好。”
說着,含着眼淚轉身就要走。
突然,齊怒從背後扯住了她。
白豆豆回過頭,眼淚流了下來。
“對不起,導演。”
“對不起,對不起……”齊怒的眼睛紅了,但是這回卻不是因爲憤怒和憎恨的血絲,而是因爲極度的傷心,徹徹底底的傷心!“白豆豆,你永永遠遠都只會說這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他扯着她:“一句話,就可以把所有的一筆勾銷是嗎?一句話,就可以徹底了結了是嗎?白豆豆,我真想殺了你!活活掐死你!”
白豆豆抿緊了嘴脣,眼淚流下來流到了嘴角,她沒有辯解。
齊怒說:“你走了,就完結了是嗎?你憑什麼?”
他猛地扯着白豆豆,用力一甩,白豆豆摔倒在地上。
齊怒蹲下來:“你憑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沒有允許你走進我的心裡時,你說來就來。等我喜歡上你以後,你又說走就走,而且是用這種方式。白豆豆,你告訴你憑什麼?”
白豆豆從地上跪坐起來:“對不起,導演……”
“我想掐死你,白豆豆!”齊怒看着她,學紅着雙眼,一字一句地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是嗎?”
白豆豆流着眼淚。
齊怒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竟然還是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我以爲可以送給你,讓你做我的女朋友。但我沒想到我被人當成了白癡、傻子!”
白豆豆不停搖頭。
她沒有把齊怒當成傻子,可是解釋也沒用了。
這世界上就是她傷害齊怒最深。
她是罪人。
“我以爲你只是需要時間考慮,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你就是耍着我玩,耍着我玩很開心嗎?白豆豆?”
白豆豆不停地搖頭,齊怒忽然怒吼一聲:“我特麼的被你當成傻子耍得時候,你是不是特開心啊?你說啊!”
“沒有……”白豆豆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她啜泣的聲音讓齊怒更加煩躁到極點,憎恨到極點。
曾經,她哭一下,他都會心痛得要死。
可是,現在,他只會更加恨她!
騙子!
騙子!
虛僞的騙子!
“看不上這戒指對吧?不值錢的戒指。你的金主送了你多少首飾?你怎麼會看上這樣的銀戒指?不值錢的戒指?對吧?”齊怒逼問着她,白豆豆只能流着眼淚搖頭:“不是……”
齊怒猛地砸了一下地板!
白豆豆被嚇得一震,齊怒忽然扯起她,往臥室裡拖。
白豆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齊怒卻是將她拖起來,猛地往白豆豆往牀上一丟!
白豆豆被摔得七葷八素,不明白齊怒要做什麼,齊怒卻是一條長腿跪在了牀上,然後扯着她的衣服。
白豆豆嚇得呆住了:“導演……”
齊怒擡起頭,滿頭散亂的長髮垂下來,血紅的眼睛從髮絲中亂出來,落魄、淒涼、凌厲、帥氣交織在一起,此時的齊怒有一種詭異的頹廢墮落的美感。
“要給你多少錢才能碰你?”齊怒猛地扯她的衣服,但是那神情,那眼神,卻絲毫沒有一絲慾望和男人的色慾,而是透出一股無邊無際的絕望來。
他的樣子與其說是像要施暴,更不如說是在毀滅。
毀滅自己。
毀滅自己的感情,毀滅曾經以爲可以得到的幻象。
白豆豆的外套被他扯下來,因爲太過驚恐,她竟然都忘記了反抗。
她只是呆了。
呆呆地看着齊怒。
齊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用力地又去撕扯她裡面的衣服。
聲音也是冰冷而絕望的,真真正正的絕望。
“說吧,要多少錢。既然用錢可以買到你,怎麼不早說呢?讓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他自嘲地譏諷地笑起來:“一個可以用錢買到的女人,我還費那麼多心……”
一手扯住了白豆豆裡面的衣服,用力地撕開了,白豆豆終於相信了這個可怕的事實。齊怒竟然在施暴!
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領,絕望地哀求地看着齊怒:“導演,不要……”
齊怒笑了。
笑得很冷,很諷刺。
“怎麼不願意嗎?哦,對了,因爲我沒有你的金主有錢是嗎?”他很諷刺地笑了,“白豆豆,你瞎了眼你知道嗎?”
“想要錢是嗎?”他從牀上起來,轉身從櫃子裡隨手拉開了一個抽屜,裡面竟然滿滿一抽屜都是現金大鈔!
抓起厚厚的一砸錢,他朝白豆豆砸了過去。
白豆豆被砸的頭一偏,額頭被那暫新的鈔票一角擦到,頓時鮮血順着她的額角流了下來。
齊怒眼睛因爲這鮮血刺眼的紅色而瞬間怔忪了一下,但是馬上他又冷笑起來。
“不夠是嗎?”他又拿了一疊錢砸了過來。
白豆豆被砸得又是頭一偏。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她這種窮屌絲,老是有男人拿錢砸她?
先是南牧冰,接着是齊怒,都是貨真價實的用現金來砸!
齊怒走過來,白豆豆嚇得往後退,從牀上退到了一角。
齊怒的眼睛因爲她恐懼的眼神而收縮了一下,接着他就上了牀,將她拽了過來:“知道自己瞎了眼嗎?白豆豆?要錢,我有的是。後悔了嗎?”
他用力地扯她的衣服:“想要多少錢,自己拿吧。這樣,我可以碰你了吧?對吧?白豆豆?”
說着,一低頭,就親在了白豆豆的頸上,同時一手去扯她的內衣。
“啪!”的一聲,白豆豆的巴掌落在了齊怒的臉上。
齊怒本來一頭長髮都散亂了,此時被白豆豆這一巴掌頓時打得臉一偏,頭髮更是散亂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絕望而血紅的眼睛忽明忽暗,看不清,望不明。也許只是因爲,心已經死了。
齊怒轉過頭來,冷冷地看着白豆豆。
白豆豆自己也嚇傻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打齊怒一巴掌的時候!然而世事無常,根本不是想不到想得到的問題。
事實上她就是打了。
齊怒喜歡她、愛她、對她好得不能再好、是她的恩人,可是她打了他!
白豆豆看着自己的手,傻了。
然後她回過神來,趕緊跪坐起來:“對不起,導演,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齊怒彷彿自己也被這一巴掌打清醒了。
他和白豆豆一樣,也是做了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想過會做的一件事。他竟然要施暴!
瘋了!
瘋了!
而且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齊怒怎麼可能想得到?!當然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這樣的一時!
他徹徹底底地痛恨自己、厭惡自己。
從牀上下來,他冷冷地看着她。
沒有人知道,她含着眼淚的眼睛讓他更加絕望到極點。
“滾。”
他大吼一聲:“滾!永遠別再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