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聲詫異的:“咦?金助理?你趴在門上做什麼?學蜘蛛結網嗎?”
齊怒一愣,然後一步跨上去,將門打開,那湯糰子金四萬正豎着手指在嘴上對人家做了個“噓”的手勢呢,冷不防齊怒唰一下將門打開,“咕咚”一聲就圓潤地滾了幾滾,滾了進來。
“哈哈哈,哈哈哈……”金四萬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着身上的灰,一邊乾笑,“哈哈哈,早啊,兩位,今天的天氣好好哦!呵呵呵,呵呵呵……”
齊怒瞪着她,金四萬左顧右盼地當着沒看到齊怒氣得要抓狂的眼神,嘴裡還不停說着:“哎呀,天氣真不錯啊,一望無雲,藍色的天空下飄着幾朵白雲……”
白豆豆心裡繃緊的弦都在這個活寶面前給逗得放鬆了,剛剛那緊繃緊張的氣氛也完全被破壞掉了。
齊怒大步上前,拎起了金四萬的衣領,金四萬死命地尖叫叫着:“啊啊啊啊啊啊,敬愛的偶像大人!齊怒桑!倫家知道錯了!啊啊啊啊啊,你別把我送回師傅那兒啊,倫家要跟着你啊啊啊啊啊……”
齊怒氣得咬牙切齒道:“從今天開始,再讓我看到你,我不修理你,我直接找你師傅算賬!”
說着,拎着金四萬就往編劇的辦公室那邊大步走去,金四萬跟只小猴兒一樣扭來扭去就是掙脫不開。
只見齊怒那又高又帥的背影漸漸消失,遠遠地傳來金四萬的哀叫求饒聲:“齊怒桑!導演大人!偶像!啊啊啊啊啊啊啊別把我扔回去啊啊啊!”
白豆豆收回視線,微微笑着搖了搖頭。
不知道怎麼地,覺得齊怒和金四萬很和諧呢!
想到剛剛的情形,她有些黯然地垂下頭,嘆了口氣,轉身走回辦公室,準備幫齊怒收拾桌子。畢竟這是她該乾的活兒。
剛剛喊破了金四萬的一個員工還站在門口看熱鬧,此時溜了進來,擠眉弄眼地拍了白豆豆的肩膀一下,白豆豆詫異地回過頭。
“白助理啊,你這幾天沒來上班是不是因爲導演那天在那麼多媒體面前親了你啊?你們到底是不是情侶啊?是不是真的像齊怒導演說的那樣是他的女朋友啊?你……”
白豆豆回絕了這個同事的連珠炮:“不是的,我不是導演的女朋友,真不是。”
“我想也是。”那人用一種“我就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語氣說,“導演脾氣那麼大,眼睛又長在頭頂上,怎麼會看上……”
白豆豆看他一眼,他連忙改口補救,說:“哈哈哈,我的意思是,導演肯定是爲了堵住那些造謠的媒體的嘴嘛,是不是,哈哈哈……”
白豆豆其實一點都不生氣,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她也更沒有想到,齊怒卻偏偏真的喜歡她……是她對不起導演,傷害了他的真心。
白豆豆黯然低下頭,這人還得意洋洋的說:“我就知道是這樣,這幫小子,還不輸給我?一會兒我就找他們收錢去……嘖嘖嘖,贏的錢夠我晚上去夜總會泡美眉了……”
白豆豆沒想到這幫人居然還拿她和齊怒的事,在公司裡私底下開盤口搞賭局!
她簡直無語了,不理這個贏了錢得意洋洋的傢伙,她轉身徑自去桌子邊上開始收拾桌子。
她心事重重的,然而這沒有眼力界兒的,或者說是實在是太無聊了的同事又跟着湊了過來。
“白豆豆,還有一件事……”
白豆豆這麼軟弱沒脾氣的人都垂下了肩膀,將文件拿在手上,嘆着氣回過頭:“什麼事呢?請問?”
這人擠眉弄眼地說:“你跟導演就算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也是跟導演走得最近的。沒看整個公司,就你的話,他還能聽進去幾句嗎?”
白豆豆說:“我沒有這麼大的力量啊。”
“嘿嘿,你就別謙虛了,整個公司誰不知道啊!”那人湊過來,用肩膀頂了白豆豆一下,又拋了個媚眼,“所以,白助理你就透露一點小道消息,私人機密告訴我唄!”
白豆豆莫名其妙地說:“啥?”
那人又用肩膀蹭了白豆豆一下,白豆豆雞皮疙瘩掉一地,趕緊轉身避開了,掩飾一般地不停地去擦桌子。
那人跟上來:“就是齊怒導演的家世唄!”
白豆豆頭也沒擡,只顧着收拾桌子,如果不是她從來都不敢得罪人,她都不想理他搭話了。
“我不知道啊。”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
“怎麼可能,你肯定知道的!”那人鬼鬼祟祟地說,“你知道嗎?副導演和蘇珊失蹤了三天,回來以後嚇得面青脣白,見到導演就跟沒骨頭似的跪在地下磕頭呢,讓導演饒了他呢!你說他……”
白豆豆將文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發出一聲巨響,那人嚇了一跳,喋喋不休的嘴也給閉上了。
“我是真不知道。”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白豆豆嘆着氣說,“何況這是導演自己的事,他的家世他要不想說,我們難道要跑過去問他嘛?”
那人乾笑一聲:“也是,也是。”
白豆豆低着頭整理着文件夾,又把報紙疊好了,放成一疊,一面低聲說:“導演應該也不喜歡人家打聽他的私事的。”
“呵呵,說的也是,說的也是。”那人乾笑着,“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啊,白助理,你忙,你忙,我先回去了哈。”
“嗯,拜拜。”
這個男人一走出齊怒的辦公室,就吐了一口唾沫:“呸!還說自己沒跟齊怒有一腿,沒有傍上他,會變得這麼囂張?還會給人臉色了!也不想想自己以前……”
他自言自語地說:“不過也是,這丫頭現在還真變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樣才傍上了齊怒的。不過,不行,這事兒不能跟他們說,我都贏錢了,幹嘛還跟自己的錢過不去,找他們收錢去……”
說着,走了。
直到這人走了,白豆豆才停下了手下忙碌的事,深深嘆了一口氣。
愁眉不展。
下午。
片場裡。
白豆豆站在齊怒的身後,心事重重地低頭髮着呆。
齊怒心裡很想看她,但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便斜着眼睛偷瞄了她一下,然而發現她真的沒有在看自己,齊怒心裡又有一點點失望。
修長的手不知不覺伸到口袋裡,摸到了那枚冰涼的金屬,可憐哪!蒼天可鑑!這枚戒指它是無辜的!
但是……爲什麼它就一直送不出去……
齊怒皺着眉頭,心裡好像憋着一股難受的勁兒,但是沒處發泄啊!
白豆豆這傢伙就像一團棉花一樣,他一拳打過去,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樣,發作也發作不了。
於是只能憋着。
齊怒撐起一隻手,託着自己的頭,只覺得快要被煩死了!
這麼暴躁的人,早該發脾氣的,可是卻沒辦法發!
因爲喜歡一個人,你又不能說“小爺喜歡你啊,你快點也喜歡小爺吧!”
真是: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齊怒也變得鬱悶加愁腸百結。
白豆豆悄悄擡起頭來,看着齊怒那一副煩悶得要命,很想發作但又憋着,忍着氣的樣子,心裡疼了一下。
早上本來想跟他說,可是被打斷了就沒有說成,等到齊怒回來辦公室,因爲當時的氣氛破滅掉了,她又沒有勇氣繼續那個不堪的話題。
還是找機會將實情告訴導演吧,就算齊怒罵她也好,揍她也好,讓她滾……不管是什麼,她都認了。
這兩人各懷心思,裡頭三級片幾位男女主演,正在演得能讓人流鼻血的春色無邊的景象,他們是看在眼裡,完全沒看進去。
只見這部片子搭的內景在一間臥室裡,爲什麼又是臥室?因爲三級片最多的場景,除了在臥室的牀上,就是在臥室的牀上,以及……還是在臥室的牀上啊!
不然能在哪兒啊?!
男主阿祖正從浴室裡出來,一條白色的浴巾圍在他的腰下,露出了結實的腹肌,光滑的胸肌。
他邊走邊用一條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珠,忽然他的手還保持着拿毛巾擦頭的姿勢停在頭上,但是頭微微一偏,臉上露出了一個警惕的神色。就憑他當差多年!……雖然只是個小警探而已,他敏銳地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匕首橫空刺了下來,殺手竟然是躲在衣櫃裡的。
阿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也沒來得及多想,完全是在風聲霎那間逼近時,憑本能反應往旁邊一側頭,匕首的刀尖堪堪地擦着他的脖子掠過去,掠起了一道細細的鮮血。
脖子還是被擦出血了!
阿祖反手拿着擦頭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捂!白色的毛巾頓時被染上了一縷鮮紅的血色。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的頸動脈就差點要被割斷了!
如果是那樣,毛巾也捂不住地噴血了,而他也會死翹翹。
阿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往後一摸,然而卻沒有摸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槍匣子。
女殺手手裡拿着他的手槍,不斷地轉動着,輕蔑地掃他一眼:“你是在找這個嗎?”
阿祖擰着眉頭:“你爲什麼要殺我?”
他忽然靈光一現:“我一直懷疑苗苗的背後有一個殺手集團,難道你也是那個殺手集團裡的人?”
女殺手眼中兇光一閃,直接一刀刺過去。
“殺你是因爲你這個臭男人話太多,事太多!”她咬牙切齒地說,“而且,你這個臭男人竟然敢跟我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