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南牧冰坐在停車場的車子裡,正在低頭看着手機上晚宴主辦方發過來的短信:南總,您怎麼提前走了啊?沒有您的晚宴簡直是黯然失色啊!
這個馬屁精……
南牧冰微微一笑,大拇指飛速地按動着,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很抱歉,臨時有很重要的急事,下次吧,一定捧場。
哦,您的重要的急事一定是大生意吧,那我不打擾您了,下次我再打電話給您秘書啊!
南牧冰又笑了一下,再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好。
這位發短信過來的仁兄,要是知道南牧冰所謂的“很重要的急事”,是給一個女孩子打包送晚飯,不知道臉色會不會變得青得發紫?!
南牧冰退出短信,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
十一點多了。
這幾個小時,白豆豆並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車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只是間或地抽了一根雪茄而已,車廂裡迴盪着抒情的音樂,他漫不經心地抽着音樂,狹長的桃花眼裡偶爾有一絲笑意,大概是想起了白豆豆在他身邊時的搞笑的事情。
不知不覺竟然就這樣將她的身影牢牢刻入了自己的腦海,跟她在一起的每個細節,每個畫面都記得那樣清清楚楚。
他就是這樣度過了幾個小時。
南牧冰收起手機,下了車。
白豆豆趴在白護汝的牀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剛夢到南牧冰親她,嘴角才揚起來,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忽然夢裡的南牧冰身後出現了一個穿着靴子的身影,那身影站在陰暗的陰影裡,唯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像某種動物一樣,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忽然,她從陰影裡走出來。
竟然是莉莉!
她拿着刀子指着白豆豆的胸前,陰冷地看着她:“賤女人,讓你離開我表哥,你爲什麼還賴在他身邊不走?你喜歡他是不是?你也配?!”
白豆豆搖着頭,莉莉忽然舉着刀撲過來:“你以爲我信你嗎?今天就殺了你!”
白豆豆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她求救地望向南牧冰,卻見南牧冰瀟灑而倜儻的身影站在那裡,然而英俊的臉上無比的冷漠,就像在冷眼旁觀完全不干他的事一樣。
莉莉的刀子瞬間就刺進了她的胸前!
白豆豆嚇得全身一抖,與此同時,她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竟然彷彿是騰空了一樣!
難道莉莉殺了她,她靈魂出竅了?!
真無厘頭啊白豆豆,虧她想得出來。
霎時間,她恐懼地睜開眼睛,卻果然是騰空了,然而自然不是靈魂出竅,而是被人抱了起來。
她驚得一叫:“誰?”
所有的瞌睡都嚇得不見了,然而只聽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輕笑道:“這是睡迷糊了嗎?才幾個小時就不認識了?”
白豆豆甩了甩頭,然而就算是近視眼,這麼近的距離也看清了,竟然是南牧冰!
“南先生……”她吶吶地說,“怎麼是您,您沒有回去嗎?”
南牧冰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根本沒有說自己在停車場守了幾個小時。
他只是輕笑一聲,低聲道:“別說話,吵醒你爹地別怪我。”
白豆豆立即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白護汝,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白護汝沒有見過南牧冰,更不知道他是白豆豆的金主,她可不敢讓老爹知道!
如果吵醒他讓他看到這一幕就不得了了,完全沒法解釋!
南牧冰抱着她走出去,白豆豆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又是不解,又是心慌,又是害羞。
這樣的公主抱,而且是在醫院裡,她真害怕被人笑話!
可是,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得的機會……南先生這樣抱着她。
不過她是想多了,醫院裡的人每天看多了生老病死,什麼醫鬧啊,黑社會打羣架啊,什麼都有,這點小兒科完全不在話下,醫生護士除了覺得這抱着病人家屬的英俊男人長了一張韓國偶像劇男主角的臉,倒還真的沒有像白豆豆想的那樣大驚小怪!
南牧冰抱着白豆豆走出去,白豆豆小聲說:“放我下來吧,南先生。”
南牧冰說:“閉嘴。”
白豆豆立刻閉嘴。
但是,要命的是,她卻覺得心裡甜甜的!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了!
這不是腦袋燒壞了,有病透頂嗎?她到底甜什麼啊她也不知道,可是就是心裡甜甜的!
南牧冰將她抱到車子裡放着,然後說:“睡吧。”
白豆豆坐起來,小聲說:“可是,我要看着我老爹……”
南牧冰看她一眼,白豆豆低下頭,然而南牧冰沒有罵她,只是說:“我將我的手機號碼告訴醫生和護士了,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打電話過來的。”
白豆豆坐直了,感激地看着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感覺自己是那樣嘴笨!
張了張嘴,她終於說出一句:“謝謝南先生,謝謝您。”
南牧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直叫我南先生嗎?”
白豆豆一怔,倒是南牧冰想了一下,又笑了:“也好,這個稱呼倒也獨特,就當是你的專利了。”
白豆豆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他在笑,她便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來。
南牧冰看着她笑的傻傻的,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點痛。
莫名地就那麼一痛。
他低下頭去看着白豆豆,眸光中深沉難測。
白豆豆只覺得一窒,呼吸都有點困難了,然而一雙眼睛看着他卻像是被他的眼睛給定住了沒法離開。
南牧冰看着她這個傻傻呆呆的樣子,忽然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脣。
白豆豆感覺他的吻炙熱又纏綿,不知不覺,他的手解開了她的外套,伸到了她的毛衣裡,罩在了她的胸前。
當他修長的大手落在柔嫩肌膚上的那一刻,白豆豆像是如夢初醒,她反射性地抓住了南牧冰的手。
南牧冰也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眼神幽暗地看着她。
白豆豆看到他眼裡熟悉的慾望的火苗,她知道他現在的情形,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拒絕。
她怯怯地說:“南先生,我……”
然而心裡也沒有抱希望,根本說不下去,只是低下頭去抿緊了嘴脣。
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腦海裡涌上了一個極度不愉快的記憶。
那是在一家叫“野性”的夜店停車場裡,南牧冰那樣冷酷地讓她脫衣服,然後冰冷地跟她做,像是冷暴力一般的做。
白豆豆也不想想起來!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涌上了這麼不愉快的回憶,而且她的身子也產生了變化,微微地發着抖。
南牧冰看了她一眼,眼神依然很幽暗,慾望的火苗並沒有熄滅。
他伸過手去,將手放在了她的衣服上,白豆豆抿緊了嘴脣,想要控制自己不要發抖,然而那令人難受的回憶還是不斷盤旋在腦海裡。
南牧冰的手落在她的衣服上,卻是將她的毛衣拉下來,然後一顆一顆地給她扣上了外套上的牛角扣。
白豆豆驚訝地擡起頭,完全茫然。
南牧冰將她拉過來,然後抱住了。
“害怕?”
白豆豆想要趕緊搖頭,可是她身子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她垂着腦袋,很內疚。
“對不起,南先生。”
南牧冰抱着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多說。
抱緊了她,他抱着她靠下來。
“睡吧,我不會欺負你的。”
白豆豆慢慢地從他的懷裡探出腦袋來,那種怯怯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眼神讓南牧冰心裡莫名地又是刺痛了一下。
他擡起右手,蓋在了白豆豆的眼睛上。
“睡吧。”
說着,與此同時,他低下頭,在她的嘴脣上親了一下。
白豆豆的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嗯。”她的聲音細如蚊子叫,幾乎是用鼻音輕輕發出來的。
南牧冰放下手,白豆豆果然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南牧冰看着她,順手將後面放着的呢子大衣一手拿過來,蓋在了白豆豆的身上,白豆豆睜開眼睛,南牧冰狀似不悅地挑了挑眉。
白豆豆趕緊很“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一副“拜託您別生我的氣,我真的在睡覺了”的老實樣子。
南牧冰看她這幅樣子,不自覺地低笑出聲。
抱着白豆豆,他在放平了的椅子上也閉上了眼睛。
白豆豆靠在他的懷裡,耳朵就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見他的心跳聲是那樣清晰。
每一下,每一下,就像敲擊進了她的心裡。
久違的……熟悉的……心跳聲。
白豆豆嘴角微微揚起來,一絲甜甜的、幸福的微笑浮出來,然而眼睛裡卻不知不覺地溼潤了。
多麼久違,多麼難得,她以爲已經失去了,就要被拋棄,再也聽不到他的心跳聲!
再也得不到他的一點溫柔。
再也不會被他抱在懷裡。
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用力地、緊緊地閉着眼睛,不敢睜開眼睛,因爲害怕被南牧冰看到,但是晶瑩的淚水慢慢地沁出來,從她的眼角滑下來。
嘴角揚起來,是幸福地笑。
可是眼淚卻又止不住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