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從巷子裡傳出來。
片刻,楊青拍着手從巷子裡一崴一崴地走出來,她整了整凌亂的衣衫,又摸了摸凌亂的頭髮,但是好好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女也已經給整得怎麼看怎麼狼狽了。
一邊走,一邊摸着自己臉上半邊腫起來的巴掌印子,楊青用不符合她美豔形象的粗口罵道:“尼瑪,我都說特麼的累吧!不僅累,都差點給送命了!該死的南牧冰,去他的狗屎總裁!什麼狗屎高富帥都特麼的靠不住!還好老孃學過跆拳道,不然今天還不死在這個神經丫頭的手上了?媽蛋……”
她一崴一崴地走到巷子口,那裡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南牧冰的司機帶了兩個保鏢正要走過來,看到楊青一瘸一拐的樣子連忙上去要扶她:“你受累了,沒事吧?我送您去醫院?”
“滾開。”楊青用女王的架勢瞪了他一眼,南牧冰的司機乖乖地鬆開手,楊青又罵道:“媽蛋!跟你們那個狗日的南總說,老孃欠他的已經還清了,以後又這種好事別特麼的再找我了!”
“好事”兩個字還特別加重了語氣!
南牧冰的司機連忙點頭哈腰。
“妓女?妓女怎麼了?老孃高興玩男人,不是讓男人玩,老孃高興,懂嗎?狗屎上流社會,狗屎!一個一個神經病!這個死丫頭是個神經病,南牧冰也不是個好東西!”
南牧冰的司機聽到楊青對南牧冰破口大罵,忍不住忠心護主道:“其實我們總裁……”
“總屁啊!”楊青現在罵人的樣子哪裡有一點最開始出場時,那股風姿綽約,優雅迷人的氣質?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一隻高跟鞋斷掉了,害她只好將另一隻高跟鞋也給掰斷了從巷子裡走出來,腳給摔崴了,臉還捱了一巴掌腫了半邊,頭髮也給散了亂了那股子優雅迷人的髮型,這樣還能心平氣和也就怪了!
“開始說演戲而已嘛,演戲就演戲好了,沒說還有這一遭啊!剛剛這丫頭拿着匕首將我逼進這巷子裡的時候我就回味過來了!媽蛋!其實南牧冰這傢伙根本是早就知道這神經病丫頭肯定會對我來這麼一手啊!但是他就根本不說啊!我去,真真的不是個好東西!挖了個坑讓我往裡鑽呢這是!”
南牧冰的司機陪笑道:“哪能呢?其實您今天一開車出來,從離開南總別墅開始,我就一直開着車跟着您保護您……”
“所以我特麼的說對了是吧?就是早料到了這個神經病丫頭今天會對我下手,對吧?個死南牧冰,我擦!高富帥都特麼的壞心眼,靠不住!”
南牧冰的司機乾笑不已:“我就在這裡,隨時都會出來保護您的……”
“保你媽個死人頭啊,老孃要不是會跆拳道,剛剛還不被那個神經病丫頭給捅成了明晃晃的一個螞蜂窩啊?我擦!”
“那哪會呢?我們南總也是知道您會跆拳道的,不然怎麼會放心呢……”
“放心個屁!他南牧冰有心嗎?我剛開始看他那樣對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孩子,還可憐人家,現在看來南牧冰這傢伙就不是個人,就沒有人心,是個人都會被他利用,誰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怎麼想,被他賣了都還不知道!”
南牧冰的司機乾笑着,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雙手遞上去。
“這是我們南總給您準備的,讓你壓驚用的,您看看還滿意嗎?”
楊青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一隻手接過信封,將裡面的支票抽了一半出來,一看到那上面那一長串的0,她撇了撇嘴,這個沒人心的南牧冰倒是挺大方的,有錢的財主!
她拿了信封哼了一聲:“這是我應得的!所以我不會說謝謝的。今天要不是我命大,等你們這些南牧冰的人過來,我都先喪命在那個神經病丫頭手上了。”
她擺了擺手:“人被我打暈扔在巷子裡了,你們自己去領人。這種神經病,還有你們那個南總,這些高貴的上流社會人士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姐的面前了。特別是南牧冰,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說着,上了自己的跑車,油門一踩,閃人了。
南牧冰的司機看着這輛跑車遠遠地只留下一個車屁股的影子,搖了搖頭嘆息道:“雖然是交際花,但也是a市的一個傳奇呢!真不知道以後怎樣的男人才能製得住她!”
他回過頭來,和兩個保鏢走到了巷子裡去,只見莉莉果然躺在那裡,不僅昏了過去,而且一隻眼睛烏起碼黑的腫得跟熊貓一樣,楊青的跆拳道真不是蓋的。
對於莉莉“賞”她的那一記耳光,她可不像白豆豆那樣好說話!
顯然,不僅拿了錢補償損失,她也以自己的方式討回公道了。
寧傢俬立醫院裡。
南牧冰坐在院長專屬的豪華辦公室裡,手上拿着一本從牆角報刊欄上拿的雜誌,然而修長的手指停在某一頁上面,已經很久沒有翻動了。
他的臉色很冷凝,深邃的黑眸一眨一眨地看着雜誌的那一頁,一直都沒有動過。
辦公室的門終於打開,一股淡淡的潔淨的味道隨着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飄了進來,然後寧莫離穿着白大褂的修長身影走了進來。
南牧冰的手指一動,終於將雜誌“啪”地合上。
“難得看到你這樣不淡定的時候。”寧莫離淡淡地說,行動間雪白的白大褂微微飄動着。
他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整個辦公室都彷彿換了一個環境,一種說不出的寧靜、潔淨得接近聖潔的氣息在空氣裡飄蕩着。
南牧冰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沉聲問道:“人怎麼樣?”
寧莫離淡淡一笑,細長的眼睛微微挑起來,潔白如玉的臉上彷彿因爲微笑而變得柔和了:“你是問哪一個?”
南牧冰沒說話。
寧莫離笑了一聲:“別人都說我不會開玩笑,其實你纔是。”
南牧冰忽然笑了笑:“這世界上的人,一時半刻就要了解一個人,是要有多難呢?”
寧莫離點了點頭:“不到最後一刻,確實不知道。”
南牧冰狹長的桃花眼中無比冷凝,直到此時他才泄露出真實的情緒:“她怎麼樣?”
寧莫離淡淡道:“你將她送過來的時候就應該心裡有數,情況不太好。”
南牧冰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驀然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寧莫離看着他,本來想說什麼的,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算了,你先去看看另外那一個吧,她已經醒了,開始發狂了。”
南牧冰點點頭,站起身:“麻煩你了。”
寧莫離淡淡道:“沒有什麼麻煩的。不過她的情形,這裡也不適合她呆了。”
南牧冰手扶在門的把手上,沒有回頭說:“謝謝你,南少。”
寧莫離淡淡一笑,南牧冰打開門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一間雪白的病房外。
“啊……啊……”咆哮聲震動了門外站着的人,護士匆匆跑過去,不一會兒,一雙穿着黑色鱷魚皮鞋的身影踏進了這間病房。
莉莉猛地擡起頭,用力拽着手上的綁帶。
她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而走進病房的南牧冰穿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小立領,手插在口袋裡,更是顯得高大英挺的身影倜儻無比。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莉莉,那樣的眼神讓莉莉大叫起來。
太陌生的眼神!
他不是用這樣的目光看着那個賤女人的嗎?怎麼反而這樣看自己了?!
“表哥。”她的眼神一變,一下子就變得楚楚可憐了,“你看他們,我不知道爲什麼就被他們抓到這裡來了!表哥,嗚嗚嗚,他們欺負我,你快救我啊!”
南牧冰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低下頭摸了摸下巴。
他做這個動作很有男人味,莉莉看着他做這個動作,然後他斜着擡起了頭。
“別再演戲了,莉莉。”
“表哥,你說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演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表哥!你也跟他們一樣欺負我嗎?”莉莉一臉無辜地說,大眼睛眨啊眨的,無比的天真。
南牧冰找了把椅子在病牀邊上坐下來,莉莉立即掙扎着說:“表哥,快讓他們放開我啊!嗚嗚嗚,我好痛啊!”
南牧冰卻沒有動,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心軟的跡象。
莉莉看出來了他的冷漠,她的掙扎漸漸安靜下去,大顆大顆的眼淚慢慢地涌出來:“表哥,你怎麼了……你變得好陌生,好可怕……”
南牧冰淡淡道:“別再裝了,莉莉。”
“嗚嗚嗚……”
“從加拿大回國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到我這裡來吧?”
“你在說什麼?表哥?”
南牧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將裡面的一疊東西里,一份社會新聞的剪報單獨拎出來,用手舉到了被“五花大綁”的莉莉面前。
“這個,纔是你回國後第一件做的事吧?”南牧冰的臉色很冷凝,“莉莉,你回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