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摸着下巴也奸笑了起來:“那是,這一次,我看他是別想翻身了!導演的位子還不是我的?呵呵呵呵呵……”
場記繼續捧他的臭腳,一臉諂媚地連聲附和着:“就是,就是,導演這個位子本來就該是您的嘛!那個齊怒早就應該讓出來了!”
副導演得意地道:“那就一起來配合完成這一出好戲吧,我可是等不及要看你們的表演了。哼,說我不如他,說我沒有他會導演……我倒要讓他們看看,我一手導出來的好戲!”
天都黑了,白豆豆在南牧冰的別墅門口猶豫着,膽怯地不敢進去。
一輛紅色的跑車從遠及近地開過來,白豆豆呆呆地看着車子開過來,忽然那車子猛地一衝!
“呀!”
白豆豆驚叫一聲,雖然連連後退,還是被蹭到了腿,一下子給摔倒坐在了地上。
莉莉將車窗搖下,漂亮的臉蛋兒從車窗裡伸了出來,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呵呵,白姐姐,真不好意思哦,開得太快了,你沒事吧?”
白豆豆狼狽地用手扶着地面瓷磚艱難地站起來,然後又“唔”地低聲呻吟了一聲。
褲子擦破了,腿大概是淤青了一塊,好疼。
手剛剛撐在地上也蹭破了皮,手腕上出了鮮紅的血絲。
然而,莉莉看着她狼狽的樣子,一臉無辜地說:“應該沒事吧?哎,那我進去了。對了,不知道明天你還能不能進來這裡呢?”
白豆豆猛地擡頭看她,卻見莉莉將頭縮了回去,只留下一串得意的哈哈大笑,鮮紅的跑車開進了南牧冰的別墅。
白豆豆腿被撞得生疼,手也出了血,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她聽到莉莉最後一句話來得難受。
南先生要趕她離開了嗎?
就像之前,他讓其他那些美女離開時一樣?
是啊,肯定是,她甚至還不如她們呀,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一點都不奇怪啊!
可是……
白豆豆一拐一拐地崴着腳慢慢走進了別墅大門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悶悶的,好沉重,好沉重,就像胸口上壓着一塊大石頭。
她早應該知道的不是嗎?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的,爲什麼現在卻……卻,這麼想哭?
腿很疼,走起路來都是要吸氣的,白豆豆用手扶着樓梯的扶手上了別墅的二樓。
當她推開自己住的那間客房的門,走進去以後,莉莉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一手撐在門上,挑着一邊眉毛,看着白豆豆走進去的背影,明豔的臉上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一走進客房,白豆豆愣了一下。
爲什麼感覺空氣裡有一種淡淡的香水味?
她不用香水的,鐘點工阿姨也不可能會用香水,所以這個別墅裡也沒有人用,只除了……
白豆豆忽然臉色煞白。
是莉莉嗎?
她又進來了?
白豆豆一想起她站在衣架前,聞着自己衣服時的樣子,全身都寒毛直豎了。
南牧冰生她的氣,氣還沒有消,現在又對她莫名地猜忌,還讓她離開公司。
可是,她真的不想離開公司啊!
走廊的盡頭,是莉莉的房間,她隨時都會走進來用南牧冰所不知道的一面看着她,或者,她會暗暗地看着她……
白豆豆猛地用雙手環住了胸口,打了一個冷顫。
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好可怕……
這別墅是這樣的豪華,可是她覺得無比的寒冷。
白豆豆蹲下來,用手捂住臉。
這麼冷漠的地方,這麼可怕的地方,爲什麼她卻會覺得不捨?
爲什麼只要一想到要離開這裡,她就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也許,根本不是因爲要離開這裡而難受,而是爲了要離開南牧冰而覺得難受。
雖然他是這樣難以捉摸,更是她永遠都不能奢望的人,可是她卻忘不了他對她的溫柔,只要一想到要離開就難受到極點。
她……
白豆豆捂住了臉,眼淚從指縫裡流了下來。
她一直不想承認,更害怕面對。
可是這一天卻偏偏還是來了,她終於明白了,她喜歡上南牧冰了。
白豆豆的眼淚流下來,一直到在浴室裡的時候,眼淚還是不停地流着。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就好了,她將頭靠在浴室裡,絕望地想,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她不會喜歡上南先生,就不會因爲他的冷漠而難過,不會因爲他生氣而緊張,不會因爲要離開他而難受。
如果可以不喜歡他,就不會這樣緊張、忐忑,不會這樣惶恐不安,患得患失了吧?
可是,很可惜,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洗完了澡,白豆豆回到了臥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腿還是很疼,白豆豆呆呆的,目光茫然地將褲腿拉起來,剛剛心神恍惚,在浴室裡脫下衣服時也沒有心思注意到,此時看了果然是淤青了一大塊。
白豆豆放下睡衣的褲腿,呆呆地坐着,連擦藥油也沒想起來。
就這樣呆呆地坐着,她一動不動。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白豆豆聽到了南牧冰車子回來的聲音。
白豆豆連忙跑到陽臺上去,寒風裡,只穿着睡衣的她被吹得直打哆嗦,然而她仍是眼巴巴地看着南牧冰的車子。
南牧冰的黑色奔馳車停在樓下,甚至都沒有開到車庫裡去就停下來了。
首先打開的是駕駛室位子這邊的車門。
白豆豆看到車門打開,料想應該是南牧冰。
她的心一跳,然而,瞬間,她臉上那不知不覺露出來的微笑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僵住了!
從車上下來的,並不是南牧冰的黑色鱷魚皮鞋,而是一隻紅色的高跟鞋。
白豆豆一下子就呆住了,傻乎乎地站在冷風裡,風一陣陣地吹過來,臉是刺痛的,頭髮也被風吹亂了,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是,就算被遮住了眼睛,她還是在髮絲的縫隙中清晰地看到了,從駕駛室位子上下來的是一個有着明眸皓齒,穿着黑色緊身皮衣,超短皮裙的明豔美女。
白豆豆接連後退了兩步,然而眼睛卻是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仍然是看着她。
只見她笑得那樣明豔照人,手上還拎着一串車鑰匙,看來果然剛剛的車子是她開的。
白豆豆咬着嘴脣,眼睜睜地看着副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了,那穿着黑色皮裙的美女走過去扶住了車門,一邊笑得無比盪漾,將裡面的人扶出來了。
這個人喝得醉醺醺的,西裝外套搭在肩膀上,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露出了性感的鎖骨。
英俊無比的臉孔上,左臉一個鮮紅的脣印,還有白色的襯衣上也是鮮紅的脣印,即使是在夜晚的燈光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因爲雪白的襯衣和鮮豔的脣膏比起來,真的是太鮮明的對比了!
這個人當然不會是別人。
白豆豆接連地退,一直退到了陽臺的牆角,無路可退。
她的腿很疼,然而那種疼無法跟心裡的疼相比。
生平第一次知道嫉妒的滋味。
當年她和湯亮在一起,也只是自卑地覺得,沒有男生會喜歡自己,所以有個男生對自己獻殷勤就答應了。
湯亮傷害她,拋棄她,甚至要殺了她,她是很傷心。
很傷心。
但是都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感覺到了有什麼插進心裡一樣地撕裂地疼。
那時湯亮有其他很多女人,她知道以後是很傷心,但是那是自己被欺騙的傷心,還有更深的自卑和自暴自棄。她沒有嫉妒過那些女生。
不像現在這樣,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嫉妒!
親眼看着這個美女一手拎着車鑰匙,一手從南牧冰的肩頭接過了西裝外套,然後用柔弱無骨的身子撐着南牧冰的身子,扶着他往別墅裡走來的時候,白豆豆竟然有一種想要衝上去將她推開,自己去扶住南牧冰的衝動!
怎麼會這樣……
白豆豆捂住了嘴。
她是一個被人罵了也不敢回嘴的人,現在卻有這樣的念頭。
她忽然跑到陽臺的欄杆邊,用手抓着欄杆往下看。
只見南牧冰喝得醉醺醺的,高挺的身子都伏在了美女的身上,美女不停地發出嬌笑聲和他調笑着,那響亮的聲音迴盪在別墅的大廳裡,白豆豆渾身都在發抖。
眼淚不知不覺就涌了出來,卻不知道爲什麼!
她,沒有資格的。
她,不配嫉妒的。
可是,她的心爲什麼這麼難過?
白豆豆靠在陽臺的牆上,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
嬌笑聲一直從樓下的大廳到了樓梯,然後再到了二樓的走廊,白豆豆慢慢地、幾乎是呆滯地打着赤腳走到了房門邊上。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蠢,知道自己現在跟偷窺沒什麼區別。
可是,她忍不住地靠在門上,聽那腳步聲走過來。
走過她的門前,是那美女的紅色高跟鞋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還有南牧冰的皮鞋鞋底踏着地板的聲音。
然後,一直走過走廊……進了南牧冰的主臥室!
白豆豆愣了一下,只聽那房門打開的聲音,然後美女嬌笑一聲:“討厭,你別那麼急嘛,唔……”
嘴巴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而且“嘭”地一聲,是美女被壓在了門上的聲音!
他們竟然連走進房裡都等不及了。
南牧冰將美女壓在門上就激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