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本小海來說,這次的中考過程非常輕鬆快樂。輕鬆的是每門課程他都答得順風順水,毫無障礙;快樂的是每門課考前考後他都能和丁曉燕交流一會兒。
兩天半的考試結束以後,他們之間就非常熟悉了。其實,本小海的內心早已熟悉了丁曉燕二十多年,而丁曉燕對本小海的瞭解纔剛剛開始。
“林家濤學習是不是很差勁啊?”最後一門課考試結束,本小海抓住機會就問丁曉燕,他生怕一個暑假見不到她,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是啊,他學習不好,考高中都比較困難。”丁曉燕老老實實的回答,接着又驚訝地問:“你怎麼認識林家濤?”
“那天吃飯聽見你叫他名字了。”本小海掩飾道,“看他那樣子就傻頭傻腦的。”
丁曉燕咯咯地笑起來,“你什麼眼光啊?他傻頭傻腦的?比你精明十倍都多,他也就是學習差點,其他方面都很棒。”
聽見丁曉燕這麼誇獎林家濤,本小海的心裡一陣酸溜溜的,“學習不好再棒有啥用?”
“學習差也沒啥啊,考不上高中,能上技校呀,即使上不了技校,人家還能接他媽媽的班當工人呢。”丁曉燕不以爲然地說。
本來人的出身不同,經歷的事情當然不同,對事物的看法也不會相同。
在這個大環境下,作爲農民的兒子,想要擺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只能靠讀書這一條道路。
而作爲幹部或工人的子女,除了上大學,還有技校、接班以及招工等途徑參加工作。
本小海感慨一番後又竊喜起來,上了高中後丁曉燕就遠離林家濤了,以後就沒了那個競爭對手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酸溜溜地說,“看他不像好人,以後離他遠點。”
“你又不認識人家,憑啥說他不像好人?”丁曉燕卻也不惱,反問道。
“就憑他看你的眼神,不懷好意。”本小海信口開河,他何曾仔細看到過林家濤的眼神。
“可別胡說了,他就像我親哥哥一樣,啥事都爲我着想,怎麼會不壞好意呢。”
丁曉燕越說林家濤的好,本小海越覺得前路障礙重重,必須儘可能地掃平道路纔好。“你怎麼不想想他爲啥啥事都爲你着想呢?”
”因爲我爸爸和他爸爸是鐵哥們啊。所以我倆也就像親兄妹了。”丁曉燕一本正經地解釋。
不對啊,本小海知道丁曉燕和林家濤兩家有來往,但是遠沒有她說的那麼親密。難道重生後,不只是丁曉燕變了,其它很多事都變了?但是爲什麼自己這小身板還和當年一樣呢。
“唉,你也太單純了吧,太不懂男人了。”本小海嘆口氣說。
丁曉燕被他這故作老成的話給逗笑了,“哈,還男人呢,你們頂多算是小屁孩。”
“好吧,我承認我是小屁孩,誰叫咱長得這麼矮小呢。”本小海自嘲道,又問:“你覺得林家濤也是小屁孩嗎?”
“當然啊,你們都是小屁孩。”丁曉燕毫不猶豫地說。
本小海聽她這麼說,感覺那顆不安的心總算歸了位。說我們都是小屁孩,說明她對任何人都還沒有動心。
兩個人說笑着走到了校門口。那裡,兩夥人正在分別等着他們呢。
“怪不得出來這麼慢。”嚴青霞朝丁曉燕那邊撇撇嘴。
“沒想到笨小孩還真和那美女勾搭上了呢。”白宇博不無羨慕地說。
彭秋秋看到了白宇博豔羨的表情,不屑地打擊道,“你也想勾搭吧?可惜你沒笨小孩那本事。”
此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呢,自己處處都比本小海好好吧,白宇博傲嬌地說:“本公子一出手,天下美女都歸我所有。”
“那你出手我看看。”
白宇博突然舉起手來,張開手掌朝彭秋秋的面門伸了過去。這突然的舉動嚇得彭秋秋啊了一聲,倒退着走了幾步。
彭秋秋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啊啊啊聲,一輛自行車爲了躲避她來了個急轉彎,不由自主地向丁曉燕那夥人撞去。
本小海正自來熟地向丁曉燕的同學們做自我介紹呢,他面對的方向正好看到了自行車正向丁曉燕衝來。
說時遲,那時快,本小海條件反射般地伸手將丁曉燕推開。
丁曉燕踉踉蹌蹌了幾步,轉頭看時,自行車已經撞到了本小海的身上,本小海那單薄的身體向一側倒去。
看到這一幕的幾個人急急忙圍了上去,看清情況,幾個女孩子尖叫起來。
因爲,就是那麼不巧,本小海的頭跌到了馬路牙子上,有鮮血流了出來,那塊石牙子一瞬間被染紅了。
難道就這麼掛了?本小海感到一陣眩暈,自己重生以來還沒做什麼呢,纔剛剛認識丁曉燕呢,怎麼就要掛了呢?
難道自己在重生這邊掛了,意味着自己後世再重新活過來?啊呸,誰說自己後世已經死了呢,當時只是看了部《乘風破浪》而已。
本小海無力地擡手想去摸自己的頭,碰到了正在仔細觀察他頭部傷的彭秋秋的臉。彭秋秋躲了躲,欣喜地說,“好像已經不出血了。”
嚴青霞也蹲在旁邊,嗚嗚地哭着不知所錯。
丁曉燕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捂住了本小海頭上剛纔出血的部位。
那邊幾個男孩子緊緊抓住了肇事者的自行車。肇事者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來也沒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嚇得哆哆嗦嗦的。
“他頭都出血了,得去醫院看看,你得跟着去交錢才行。”林家濤倒是很仗義,也知道此時最重要的是什麼。
“對,你得一起去醫院交錢。”白宇博附和着說。
肇事者摸摸口袋,爲難地說,“我沒帶錢啊。”
”那可怎麼辦?“
”要不,我把車子留在這裡,你們先送他去醫院。我回家拿錢?“肇事者很真誠的樣子。
幾個男孩子互相看看,林家濤說,”那你快去吧,我們也趕緊送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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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博和林家濤扶着本小海,其他人跟着一起急匆匆地朝醫院走。
這會兒,本小海早已清醒了。他知道車子沒撞到丁曉燕,心裡已經放下心了。
至於自己,只是頭皮微微地疼痛,眩暈的感覺早就沒有了。以前這個年齡段,他沒有去過醫院,不知道此時去了醫院是不是有CT或核磁共振之類的設備。如果有,應該貴得一批,恐怕把自己賣了也值不了檢查費吧。
”我沒事了。“本小海感激地對大家說,他從頭上拿下丁曉燕的那個手帕,說:”你們看,都沒有新血出來了。“
”還是去縫縫針吧,我看着好長一個口子呢。“丁曉燕說。
”是啊,去縫縫吧。要不留個疤拉多難看。”嚴青霞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