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沈鈞!快醒醒!”急切的呼喚聲充滿了焦慮和擔心。
我倏地睜開眼睛。
“你怎麼樣?”宿舍裡的五個人都圍在我牀邊,滿面驚惶地望着我。
“只是迷糊了一會兒,你們幹嘛這麼緊張?”我故作輕鬆地笑着說。
“都快熄燈了,還只迷糊了一會兒呢!”高燕蘭的語氣不善。
“要熄燈了?!”我嚇了一跳,“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哼!久到我們都懷疑你是不是一睡不醒了呢!”張琦上來用力捶了我一下。
“別胡說!多不吉利!”胡霞憂色不減。
“沒事,童言無忌!”高燕蘭仍不忘臭張琦一句。
“嗯,不怕!我反正是百無禁忌的!”我呵呵而笑。
“沈鈞,我剛纔……去接水,碰上了…….趙敏敏!”葛虹的語氣有些遲疑,“她、她在我手裡塞了……這個。”
她慢慢把手攤開。
我們都不約而同地伸長脖子湊過去看。
一朵碩大的***,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不過,花瓣卻是紫色的!
在葛虹白嫩的手掌中隱隱透出.神秘而傲慢的冷酷色彩來!
“紫茉莉?”張琦歪着頭打量着它,“好漂亮的顏色!”
“我們學院哪裡種有紫色的茉.莉?”高燕蘭狐疑地望着葛虹。
“可能是……哪個角落吧!”我嘴上回答着,心裡卻在思索.着趙敏敏的用意。
“你們看清楚,這是紫色的茉莉,不是紫茉莉。”閔雨突.然說。
“都是茉莉,有什麼區別?”張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當然不同!”閔雨斬釘截鐵地說,“茉莉屬於木犀科,.紫茉莉卻屬於紫茉莉科。前者是常綠灌木,而後者是多年生草本植物!”
“啊!小雨,你又不.是學園藝的,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張琦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有什麼奇怪的!”閔雨聳聳肩,“我們家以前是花農,專門種***的。”
“可茉莉都是白色的,沒聽說過有紫色的茉莉啊!”胡霞不大相信地看着葛虹手中的花。
“那就是紫茉莉嘍!”張琦堅持自己的觀點。
“絕不是。這是茉莉!”閔雨堅決捍衛自己的立場。
葛虹卻一言不發地望着我。
“她除了塞給你花,有沒有說什麼?”我不去理會她們的爭論。
“她說要想知道一切,就去……禮堂!”葛虹低聲說。
哼!果不出我所料!
我輕輕拈起那朵茉莉。
誰知,片片花瓣應手而落,頃刻間,我的手上只剩下了光禿禿的一小截。
“哇!武林高手啊!”張琦誇張地驚叫一聲。
不料,她的話音未落,飄在地上的花瓣就不見了,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大家頓時面面相覷。
“無妨,就當是看了個魔術表演好了!”我嘆了口氣安慰她們。
說着,我順手扔掉了殘餘部分,向門口走去。
“沈鈞,你幹什麼?你……要去禮堂?”葛虹急急地問。
“嗯。”我點點頭,並無猶豫。
“喂,你不會自欺欺人地認爲禮堂是鋪滿鮮花的所在吧?”高燕蘭勃然變色道。
“我知道。”我回頭一笑,“放心,我不是主角,只是客串的龍套而已,危險係數和技術含量都不高,一會兒就能退場休息的!”
“別去!”葛虹追上來叫道,“他們全是……不好惹的,你夾在當中,一不小心,連命都可能丟掉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拋下這句話,徑直出門了。
快要熄燈了,宿舍樓外暮色重重,一陣陣山風從鄰近的虎丘山上吹來,在望雲樓前的九曲橋上盤旋着,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像是誰在嗚咽抽泣。
我緊了緊衣領,加快了步子。
禮堂門緊閉,從那個大洞裡透出的光線居然是紫色的。
禮堂外也看不見巡查的刑警和值班的總務處老師。
我用力推門,那扇門巋然不動。
暗歎一聲,我便低頭彎腰從破洞裡鑽了進去。
嚇,禮堂裡成了***的世界!
到處都是花,天花板上、牆壁上、地面上,密密麻麻,肆意伸展出來的藤蔓上開滿了妖嬈嬌美的花朵,在那些潔白如雪的花瓣上方籠罩着一層閃爍不定的紫光,映得禮堂裡五彩斑斕、光怪陸離。
“有人嗎?”我不冷不熱地問。
“你來了?”有個優雅的聲音從舞臺的頂上傳下來。
我聞聲擡頭,就看見空落落的舞臺(幕布已經全變成小碎片,堆在禮堂的地面上了)天花板上,一朵出奇大的***盛開着,垂下來的粗粗的藤蔓上掛着一個女人。
一絲不亂的雲髻高高盤起,上身是金銀絲繡的袒領短襦,下面是曳地的石榴長裙,甚至臉上還上了淡淡的妝。
只是,一半嬌媚優雅,一半木然呆滯的表情,讓那張本來熟悉的面孔變得詭異而可怕。
“我該怎麼稱呼你?”我撇撇嘴,“趙敏敏?真娘?還是……花妖呢?”
趙敏敏,哦不,應該說是神經短路的花妖女士(性別估計不會錯),半面臉上笑不可抑:“你到現在還確定不了我的身份嗎?”
“是啊!我很笨的,就等你自己來揭秘啊!”我毫不動氣。
“我當然不是趙敏敏。”她徐徐落下,身姿優雅,“不過,也不能算是真娘,甚至,也不純粹是你口中的所謂……花妖!”
她眼波如水,帶着神秘之色。
切!那你是什麼?混合物種?人妖?我微微冷笑。
“知道爲什麼我一直沒有殺你嗎?”她突然轉換話題問。
“爲什麼?”
“因爲……如果沒有你,我的元神還一直被封在這套衣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她輕輕拉了拉石榴裙,“當年有個挺厲害的老道士,用五雷天心大法毀了我原來的真身,幾乎把我的元神都打散了,最後還將我封印在衣裙裡了!”
真可惜!
“那他爲什麼不乾脆斬草除根呢?”我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了我,更加定心,便索性問個明白。
“你以爲他不想嗎?”她笑得很得意,“呵呵!他要斬草除根,就得連真娘也一起魂飛魄散!”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不是真娘嗎?”我微微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