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自殺?”有個慍怒的聲音鑽進耳朵,“這裡只有4米,跳下來死得了
我驚魂未定地看了看,黑乎乎的地面在腳下,灰濛濛的假山在旁邊,有個修長的身影拎着我的領子,一雙桃花眼在夜色中閃着妖魅的光。
“什麼自殺?我……是從上面不小心摔下來的!”我辯解道。
“這麼晚,你爬到假山上幹什麼?”他語氣不善,眼光更古怪。
“我看見……上面有紫光一閃,所以去察看一下!”我不假思索地說了實話。
“然後?”
“……假山上鑽出許多藤蔓來,它們纏住了我的腳,把我甩了下來!”我一口氣說完,自己心裡也奇怪,今天怎麼了,他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而且句句是實話。
“你的珠子呢?”
“它正忙着劈斷那些藤蔓人,裂魂珠居然成了割草機!”他冷笑,“真是悲哀!”
他一揮手,一點紅光電射而出,撲上假山後,宛若火球般掃了一遍,剛纔還張牙舞爪、漫天亂飛的藤蔓,像見了鬼一樣,全部縮進了縫隙裡。假山上恢復了正常,裂魂珠盤旋一圈,回到了我的腕上。
切!欺軟怕硬,虎頭蛇尾!我暗暗鄙夷這些藤蔓。
“下次要管閒事。先護着你自己地小命!”他鬆開了我地衣領。轉身欲走。
咦?他以前都是警告我別管閒事地。今天地語氣怎麼變了?
“哎。等一等!”我四下望了望。壓低聲音問。“那些藤蔓是什麼妖怪?”
“妖怪?如果是妖怪。你早就一命嗚呼了!還會站在這?”他嗤笑。“不過是草木傀儡而已!真沒用!”
哼。神氣個什麼勁?我當然沒你這個妖獸厲害!我暗暗撇嘴。
“還不去上自習?”他見我站着不動。便輕聲叱道。
“哦,馬上去!”我勉強露了個笑容。
“對了。你地舞蹈和體育都很差。”他突然問,“這次匯演,你不會參加的
“胡說!我地體育成績一向不錯!”我立刻糾正,“特別是跑步!”
“哼!經常逃命當然快了!”他冷笑,“到底參不參加?”
“當然……要參加的!”我瞪了他一眼,老是諷刺我。真是個心胸狹窄的……妖獸!
“你能演什麼?蠢得要命!”他先是一怒,接着略顯驚異地問,“大樹?石頭?”
“都不是!我是打雜的!”我有點惱羞成怒。
“哦。原來如此。”他釋然地點點頭,“我想你們舞蹈老師怎麼會瞎了眼選你
這下換我氣得轉身就走
不過今天真是很奇怪。他居然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一直到走過了假山,快走到教學樓了。他還是跟着我。
“饕老師,你老跟着我幹什麼?”我只得停下來問。
“跟着你?”他的臉立刻陰沉下來。不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也罷!勉強算是往教室走。
“呃,呃,那個……教室到了!”我掙不脫他地手,只好苦笑着提醒他。
“嗯,知道了!”他終於放開了我,湊近我耳邊,“記得,排練時別湊熱鬧,少管閒事,免得又招來什麼厲害的妖怪!”
我眼前一黑,天哪!又一個超級烏鴉嘴!
“我會看着她的!”不知何時出現的雲騰蛟一臉感動地說,“放心去吧,你別擔心她威脅似的狠瞪了他一眼。
“陶老師,你要出差去?”我一回頭,上帝啊!班裡許多同學都跑到我們身邊來柔急切地話竟是趙敏敏說的!
“嗯!”饕餮看也不看是誰在問,漫應了一聲,便準備走了。
“哎,陶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趙敏敏急了,竟然不甘心地去拉饕餮的衣角。
饕餮不知是沒料到還是心不在焉,衣角被她拉個正着。他一怔,眼中頃刻間泛起一層詭異地紅光,一股殺氣立刻朝她面門撲去。
趙敏敏嚇得呆住了,手一鬆,踉蹌後退,倒在了後面同學的身上。
“表哥,你送送饕老師!”我見他眼中殺機一現,連忙膽戰心驚地把雲騰蛟往他那裡一推。
“表妹,乖乖聽陶老師地話,我去送他了!”他笑着攬過饕餮的肩膀,“走吧!早去
饕餮皺起了眉頭,但眼中總算褪去了紅光,兩人像好哥們似地走了。
“沈鈞,我們回教室吧!”葛虹上前叫我。
趙敏敏這時已經緩過神來了,她無限怨恨地白了我一眼,跑回宿舍去了。
我苦笑着點頭,心中哀嘆,原來她看上的是……饕餮!
我十分無辜地成了她地假想情敵!
冤枉哪!我和饕餮?怎麼可能?
我們兩個,除非他被雷劈成了白癡,或者是我突然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否則,是絕不會變成她所想象的關係的!
走進教室,剛坐到座位上,我們宿舍的其餘5人就把我團團圍住。
“喂,你什麼時候和陶老師關係這麼親密的呀?”張綺略有些酸溜溜地問。
“我不是……”
“我們可只知道雲老師是你的表哥,陶老師又是你的什麼親戚?”閔雨和胡霞調皮地問。
“他是……”
“不會……還是你地表哥吧?”高燕蘭故意拖長調子,笑得很奸。
“停!都聽我說。”我鄭重解釋。“首先,我和他不是親戚!然後再申明。我和他沒有你們臆想的任何關係!”
“真地?”她們四個異口同聲地問。
“當然是真的!”我苦笑,“要不要我對天發誓?”
“好啊!好啊!我從來也沒看見過人發誓。你表演一下給我們看吧!”張綺連連點頭。
“別胡鬧了!”葛虹又好氣又好笑,“本來就是捕風捉影地,發什麼誓?”
“不行,不行,我們不相信。還是發個誓聽聽!”張綺唯恐天下不亂地嚷嚷。
閔雨、胡霞和高燕蘭也笑着起鬨。
我見其他同學都伸長了脖子聽着,也是一臉不大相信的神情。
“好!我用首現成的詩吧。”我無奈地說,“上邪!我若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攜!”
大家呆了呆,葛虹輕聲說:“你把這首詩改成這樣……未免太絕對了吧?”
“誰讓你們不相信我呢?”我嘆氣。“這下子我可撇得乾淨了吧?”
“唉!陶老師如果聽見你改寫的這首詩,面子上要掛不住了!”閔雨也嘆息。
“這麼一個年輕有爲、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美男。你居然還看不上?”張綺跟着搖頭嘆氣,看我地眼神似乎在看着個十足的傻瓜。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他不會看上我。我也不會看上他,這是相互的,沒什麼值得奇怪!”我試圖解釋得更清楚些。
她們一齊拍了拍我,都意味深長地笑了。
結果,這一天的最後一節自習課,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件她們嘴裡評價爲引人遐想地事情上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件事沒有像以前的牆壁事件那樣傳遍全院,引起大家普遍地注意。
在所有人中,大概只有葛虹隱約猜到了些真相。
熄燈前,葛虹藉故把我拉到曬場。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她問我:“沈鈞,陶老師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叫我別湊熱鬧,少管閒事,免得招惹……嗯,那種東西!”我老實地回答。
“他和雲老師都不是……普通人吧?”她斟酌着語句。
“嗯,反正都是不能惹地厲害角色!”我認真地點頭。
“這裡又有什麼東西嗎?”她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想起假山上憑空亂冒的藤蔓,心有餘悸,“剛剛我看到假山上有紫光閃過,就上去查看,結果居然鑽出許多藤蔓來纏住了我,還把我從假山上甩了下來!”
“啊?你受傷了嗎?”她急忙問。
“嗯,沒有。”我地神情有些異樣。
“哦,是陶老師救了你!”她的反應很敏銳。
“可以這麼說!”我點頭。
“那他到底還是對你不錯地!”她笑了。
我苦笑不語。
“你真的討厭他嗎?”她勾着我的肩,朝宿舍走。
“討厭?也許吧!”我的語氣有些遲疑,“反正不是她們想的那種關係!”
“那你還發誓?”她笑得厲害了,“好好的一首流傳千古的情詩,被你改成了什麼!”
“我可不想以後的日子都被她們不斷地追問,趁早撇撇清比較好!”我嘆氣。
“又嘆氣!你今天不知道嘆了多少次的氣了!”她開玩笑地說,“再這樣下去,遲早變成老太婆!”
“老太婆就老太婆,成熟不正是我們追求的境界嗎?”我故意胡扯道。
“這種成熟……太可怕了!留給你一個人好了!我寧願永遠做個幼稚的美少女!”她也跟着胡扯。
“沈鈞,你說這次匯演……會順利嗎?”她突然收斂起玩笑的嘴臉,異常認真地問我。
“你放心吧!這次匯演一定會順利的!”一抹紫色的陰影掠過心底,但我還是故作輕鬆地說,“葛大小姐的舞蹈誰不是眼都不眨地看啊?天生麗質難自棄嘛!”
“又亂用詩句,我可不是楊貴妃!”她敲了我一下頭,嗔怪道。
“哦,那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嘍!”我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形容四大美人的成語都被我用上了,總有一個適合你吧?”
“我哪比得上四大……”她突然醒悟,“居然敢嘲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個追逐嬉鬧的身影逐漸遠去,空曠的曬場上慢慢恢復了平靜。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