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孫姓人跟躺在炕上的楊秋瑾頓時心膽俱裂,孫姓人忙開口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爺爺道:“乾爹說了,命運無常,今晚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住大娘的魂魄,但如果今晚的保不住大娘的魂魄,你也不必太過悲傷,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孫姓人此時像是崩潰了一般,幹張嘴說不出換來,炕上的楊秋瑾看着自己的男人,終還是沒能忍住眼角的那棵淚珠。
爺爺一看這個情況,轉身出了裡屋,在正方里度步,一會兒的功夫裡屋就傳來了哭聲,就聽楊秋瑾在一個勁兒的囑咐孫姓人要好好照顧孩子等之類的話,而這孫姓人跟孩子只能聽到哭聲。
爺爺聽的心裡發酸,索性就來到了大門口,一會兒的功夫,爺爺估摸着這家人要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才進了裡屋,雖說這一家人臉上的淚痕未乾,但都露出了一臉堅毅的表情。
爺爺點了點頭,對孫姓人說道:“一會兒我要在院子里布局,你要準備東西,還有,今晚你們爺倆就別在這房子裡了,我乾爹說讓你倆去我家住,這房子裡就我跟大娘倆人就行了,人多麻煩。”
孫姓人一臉爲難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媳婦,最後終於點了點頭,道:“那要準備什麼?”
爺爺:“凡事拘魂使,酒色財氣,必佔一項,你準備一壺好酒,一桌好菜,兩個紙人,要女的,一筐金紙元寶,一副牌九,就這麼多,傍晚之前要準備齊全。”
孫姓人忙出去找尋爺爺要的東西去了,爺爺便從爐竈裡掏出一爐草灰,把院子裡的牆角都撒上了紙灰,接着掏出銅錢劍,劍尖上掛上黃符,在院子裡舞動起來,舞了一會兒,一劍把劍尖兒上的黃符拍到地下。
如此反覆,地上一溜多了四張黃符,接着爺爺從布包裡掏出了一個葫蘆,拔開塞子,用葫蘆裡的液體圍着四張黃符澆了個圈兒。
完事收起葫蘆,又從布包裡拿出一把小黃旗,在每張黃符符頭位置插上了一隻小黃旗,又把剩下的五支小黃旗圍着地上的黃符插出了一個正方形,還有一支插在了正房門口。
隨即進門讓楊秋瑾的孩子用布袋挖來了半袋子麪粉,放在正反備用,一切準備妥當後,爺爺跟炕上的楊秋瑾打了個招呼,告辭離開。
回到一鞭子家裡,把佈局都跟一鞭子說了一遍,一鞭子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漏洞了,乾孃把飯端上了炕,爺爺草草吃了幾口,就在一鞭子身旁躺下睡起覺來。
不管怎麼說,爺爺那時候畢竟還是個孩子,昨晚可是整整一宿沒睡啊,要說不困那是假的,畢竟爺爺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
這一覺睡的很香,也許是有一鞭子在身旁的緣故,爺爺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吃飯時間,乾孃還特意攤了個雞蛋,吃過了午飯,爺爺的睏意又涌了上來,翻身再睡,這一覺睡的就沒那麼踏實了,噩夢不斷。
一直到下午四點
,爺爺被一鞭子喊了起來,此時的一鞭子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息,雖說沒有完全康復,但也多少恢復了一些精神,見爺爺醒了,便開口說道:“我今兒讓你乾孃打了一些紙錢,一會兒你帶上,還有,讓那孫姓人去找一副小磨盤來,記住,今晚的任務就是拖,只要能拖到天亮,就萬事大吉了。”
爺爺點頭,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下地洗了把臉,拿着乾孃打的紙錢朝楊秋瑾家走去。
到了地方,孫姓人已經把東西都備齊了,爺爺又吩咐他去找來一盤小石磨,孫姓人想了一下,匆匆出門尋找去了。
爺爺便讓楊秋瑾的兒子幫自己把酒色財氣四樣東西都擺到了黃符上,弄妥當後,爺爺便坐在正房的凳子上等着孫姓人的磨盤。
一會兒的功夫,這孫姓人就抱着一副小磨盤進了門,爺爺讓他把那副小磨盤就放在大門門檻裡一米的地方,然後就讓爺倆走了。
爺倆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自己的家,爺爺從正房裡拿過那半袋麪粉,把整個院子都撒上了一層面粉,麪粉把黃符都蓋了起來。
完事後,爺爺進到裡屋,開口問躺在炕上的楊秋瑾:“大娘,之前我塞在你嘴裡的那塊紅色石片哪兒去了?”
楊秋瑾忙從窗臺上摸過石片,道:“不說我都忘了,在這呢。”
爺爺沒有接,又開口道:“大娘,今晚你還把這石片放在嘴裡,我會在你腦門上貼上符,還有,如果我拖不住那拘魂使,你聽到我喊(進門了)你就躺着一動別動,明白了嗎?”
楊秋瑾點頭,爺爺接着到正房拿過一隻瓷碗,從爐竈裡摸出半碗鍋底灰,接着用乾淨的那隻手從布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小瓷瓶裡是白色的粉末,爺爺把小瓷瓶裡的粉末一股腦倒進了碗裡,用手合勻了。
端着瓷碗進了裡屋,從布包裡拿出一張黃符,接着上的灰,把黃符前後塗了一遍,貼在了楊秋瑾的腦門上,說道:“無論如何,千萬別弄掉了腦袋上的符,這符是你最後的一道保障了。”
楊秋瑾點頭,爺爺仔細的把碗裡剩下的灰都撒在了裡屋的地上,撒好後就在正方的凳子上坐着,閉目養神。
時間一直到半夜十二點,爺爺算準時間,下地緊緊的盯着緊閉的大門,一手拿着紙錢,一手拿着油燈隨時準備燒。
就在這時,明亮的月光下,院子裡的大門嘎吱嘎吱的自動打開了,隨後就見一個腳趾頭是尖形的腳印踩在了雪白的地面上,只是這腳印很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爺爺忙點着了手裡的紙錢,朝門外撒去,點一把撒一把,就見放在大門口的磨盤支支扭扭的開始旋轉起來。
而圍着磨盤一圈腳印,隨着爺爺撒錢,那磨盤也越轉越快,最終,在迅速的轉動中,磨盤的上半扇“砰”的一聲變成了兩半兒。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爺爺手裡的紙錢也已經差不多快燒沒了。
接着那個腳印順着院子裡的路踏進了爺爺插的正方形裡,隨着它的腳步一踏進去,就見黃符上的酒桌旁多了一個人,正在自飲自酌,桌子的對面還放着一個酒杯,一副碗筷。
腳印卻沒有在酒桌旁留戀,緊接着第二張黃符上面擺着的兩個紙人像是活過來一般,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朝腳印處示情。
接着就見憑空出現了一隻毛茸茸的,指甲尖細的大手朝那兩個女人摟去,緊接着兩個女人開始對着空氣打情罵俏起來。
爺爺緊張的盯着,時間又過去了近一個小時,那隻毛茸茸的大手開始動手動腳起來,卻不料手上的指甲太過尖利,一不小心錯破了其中一個女人的腦袋,接着那個女人露出了本像。
大手一下子消失不見了,爺爺心道:“糟了。”
就見那腳印快速的走了兩步,越過了那一筐黃澄澄在月光下反着光芒的金元寶,直奔正門而來。
但路過牌九區的時候,在牌九區坐着的一個男人猛的伸出了腳,就見腳印一個踉蹌,接着站住了,右腳險險的猜到了小黃旗圈住的範圍邊緣。
爺爺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那腳印卻沒有再往前走,轉身來到了這牌九前面,打起了色子。
爺爺鬆了口氣,眼神依然緊緊的盯着正在跟那男人打牌九的空氣,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再堅持兩個小時左右,天就會亮了。
此時空氣的面前已經堆滿了財物,而男人身前的財物已經所剩無幾了,爺爺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揪了起來,早知道就多放點兒紙錢在那兒了。
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男人跟前的財物全都輸乾淨了,爺爺聽到一聲空靈的,但有些陰森森的得意的笑聲,接着那個腳印又朝正房門口走來。
深吸了一口氣,爺爺掏出了包裡的銅錢劍,拉開了架勢,一鞭子雖說沒正經的教過爺爺劍法,但爺爺也經常看見一鞭子舞劍,多多少少也學會了一點兒。
眼下手段都已經用完了,只能硬抗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這一個多小時。
左手伸進布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的是一鞭子特意囑咐過爺爺的硝石粉,有讓這拘魂使現行的功效。
眼看着這腳印一步步來到了正房門口,爺爺咬牙一揚手,把小瓷瓶裡的硝石粉朝門口潑去。
聽到門口傳來“啊”的一聲,拘魂使猝不及防下被硝石粉潑了個正着,身影一下子顯露出來,爺爺打眼一看,肯定不是昨天自己看到的那個,來的這個拘魂使比昨天看到的那個體型要高大不少,而且除了臉上,身上的其他地方都長滿了粗黑的硬毛。
兩根黑色的像是牛角一樣的東西長在頭上,手上還拿着一副鋼叉。
這拘魂使被硝石粉一揚,退後兩步倒在地上,緊接着一個高竄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張嘴咆哮了一聲,朝正房裡的爺爺衝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