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無事,爺爺去了小牛倌家裡三四趟,一來是看看小牛倌父親的情況,二來也囑咐小牛倌一家人別再去碰那塊金來了,一鞭子臨走之前也沒說怎麼安置這塊金來,現在也只能放在小牛倌家裡的錢箱裡。
吃過了午飯,爺爺出門喊上了小牛倌,朝一鞭子家走去,一路上小牛倌都心事重重,悶不做聲,對爺爺的問話,也是愛答不理的,最後爺爺急了,開口問道:“你咋了?有啥事兒就說出來,悶着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小牛倌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命就不好?怎麼淨碰上這麼些事兒呢?”
爺爺這才明白,感情小牛倌是爲自己以後的命運擔憂,當下開口說道:“你這叫命不好啊?要是真是命不好,這會兒怕是你已經完了,你想想,要不是我跟乾爹回來了,你爹纔出的事兒,這會兒,你找人救你爹都找不着。”
小牛倌轉念一想,好像爺爺說的也有道理,可心裡的疙瘩總是解不開,又開口說道:“你看能不能想個招兒,讓我以後不再碰見這樣的事兒了?”
爺爺無奈:“說起來,也怪,平常人一輩子都不見的能碰上一次這樣的事兒,可你卻一連串兒的碰上這些事兒,回頭我問問我乾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牛倌立馬精神起來,一個勁兒的囑咐爺爺千萬別忘了,爺爺自然是滿口答應。
很快倆人就到了一鞭子家,一鞭子此時還在西屋閉目養生,乾孃說一鞭子從回來到現在,飯都沒吃,一直就在西屋躺着,問啥,也不說。
聞言,爺爺讓小牛倌在東屋等自己,獨身一人來到了西屋,看一鞭子依然默不作聲的閉目沉思,便開口說道:“乾爹,怎麼回事啊?我聽乾孃說,你飯都沒吃。”
聽到爺爺的動靜,一鞭子才悠悠的睜開了眼,看了一眼爺爺:“娃兒啊,乾爹老了,你呀,得抓緊時間修行了,怕是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沒有修行的機會了。”
聽到一鞭子的話,爺爺一愣,沒有理解一鞭子話語間的意思,疑惑着開口問道:“啊?”
一鞭子:“算了,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記住乾爹的話,好生修行,日後若碰上時代變遷,記住隱忍爲上。”
爺爺見一鞭子的語氣很沉重,雖說理解不了一鞭子的話,但依然鄭重的點了點頭,一鞭子接着說道:“現在時間還不到,你跟小牛倌先找地兒玩兒一會,太陽西斜之際,乾爹再去看那個山洞。”
爺爺:“好,那乾爹,你咋不吃飯呢?乾孃都着急了。”
一鞭子沉默了一會兒,道:“吃,讓你乾孃把飯送過來吧,我就不下去了。”
爺爺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只是,爺爺沒看到的是,在爺爺剛剛出西屋的時候,一鞭子的身子猛的顫抖了一下,接着體若篩糠,抖動個不停,而且面部表情像是極爲痛苦。
轉告了一鞭子的話後,
乾孃準備飯了,爺爺想上炕跟小鳳香玩兒一會兒,可小鳳香直接用眼神兒制止了爺爺的進一步動作,無奈,只好跟小牛倌出門找地兒玩了。
倆人無所事事,便邊走邊想要去哪兒玩,小牛倌因爲之前爺爺答應了問一鞭子自己的事兒,一掃之前心事重重的樣子,恢復了在爺爺耳邊兒不停碎碎唸的狀態。
在小牛倌的帶領下,倆人來到了村西面,村子西面是一片亂樹林,樹林前面有一堆已經滿是落葉的,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兒的一堆沙子了。
倆人興高采烈的上了沙子堆,開始搜尋沙子上的小漩渦,少時,爺爺找到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把手插進了沙子裡,猛的往上一翻,一個灰色的小昆蟲便急速的扭動起來,小牛倌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
這種昆蟲,學名叫做蟻獅,喜好在沙子上坐一個漏斗形的小漩渦,螞蟻一旦掉進去,就爬不上來了,最後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會被蟻獅拖進沙子裡吃掉。
這種昆蟲,是那個時代孩子極好的玩具,爺爺也很喜歡逮這種小蟲子,抓一把沙子在手裡,把蟻獅放上去,沒一會兒的功夫,蟻獅便會鑽進手裡的沙子裡,弄的手心兒癢癢的。
小牛倌四處尋找了一下,找到了一截粗竹子,做了一個竹筒,裝上了沙子,把抓到的蟻獅都放了進去。
倆人就在那堆沙子上玩兒的不亦樂乎,半餉,在小牛倌的提議下,倆人把抓到的蟻獅倒進了沙子裡,開始圍着一顆臭椿樹轉悠起來,抓一種黑色硬殼類的小蟲子,這種小蟲子被人一碰,便會收縮腳爪,一動不動的裝死。
玩兒了好一會兒,爺爺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喊着小牛倌回到了路上,仔細的互相拍打了彼此身上沾上的泥沙後,拿着幾隻戰利品,朝一鞭子家走去。
到了一鞭子家裡,一鞭子已經起身,在院子裡活動手腳,雖然還是一臉倦容,可精神卻好似恢復了一些,見倆人灰頭土臉的回來,便開口說道:“這是去哪兒玩了,快去洗洗去。”
倆人依言來到了屋裡,乾孃給打好了水,簡單的洗了把臉,一鞭子也隨即進了屋,見小牛倌洗完臉後,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山洞,除了會往外飛石頭,還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小牛倌仔細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好像再沒什麼了,對了,那個洞裡,好像有一股腥味,就好像什麼東西歐了很長時間,腐爛的腥味。”
一鞭子點了點頭,道:“那好,我現在去準備點兒東西,一會兒去看看。”
說完開口對爺爺說道:“把我的包拿過來。”
爺爺拿着一鞭子的包進了西屋,看一鞭子正站在凳子上,好像在櫃子頂上找什麼東西,便開口問道:“乾爹,你找啥呢?”
一鞭子沒有理會爺爺的問話,繼續翻找着,少時,手裡拿着一個長方形的木盒下來了,示意爺爺把布包放在炕上後,小聲在爺爺耳邊
說道:“你先帶着小牛倌去院子裡玩一會,不管屋裡有什麼動靜,就說是乾爹在施法,明白了嗎?”
爺爺知道一鞭子這是要鼓搗什麼不能被常人看到的東西,便點頭出去了,一鞭子拿起炕上的抹布,小心翼翼的把木盒上的浮塵都擦拭乾淨,接着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麼久了,終免不了還得你出馬。”
言罷,從布包裡拿出了三張黃符,一路黃香,用符把黃香包裹起來後,施法點燃,雙手持香,敬在額前,嘴裡唸唸有詞。
唸叨完後,把被符包裹住的黃香依次放進了木盒上面的三條凹槽裡,黃香一放進去,就開始迅速的燃燒起來,一鞭子靜靜的看着猛烈燃燒的黃香,少時,黃香燃到了被黃符包裹住的地方,引燃了黃符。
燃燒的黃符隨即冒出了紅白色色的煙霧,在空中凝而不散,待黃符燃盡,一股腦的被木盒吸了進去。
接着,木盒整體就發出了微微的紅光,只聽木盒發出“砰”的一聲好像氣爆一樣的聲音,接着緊緊閉住的木盒緩緩的露出了一條小縫。
一鞭子緊接着念動咒語,雙手慢慢冒出了像夏天的柏油馬路被太陽曬的肉眼可見的空氣一般的氣體,接着迅速的打開了木盒。
木盒裡躺着一支筆頭很粗的毛筆,整個筆頭呈大紅色,筆桿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此時也在微微的閃着紅光。
放筆凹槽的旁邊兒,刻着三個小字,寫着:判官筆。
一鞭子運了運氣,一把拿起了毛筆,接着迅速把木盒蓋上了,毛筆好像跟木盒只見隱隱有着什麼聯繫,木盒一蓋上,毛筆上散發出來的紅光迅速暗淡下去,接着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木盒散發出來的紅光卻愈發繁盛起來,映的炕上的被子都是紅色,一鞭子轉身把毛筆放在了西屋桌子上的筆架上,從布包裡掏出了一張一面是黃色,一面是黑色的符,雙手掐訣,唸叨一聲,把符黑色的那面“砰”的一聲貼在了木盒上。
木盒散發出來的紅光這纔開始逐漸暗淡,直到消失,做完這一切的一鞭子此時額頭上已經見了汗了,見木盒的紅光暗淡下去後,才擡手擦了擦汗,拿起木盒,踩着凳子又放到了櫃子上面。
下來攤好了黃紙,屏氣凝神,提起了那支筆頭是紅色的毛筆,畫起符來,隨着一鞭子筆鋒的動作,屋裡開始爆發出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雖說聲音不大,但很尖很細。
聽着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此時正在院子裡跟爺爺玩的小牛倌也聽到了這個動靜,明顯的渾身不舒服,開口問道:“這是個啥聲兒啊,聽着這麼滲人呢?”
爺爺接口道:“沒事兒,乾爹施法呢,一會兒就沒聲兒了。”
小牛倌這才釋然,可聽着這個動靜,小牛倌忍不住想去趟茅房,但自這個聲音響起,小牛倌就覺得身後一陣陣的竄冷風,雖說現在是大白天,也有些膽顫,不敢一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