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探路先鋒



“如果我猜得不錯,咱們這幾天的伙食可以好好改善一下。”王大山走到石堆上,拿着半截枯樹幹一頓戳!

“人家都說‘蛇鼠一窩’,我倒是知道,蛇有時候,也喜歡和王八待在一起,水裡的泡泡,八成是王八冒的,這王八剛纔準是在這裡曬日頭。”王大山手勢猛的一沉,劉健卻是看到一條肥碩的褐斑大蛇被他手中的枯木壓住。

石堆裡抓到了兩條肥蛇,拎在手中沉甸甸的,塞布袋子裡整大半個布袋!王大山將手中的枯樹幹往水裡一挑,一隻腳盆大的王八浮浮沉沉,直往泥水下鑽!“想逃?”王大山將枯木插到王八腹下一挑,那王八翻翻滾滾飛出水面,摔在草地上“嘭!”的四腳朝天。

王大山手中的枯木繼續鼓搗,石塊被他迅速推開,“哈!”石堆空洞中,兩隻碩大的王八大眼瞪小眼的正在對峙呢,幾隻兩個巴掌大的王八正團團亂轉呢!將兩隻大王八擡上岸,那幾只小的已經逃了。

錢二吃驚的看着地上三隻碩大的王八,嘖嘖稱奇“這麼大的王八,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識!”

九個人,要將這麼多東西弄回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結果劉健抗了一隻被枯草綁好的王八,錢二帶着六個戰士將23條大魚和蛇弄回去。王大山一手提着一隻被藤條綁緊的王八。

“這可是個好東西,大補元氣啊!”劉健高興得呵呵笑。

熊膽是個好東西,熊掌也是個好東西。二丫正照着老爹說過的處理方法處理熊膽,就看到王大山他們回來了,那兩尺多長的青魚掛在木杆上,被戰士們擡過來。好傢伙,兩條大魚就是一窩子雪白的濃湯!還好,少共紅小鬼們沒有將吃飯的傢伙給扔了,三口大窩排開,濃郁的魚湯香味四溢!野芹,野山椒往裡面一放,雖然鹽放得少了些,戰士們還是吃得狼咽虎吞的。

辛勞了一個晚上,白天又忙了一天,天一黑大夥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天的戰士們開始自己找事情做,山裡別的沒有,但是山藤真的甚多。手巧的戰士將樹藤皮剝下來,不完全曬乾之後揉軟,據他們說,這樣也可以做草鞋。有的戰士找到一些柔軟的絨草,將它們塞到兩件單衣之間,縫好之後,就是一件比較保暖的衣服了。

最忙碌的還是二丫,和依舊虛弱的衛生員一起,替少年紅軍們治病。她的二把刀醫術,卻在此時起了關鍵的作用!好在她認識很多的消炎清毒的草藥,偏方也知道一些,一個個發燒的傷員硬生生的將燒給退了,輕傷員們已經開始逐漸痊癒,而三個傷勢較重的傷員,傷勢也控制了下來。

王大山他們今天的任務不同了,因爲預計要耽擱三到四天的時間,他們要找尋小路能不能翻越大山。主力部隊的後邊,肯定跟着敵人的部隊,特別連不能往敵人的包圍圈中鑽,必須找到北上翻越大山的路。

劉健和王大山,錢二三人各自帶着兩個戰士,分成三個小組,分別沿着山谷,山脊的小路往北邊探路。

古廟坐落在連綿山嶺的一個山峰山腰往上的地方,王大山他們沿着小徑上山,上到山頂之後,眼前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山嶺。在山頭琢磨了路線,三個小組向着大山爬去。

走到中午,王大山的小組和錢二的小組路線重合了。錢二的小組沿着對面山脊的行走,最後卻是遇到了身上的斷崖,只能折回來走這邊。

商量了一下,錢二的小組留下,尋找可供休息的地方,而王大山的小組,繼續沿着山脊向北。

山脊越往北,就越高!這道山脊是東西向大山向南延伸的一道山嶺,此時的高度,已經海拔三千米以上,天氣很冷,王大山一邊搜索前進,一邊刻下標記。

氣喘吁吁的爬上一個山頭,眼前一亮,連綿的東西向山脈,在這裡出現一個豁口。往西邊看去,一道山谷幾乎是貫穿了這道山脈!那道山谷,不知道是不是馬堤那邊,隱隱的可以看見有人在穿行。向南看去,隱隱莽莽的山嶺,遮住了那邊的山谷和河流。那條伴着山谷的路,依舊有一個凸起的山嶺擋住了。往北連綿的山嶺間,那邊依舊是最好的通行道路,雖然依舊有凸起的山嶺,但是較之四周這些時常被斷崖險谷阻斷的小徑來說,那就是一條通衢大道!

眼前的豁口並不大,就是一個低矮的凹形穀道,比起要翻越山脊來說,卻是省卻了很多的時間,也可以順利的翻越這道最爲高峻險惡的山脈!而這纔是最關鍵的!

站在埡口等了一會,就看到劉健一個人走來,王大山哈哈一笑“他們走不動了?你不會將他們留在山谷小道上了吧?”

劉健喘着粗氣:“我讓他們上那個小山頂等着,累死我了!你怎麼這麼快?”

王大山:“我一直走的山脊,你走山谷的情況不妙吧?”

劉健:“山谷過不去,被懸崖阻斷了,最後還是要走山脊。”

“回吧!沿着這個山脊,最少可以跳出桂軍的包圍圈,咱們部隊主力的最終目標,還是要回到湘西,要是有個電臺就好了!”王大山感慨。

“做夢吧你!”劉健譏笑,兩人就着落日前的餘暉往回趕,邊走邊找着好做火把的材柴。

“我看要準備兩天的時間到埡口那裡,現在沒有必要一直呆在古廟那裡修養,明天咱們就應該出發,往山上慢慢走。”劉健想了想說道。

王大山覺得有道理,古廟那裡是不適合長時間休養的,一旦被敵人發現,敵人能從幾個方向進攻。在那裡修養,王大山覺得還不如用兩天的時間轉移到埡口那邊,只要卡住山脊小徑,敵人除了從天上,別個方向是無法進攻的。埡口那裡一夫當關的小徑也能很好的防守!

兩人回到小山頭的時候,天色早就已經全黑了,雖然下山走得更快,但畢竟有這麼遠。六個人匯合之後繼續向南,兩個小時之後匯合了錢二的小組。這個時候大家都是飢腸轆轆了,好在錢二的小組也沒白等着,他們挖了大量的黃精和地參,山藥蛋等東西。

王大山

他們打着火把一出現,錢二就笑道:“累慘了沒有?來,熱騰騰的山藥蛋蛋吃不吃?”

王大山一屁股坐下:“我還好,累倒是不累,他們幾個就慘了。”接過還粘着灰的山藥蛋蛋,捏開來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

一口水都沒喝,吃了二十幾個山藥蛋,王大山才停下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山藥蛋淡淡的澀味和苦味。

錢二:“吃飽了沒有?不夠再煨一些?”

王大山搖頭:“不用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路線探出來了,明早早點動身才是正事。”

錢二搖搖頭,“咱們的速度是快的,我覺得咱們不用全都回去。”

劉健本來站起來了,此時趕緊坐下:“你是說咱們分些人做前哨?”

錢二點頭,“這個山坡的下面,有很多的黃精和地參山藥,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吃的,咱們現在缺少食物,我以爲咱們可以留下大部分人,明天繼續挖,半天的時間應該可以挖完,我估計組少能收集到一千斤左右。”

劉健看看旁邊堆着的黃精等,這裡起碼也有三百斤了吧,看來錢二早就想了這些事情,“可以這樣安排,但是我認爲待在這裡過夜的人不能少了,這樣吧,我一個人回去,你們待在這裡。”王大山在旁邊贊同。

劉健有些擔心,“你一個人行不行?”

王大山嘿嘿一笑:“你們現在回去,還有多少體力?現在已經十點了,趕回去最少也得過半夜了,明早再這麼勞累,我覺得很懸!起碼我現在體力很好,我的速度又快,你和老錢留下,說實話我才放心你們的安全。”

劉健想想,點頭:“你小心些。”

王大山嘿嘿一笑,也沒拿火把,身形一閃,悄然消失在黑夜中。

劉健叫了幾聲,連個回聲都沒有,看看天上稀疏的星星,忍不住罵了一句:“癟犢子叫什麼王大山,叫王大膽得了!”

“我聽他們叫他二傻呢!”小戰士楊二黑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嚷道。這小子和王大山一組,跟不上王大山的速度,沒少被王大山挖苦諷刺。

“二傻是你叫的嗎?趕緊給老子搭窩棚去!”錢二一瞪眼,這些臭小子看得重了,一個個都有些沒大沒小了。

“欠收拾!”

王大山迅快的在山嶺間穿梭,下山路,本來就省力好走些,他的體力又充沛。藉着天上的星光,王大山能清晰的看清林子中的小徑,四周的動靜落入耳中,王大山有種盡在自己掌握的感覺,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一個孤獨的戰士,這一刻,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叢林中小跑的王大山一陣風般朝着山腰的古廟跑去,星光稀稀疏疏之下,古廟後警戒的戰士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埋伏在旁邊的暗哨也沒有瞞過他的觸覺。

腳步在山石上一踏,身形縱起,凌空躍下山崖,落在古廟後邊的廢墟邊:“別緊張,是我回來了。”感覺到明暗哨急速移動槍口,王大山落地之前就說明了一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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