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接過萬彩妮的手機,然後看着手機屏幕上那並不清楚的照片,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出來一個大致的輪廓,不過楚巖並不在意這點,他將道:“珍妮,你們手裡一定有屠牛者的影像資料,不然的話,你們怎麼去是實施行動?不能闖進去見人就抓吧?”
楚巖的詢問是十分關鍵的,萬彩妮的臉上也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萬彩妮的表情讓楚巖頓時若有所思,他馬上補充問道:“珍妮,難道還有什麼情況是我不知道的?”
“是。”萬彩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這才輕聲答道:“原本我們是有的,但是,任務失敗之後,所有的影像資料都沒了,如同憑空消失一般蒸了,一點都沒有留下,我手機裡的還是唯一倖存的一張。”
“那見過屠牛者的人呢?”楚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而萬彩妮在聽到楚巖這樣的詢問瞬間便面色凝重,良久,這才輕聲答道:“都死了,一個都沒留下,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準備,都在這次行動中化爲烏有,屠牛者依舊是一個迷。”
萬彩妮的回答讓楚巖不得不慎重思考屠牛者的背後影響力,一個軍火販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這讓楚巖對屠牛者的興趣越來越濃。
“這麼說的話,這個屠牛者的能量乎想象的大,那你們的行動失敗,恐怕也就早已經註定了。多國聯合行動,保密一直都是一個難題,何況,屠牛者還擁有這麼難纏的背景力量。”楚巖有些感慨,國際刑警這次的行動,實在太過詭異。
楚巖之所以有“詭異”感覺的原因,就是屠牛者的善後工作做的太專業了,一個擁有這樣專業的善後團隊的人,不可能對自己的危險無法提前洞察,國際刑警查了他三年都沒什麼頭緒,現在卻又搞出這麼一大堆的事情來。
詭異的重點在於,屠牛者不可能不知道國際刑警的行動,而國際刑警也應該清楚屠牛者有多大的能量,否則的話,也不會三年都沒找到他的半點有用線索。
重重跡象都表明這一次的聯合行動純粹是多餘的,不管是抓捕還是打擊,只要目標在城市中,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精準打擊,快小組,而不是什麼聯合多國的行動。
一大堆複雜的信息和線索就在萬彩妮這一番話中傳遞出來,楚巖暫時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而是靜靜的繼續聽萬彩妮講。
說完了目標人物,接下來要說的自然就是行動過程。
萬彩妮知道楚岩心中會做出評估和整理,所以停頓了片刻之後,話鋒一轉,道:“至於行動,說真的,我真的是不想再提,不過你需要了解其中過程,我只能簡單重複一遍。”
萬彩妮說到這裡暫停了一下,接着面露沉思,似乎是在考慮該如何對楚巖說。
“根據可靠情報,屠牛者的住所在巴拿馬城郊外一座別墅裡,然後我們去了,總計近百人的大規模團隊,想要生擒屠牛者,結果屠牛者沒抓到,別墅卻化成了死亡陷阱,把進入的人全都給吞噬了。”萬彩妮的話讓楚巖有些懵,他馬上追問道:“珍妮,說具體一點,我需要知道細節。”
“別墅下面埋了許多許多的炸藥,戰鬥接近尾聲的時候,許多人爲了爭奪活捉屠牛者的任務達成,都一股腦的衝了進去,然後…然後別墅就徹底爆炸了,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如果我不是後備隊員,恐怕也得葬送在那裡面。”萬彩妮的話讓楚巖下意識的皺皺眉,萬彩妮看見楚巖的表情,頓時停下了自己的話,轉而問道:“楚巖,你想到了什麼?”
萬彩妮的詢問讓楚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道:“珍妮,我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這次的行動,怎麼看都是屠牛者故意爲之的,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似乎他對警方的態度是毫不在乎的。”
“屠牛者一向如此,他做事雖然低調,但是對於警方卻從來沒有過畏懼。”萬彩妮自己心裡對屠牛者也有一些看法,只不過這些看法她不能在自己的工作範圍內說,畢竟,承認屠牛者不敬畏警察,這對警察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萬彩妮的話讓楚巖也下意識的點點頭,接着道:“我現在考慮的是站在他身後的能量,如果說他對警方毫無畏懼,做事肆無忌憚,瘋狂之極,但是,珍妮你有沒有想過,這次事件對他來說,是不是有些太不合情理了?”
楚巖說到這裡,萬彩妮下意識的想到了楚巖話裡的意思。
屠牛者是一個軍火販子,而且是一個國際刑警花了三年時間都沒調查出任何線索的軍火販子。
這樣的人,低調、隱秘的行事風格已經深入骨髓,他不可能這麼堂而皇之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與屠牛者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符。
國際刑警的人包括其他國家的聯合作戰人員,注意力都在抓捕屠牛者的行動上,卻是共同都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屠牛者爲何一改常態,不再低調?
整件事情的蹊蹺性從一開始就存在,只不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他的方面,並沒有人注意到這樣的事實而已。
現在楚巖提出來,萬彩妮馬上進行了慎重的思考和分析,片刻之後,她擡起頭,木露興奮的道:“楚巖,你說會不會是屠牛者被人出賣了?”
萬彩妮的話讓楚巖點點頭,以他對萬彩妮的瞭解,他能夠理解萬彩妮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因爲萬彩妮並不相信國際刑警的情報信息有誤,這是一個國際刑警本來就該有的態度。
只不過楚巖那番話的實際表達的信息,卻並非完全如此。
他簡單的總結了一下,然後笑着回答萬彩妮:“珍妮,你說的這也是一種可能,有人出賣了屠牛者,想要拿下他的軍火生意網絡,不過珍妮,我有一個疑問想要問你,既然是有人出賣屠牛者,爲什麼會選擇這種瘋狂到肯定會激怒警方的激烈手段?”
楚巖的問題很簡單,問的也很尖銳,萬彩妮瞬間卡殼,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變得十分明顯。
如果有人出賣屠牛者,那麼他肯定希望屠牛者被警方幹掉,這是絕對的,但是,根據萬彩妮自己對這次行動的瞭解,屠牛者已經離開,爆炸,是屠牛者離開之後才生的。
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出賣屠牛者,這樣的可能性極低。
當然對萬彩妮而言,她還有另外一個疑問,現在她對自己手裡那張關於屠牛者的照片,也已經失去了最初的信心。
她不知道那張照片是不是真的是屠牛者,還是說那個人只是屠牛者所佈置下的煙霧彈而已,現在經過楚巖的一通分析,事情,已經越來越撲朔迷離。
當然,話說回來,萬彩妮只是這次行動中倖存的其中一員,而且她在這隻後備小隊中的身份也只是普通一員,真正該煩惱的人輪不到她,只不過萬彩妮對屠牛者的火氣很大,她很想親手將屠牛者給抓捕歸案。
至於抓捕歸案的方式,萬彩妮很想選擇以擊斃屠牛者的方式來完結,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給死去的那些同事報仇。
國際刑警也是人,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友、同事遇害,他們比任何人的復仇之心都嚴重,只不過,有的方式會平和一些,有些方式會很劇烈,但不管是哪種方式,都是完全合法的。
國際刑警和普通人的重要區別,就是他們腦海裡時時刻刻都存在的法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