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長空臉色陰沉,道:“哼,你以爲我會怕了麼?別忘了,我是真兇不假,可你馮宗主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成千上萬的蠱蟲,沒有你馮宗主的幫忙,我是萬萬收集不到的!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你……”馮霄快要氣炸,猛然轉過身,對着陳美兒哀求道:“夫人,看在咱們十幾年的情份上,你就幫我解了吧,我馮霄發誓,此生只忠於你一人!”
陳美兒悽然一笑,道:“現在就算我肯爲你解毒,也太晚了!”
馮霄一愣,道:“爲什麼?”
陳美兒眼淚不經意的流了下來,道:“情花蠱,要想解掉,除非一人身死!”
馮霄往後退了兩步,道:“不會吧?這,這……”
陳美兒接着道:“你想不想要我死?”
馮霄臉色複雜,道:“夫人,我,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陳美兒淒涼地搖了搖頭。
馮霄轉過頭,怒視着獨孤長空,道:“這什麼情花蠱是你養出來的,你一定有解救之法,是不是?”
獨孤長空漠然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馮霄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道:“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我視如親兄弟的人,現在,你們兩個居然,居然聯合起來給我下蠱,還是最厲害的蠱,你們,你們……”
說着說着,竟然仰天狂笑起來,臉上已滿是淚水,是不甘,又或是後悔,只有他自己知道!
馮寶兒花容失色,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模樣,連忙跑到他身邊,扶着他道:“爹,你怎麼啦?爹,爹……”
馮霄終於停止狂笑,低下頭望着馮寶兒,眼神中既有愛憐,也有疲倦,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馮寶兒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一酸,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馮霄伸手擦拭着女兒的眼淚,道:“寶兒,爹以後不能陪在你身邊繼續保護你,疼愛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馮寶兒瞪大了眼睛,道:“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什麼都不管,我只要你陪着我,嗚嗚……”
“好孩子,別哭,乖,你要記住這廳裡的人,他們都是害死你爹的兇手!”馮霄一字一句道。
“馮兄,此話言重啦!”獨孤長空冷聲道:“你這麼說,明擺着是不想你寶貝女兒活着從這裡走出去麼?”
馮寶兒盯着獨孤長空,眼中滿是恨意,獨孤長空竟然心虛不敢看她。
馮霄接着道:“女兒,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娘,我只恨當初一時鬼迷心竅,我,我……”
馮寶兒拼命搖着頭,道:“爹沒有對不起我娘,寶兒不怪你,寶兒只要爹活着,嗚嗚……”
馮霄臉色釋然,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死,也瞑目了。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死後,把我與你娘葬在一起,我要到地下去給她贖罪!”
馮寶兒差點暈過去,一下子癱倒在地,說不出話來。
“呵呵,你到底還是放不下她!很好,很好!”陳美兒冷聲道。
馮霄怒目而視,吼道:“你個賤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上你!”
陳美兒木然道:“後悔了麼?呵,正好,我也後悔了!”
馮霄繼續吼道:“當初要不是洛林甩了你,看你實在可憐,我怎麼會迷上你?呵呵,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呵呵!”
陳美兒心在滴血,道:“你終於把你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麼?既然如此,我就把這顆心還給你吧!”
馮霄一愣,道:“什麼意思?”
陳美兒沒有理會,道:“據說,種了情花蠱的心,心上會刻有對方的名字,我想看看!”
馮霄道:“你,你想幹什麼?”
陳美兒道:“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說着,手上靈力突現。
馮霄大叫道:“不要……”
話音未落,陳美兒閃電般將手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下一秒,手中多了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不住的往下淌着血水。
“我把心還給你了!”陳美兒悽美一笑,手中用力,一顆尚在跳動的心瞬間炸裂。
“嘭”的一聲,陳美兒摔倒在地,氣息全無!
“美兒,美兒……”馮霄站起身,發了瘋地奔向陳美兒屍身。
哪知剛走兩步,心中一痛,竟然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滾着。
馮寶兒大驚,忙奔到父親身邊,急聲道:“爹,爹,你怎麼啦,不要嚇我啊!”
馮霄只是一個勁的翻滾,慘叫着。
“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救救我爹?”馮寶兒對着獨孤長空怒吼道。
獨孤長空並不着急,緩聲道:“寶兒,情花蠱是什麼樣的,你應該心裡清楚吧?情花蠱,生則同生,死則共死!”
馮寶兒氣得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在地上掙扎。
數息過後,馮霄終於停止了掙扎,馮寶兒一探鼻息,發覺已無氣息!
馮寶兒一P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父親,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自己作的孽,也怪不得別人!寶兒,你還是節哀吧,小心身子!”獨孤長空在一旁悠聲道。
“是啊,寶兒,人死不能復生,你要保重身體啊!”獨孤飄然也走上前,安慰道。
“呵呵!小心身子?”馮寶兒緩緩站起身來,怒視着廳中衆人,一字一句道:“你們的心真好!”
馮寶兒一把推開獨孤飄然,指着獨孤長空道:“你是覺得我這身子挺讓你銷魂,捨不得吧?”
獨孤長空臉色一沉,低喝道:“你胡說什麼?”
馮寶兒沒有理他,又指着獨孤飄然,道:“還是你?你也覺得我的身體令你流連忘返麼?”
獨孤飄然一時語塞進,不知如何回答。
“還是你們兩個?”馮寶兒又指着門口的獨孤獨與聶無雙,道:“你們兩個平時也沒少享受過我的身子吧,你們也要讓我小心身子麼?咯咯咯!”
獨孤獨與聶無雙同時怒吼道:“住口!”
馮寶兒吃吃笑着,道:“喲,你們急了麼?在chuang上的時候也是這麼急,咯咯咯……”
獨孤獨臉色鐵青,吼道:“妖女,叫你胡言亂語!”
說罷,身形一閃,一巴掌扇在馮寶兒臉上,直把她扇得倒飛出去,“呯”的一聲,撞在牆上,滾落在地。
馮寶兒撐起身子,臉上赫然五道深深的掌印,嘴角也溢出了血水,她也不去擦拭,冷笑一聲,道:“哼,還真急了,你打了我的臉,同時也是打了在場其他人的臉,哈哈哈,你們自己摸摸,痛麼?哈哈,咳,咳……”
一口鮮血從馮寶兒嘴裡噴了出來,她卻依然笑個不停。
“瘋了你!”獨孤獨冷聲道,上前一把抓起馮寶兒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提了起來。
“夠了!”獨孤長空突然冷喝一聲,獨孤獨一愣,不自覺地鬆開了馮寶兒。
獨孤飄然一臉茫然,他看了看廳中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他父親身上,道:“爹,寶兒她說的都是真的麼?”
獨孤長空鐵青着臉,沒有回答。
聶無雙早已奔至獨孤飄然近前,道:“少主,你切莫聽她胡說八道。那都是子烏虛有的事!”
獨孤獨也道:“少主,二長老說的是,你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她想離間我們,好爲他父親報仇!”
馮寶兒道:“離間你們?呵呵,你們之間用得着我離間麼?”
獨孤飄然道:“寶兒,你怎麼了啊?”,說罷,就要上前拉她。
馮寶兒嫌棄地退了一步,道:“別碰我!”
獨孤飄然一下子愣住,這個曾經被她視若珍寶的女人,現在竟然變成這般模樣,他打死也想不明白。
“哼,事到如今,你們怕是不會讓我活着走出這個門了!”馮寶兒淡然道。
獨孤長空眼中寒光一閃,道:“那又如何?”
馮寶兒冷笑一聲,道:“獨孤長空,絕毒門宗主,儀表堂堂,有情有義,呵呵,真是可笑!又有誰知道,就是這麼個人人敬仰的一宗之主,暗地裡卻是個雞鳴狗盜、違背倫常、心狠手辣之徒!”
“放肆!”獨孤長空冷喝一聲。
“我已是將死之人,還不讓我說幾句遺言麼?”馮寶兒道。
獨孤飄然臉色一正,道:“爹,讓她說,我想聽聽她到底說些什麼。”
馮寶兒道:“呵呵,你可聽好了,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她定睛看着獨孤飄然,道:“你長得這麼難看,你爹又長得如此之俊,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不是他兒子?”
“什麼?”獨孤飄然後退一步。
“你的親生父親應該是獨孤獨!”馮寶兒說罷,望着獨孤獨一笑,道:“我有說錯麼?”
獨孤飄然看了看獨孤長空,又看向獨孤飄然,大吼道:“說啊,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獨孤獨臉色複雜,看了看獨孤長空,獨孤長空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獨孤獨一咬牙,道:“不錯,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獨孤飄然腦中一片空白。
獨孤獨接着道:“我與你現在的父親,也就是我大哥獨孤長空本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早年間……”,他看了看獨孤長空,道:“大哥,我還要說下去麼?”
獨孤長空緩聲道:“遲早要告訴他的,說吧!”
獨孤獨接着道:“我大哥不能生育,於是,在你剛出生不久,我就將你過繼給我大哥,他是一宗之主,不能斷了香火!”
獨孤飄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道:“那,那我親孃呢?”
獨孤獨一時語塞,支支唔唔地說不出來。
“你親孃在你出生後不久,就被他,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殺了!說是要永久保守這個秘密!”馮寶兒突然插話道。
獨孤獨神色一變,舉手就要打她,獨孤飄然卻擋在馮寶兒身前,雙手一張,道:“她又說對了是嗎?”
獨孤獨只得收回手,道:“孩子,你聽我說,當時我也是爲了整個宗門着想。”
獨孤飄然不再理他,猛然轉過頭盯着馮寶兒,怒道:“這些事,你怎麼會知道?”
馮寶兒可憐地看着他,道:“呵呵,我爲什麼能知道?當然是我把他侍候好了,他告訴我的唄!”
獨孤飄然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的腦中已滿是怒火,卻又不知道對誰發泄!
馮寶兒接着道:“獨孤長空爲了保守這個秘密,同樣把他的夫人也殺了!真是兩個好兄弟啊!呵呵!”
獨孤長空道:“你說夠了麼?”
馮寶兒道:“當然不夠,你們之間的醜事,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對麼,聶長老?”
聶無雙眼神飄乎不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馮寶兒也不在意,道:“好,你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你一把年紀了,卻沒有娶妻生子,整天油頭粉面的,你知道是因爲什麼?”
聶無雙不理他。
馮寶兒又問獨孤飄然:“你知道麼?”
獨孤飄然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