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大漢冷着臉,沉聲道:“一大把年紀了,還老不正經,呸!”,說完便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一臉的嫌棄。
朱逍老臉一紅,便要發作,堂堂逍遙門宗主,何時受過這等污辱?
“呵呵,這位兄臺,戴着面具說話不累麼?”朱遺生冷笑道。
那大漢仰天大笑,隨手往臉上一抹,那滿臉的胡茬竟消失不見,露出一張俊俏的臉龐。
“果然是你!”朱遺生笑着搖了搖頭。
“都是老朋友了,沒必要藏着掖着,呵呵!”藍夜灑脫一笑,道:“怎麼,朱家父子齊聚赤水宗,不會也是爲了人家的媳婦而來吧?”
朱遺生笑道:“是,也不是!”
“願聞其詳!”藍夜勾起一絲笑意。
李浪見來人是藍夜,早已怒火中燒,不等朱遺生答話,便叫囂道:“好啊,原來是你這個狗雜種,竟然聯合他們來耍我,今天老子把話撂這裡,其他人可以走,你,不能走!”
“你敢!”銀影將手中棍子往地上一杵,怒目而視。
李浪嚇得臉色一變,但此時有朱氏父子撐腰,自是不能丟了面子,當下脖子一梗,道:“怎麼,要打架?來啊!”
銀影哪受得了這種氣,長棍一擡,直指李浪:“好,三棍,讓你見閻王!”
李浪冷哼一聲,道:“姓藍的,還以爲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還要一頭畜生幫你出頭,呵呵!”
“找死!”銀影怒喝一聲,手中長棍夾着破空聲橫掃而出。
這一棍來勢極快,李浪哪裡會料到她一言不合就出手?倉促間只得運足靈力擡手格擋。
“呯!”
空間微蕩,二人各自暴退數丈。
李浪森沉着臉,若無其事地將手臂背到了身後。
銀影見狀,大喝一聲:“再來!”
說着,便要上前,藍夜連忙伸手拉住了她。
“幹什麼?”銀影不耐煩地道:“我要把他砸成肉泥,別攔我!”
藍夜盯着銀影,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銀影這才安靜下來,但還是瞪了李浪一眼!
李浪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剛纔那一棍差點將他的胳膊打折,幾乎失去了知覺,要是銀影再跟着來上幾棍,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接得下來!
朱遺生在一旁冷笑不語。
藍夜瞥了他一眼,道:“要是沒什麼事,咱們就撤了,後會有期!”
說着,朝衆人揮了揮手,準備離去。
銀影氣呼呼地瞪着李浪,彷彿沒聽到藍夜說話。
“慢着!”朱遺生沉聲道。
藍夜皺了皺眉,道:“怎麼,朱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倒不敢當!”朱遺生擺了擺手,道:“既然計城主是爲美莎而來,而美莎也確在赤水宗,此事當然是李宗主的不對!”
計成臉皮抖了抖,冷聲道:“看來朱公子還是個明白人!”
朱遺生笑道:“哪裡,哪裡,在下斗膽妄言,倒讓前輩見笑了!”
計成也笑着道:“朱公子處變不驚,胸有城府,老夫是打心眼裡喜歡,只是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定當與朱公子,還有令尊朱宗主,咱們好好親近親近,如何?”
朱遺生呵呵一笑,道:“承蒙前輩擡愛,在下求之不得,呵呵!”
“好,咱們一言爲定!”計成朗聲道:“今日便看在逍遙門的面子上不與他李浪計較,暫且別過,後會有期!”
說着,朝朱逍父子二人抱了抱拳,朱逍父子也回了一禮。
計成道了聲:“咱們走罷!”
計大仁想拉美莎離去,美莎卻定在原地不肯走。
“娘子,你,你怎麼不走啊?”計大仁不解地問道。
美莎沒有回答,而是將頭微微偏了偏,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藍夜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若是換在以前,他一定會拉住美莎問個清楚,甚至可以任性地要她留下,可現在人家已是計府的少夫人,縱有千般不捨,卻也無從開口。
“唉!”美莎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移步離去。
計成等三人沒走幾步,身形便漸漸消失不見。
藍夜凝望着美莎遠離的背影,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卻在滴血!
他千辛萬苦地從西到東,又從東到北,只爲找到她,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不明白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朋友麼?
“我們也走罷!”銀影扒拉了一下藍夜。
藍夜這纔回過神來,道:“好,走吧!”
美莎的離去,似乎帶走了藍夜身上所有的力量,此時的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呵呵,我有說讓你們走麼?”朱遺生突然冷笑地道。
“嗯?”秦烈臉色一橫,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朱遺生揚了揚下巴,道:“計城主的事過了,但咱們之間的事還沒完呢!”
“哼,我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有什麼完不完的?”秦烈不悅地道。
朱逍走上前,冷聲道:“秦老狗,你們打傷我的兒子,這筆賬是不是該算一算呢?”
秦烈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被他們偷襲得手,差點丟了老命,現在還來倒打一耙,這擱誰身上也受不了啊!
“放屁!”秦烈暴喝一聲,一股無形的靈力風暴迸發而出,只見他鬚髮飛揚,怒目圓睜,身上的長袍無風自鼓,宛若一尊殺神!
朱逍紋絲不動,笑道:“你叫得再大聲有什麼用?難道我說的有錯麼?!”
秦烈正待發作,銀影搶先怒罵道:“呸,不要臉!明明是你兒子暗算秦老爺子在先,自己技不如人,沒被打死已算是很好了,虧你們還有臉說!”
李浪此時也奔了過來,指着銀影大罵道:“小畜生,你找死麼?!”
銀影氣得只呲牙,手中棍子一緊,便要打將上去。
藍夜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緩聲道:“先別急,有的是機會!”,銀影這才罷手。
“你們是三個,我們也剛好是三個,這樣也算不得我欺負你!”朱遺生冷聲道:“今天咱們之間就做個了斷,如何?”
秦烈怒道:“了斷就了斷,誰怕誰?”
藍夜緩緩搖了搖頭,道:“了斷自然是要了斷的,不過,我有個提議,你想不想聽?”
朱遺生皺了皺眉,笑道:“哦?說來聽聽!”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而起,對不對?”藍夜道。
朱遺生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贊同。”
“既然這樣,就由你我二人一對一,如何?”藍夜道。
“呵呵,藍兄果然是性情中人,處處都爲別人着想,唉,要不是咱倆理念不同,還真想跟你做個朋友呢!”朱遺生笑道。
“我朋友不多,但也不想濫交!”藍夜嘴角一勾。
朱遺生笑容漸隱:“你真的有把握與我一戰?”
“這麼說,你是同意我的提議了?”藍夜反問道。
“好,就給你一次機會,諒你也翻不起什麼浪花!”朱遺生淡然一笑,道:“來吧!”
說着,朱遺生閃退數丈,渾身勁氣激盪,隱隱有雷霆之勢。
藍夜回頭看了看秦烈與銀影,道:“秦叔叔,你帶銀影先回風雷宗吧,我隨後就到。”
秦烈急道:“我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這怎麼行呢,不行,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行!”
銀影也道:“我不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藍夜拉下臉,沉聲道:“秦宗主,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秦烈從未見過藍夜如此模樣,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藍夜執意要讓他倆先走,肯定有別的用意。
“好,我們走,你可要快點跟上!”秦烈道。
“嗯,放心!”藍夜緩緩點了點頭。
銀影還想爭辯,藍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銀影瞪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走吧,銀影,藍公子自有打算,我們就別給他添亂了!”秦烈走上前,拉了拉銀影。
“要是明天日落之前還見不到你回去,我便蕩平赤水宗!”銀影冷冷地說道。
“好,好,一言爲定!”藍夜連連點頭。
銀影這才猛地一跺腳,轉身如流星般疾馳而去,不過三息,便消失不見。
秦烈愣在原地,一臉尷尬。
“藍公子,回見!”秦烈朝藍夜一抱拳,身形緩緩消失。
等到二人都沒了蹤影,藍夜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朝四周瞄了兩眼,道:“你們三個,再加上暗處三個,一共六個,搞這麼大陣仗就是爲了對付我一人?”
朱遺生冷笑道:“那是自然,是不是有點受寵若驚了,呵呵!”
藍夜也笑了:“呵,你就這麼怕我?”
朱遺生臉色一寒,沉聲道:“姓藍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
藍夜哈哈大笑,道:“只有將死之人才說遺言,我又用不着!”
朱遺生臉色越發陰狠,一聲低喝:“納命來!”
話音剛落,朱遺生雙臂一張,只聽一聲巨吼,空中浮現一頭巨大的青龍虛影!
“青龍法相?”藍夜喃喃地道。
想不到朱遺生連青龍法相都召喚出來,自己可是死活沒能整出來,這一下子便把藍夜的鬥志給點燃。
“吼——!”
一道白虎虛影浮現在藍夜頭頂,只見那白虎兩眼兇光,血盆大口中露出令人膽寒的獠牙!
“呵,有點意思!”朱遺生顯然沒料到藍夜也能召喚出法相。
龍爭虎鬥即將上演!
李浪與朱逍則是非常有默契地各自閃開數十丈,與朱遺生形成鼎足之勢,將藍夜圍在了中間。
“看招!”藍夜低喝一聲,率先轟出一拳。
“吼——!”
白虎狂吼一聲,向朱遺生猛撲過去,朱遺生當然不可能退讓,也是跟着一拳對轟過來,那青龍張着龍爪迎向白虎。
“轟!”一聲巨響,空間瞬間炸裂,藍夜與朱遺生首當其衝,二人各自暴退十多丈,藍夜更是一個站立不穩,直接跪倒在地,頭上的白虎虛影也已消失不見。
而朱遺生只是晃了一晃,便穩住了身形,沒有像藍夜那樣跪倒在地上。頭上的青龍虛影雖然淡得如同幾根線條穿起來一般,但起碼還能看得出是一條龍的形狀。
“咳——!”藍夜張嘴吐出一團血水,臉上神色萎靡不振,彷彿已無力再戰。
“金不是克木麼?怎麼會這樣?”藍夜自言自語地道。
朱遺生耳尖,藍夜說的話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呵呵,想不到吧?”朱遺生冷笑道:“五行相生相剋本是至理,但你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藍夜一邊喘着氣,一邊暗中恢復着靈力,並未理會朱遺生。
“金克木確實沒錯,但木力蓋過金力,那便是反克了,呵呵!”朱遺生得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