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進去說話!”藍宇英拉着藍夜的手便往殿內走去。
來到殿內,竟然還有十來個人,其中兩人坐着,其餘幾人都垂手立於二人身後。
“甘,甘長老,朱公子?”藍夜一臉震驚:“我的天啊,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坐着的兩人正是風雷宗三長老甘辛以及逍遙門少主朱遺生。
“嗯,見過藍少爺!”甘辛站起身,低頭抱拳。
藍夜一臉的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朱遺生則是一把抱住藍夜的雙臂,仔細打量了一番,道:“藍兄,真的是你呀,你沒死啊?啊,呸,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塑不滿地道:“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不是說他死便是說再也見到他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朱遺生滿臉歉意地道:“藍兄,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藍夜點了點頭,笑道:“見到朱兄真是太開心了,哈哈哈!其他的都不重要,額,還有甘長老,嘻嘻!”
衆人寒暄了幾句後,藍夜忙將玄影與小龍女介紹給大家認識。
原來,自從青冥宗覆滅後,藍宇英便回到青雲宗,沒過多久,人皇便正式頒旨:青雲宗世代忠烈,後爲奸人所害,現爲其正名,並着人手重建青雲宗!
“兩年來,皇室派了不少人手,還撥了一筆重金,幫我們重建宗門,以前幾個走得近的宗門也都出錢出力,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這不,有風雷宗甘長老,還有逍遙門朱公子也一直在這裡幫我張羅,現在已恢復得十之七八了!”藍宇英開口道,言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藍夜自然是開心不已,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爲什麼人皇會突然這麼做?
“恭喜藍少爺!”甘辛上前道。
“多謝甘長老!”藍夜回了一禮。
“唉,只是可惜藍宗主再也看不到這些了……”甘辛重重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藍夜聞言心中也是一酸,他連自己的父母長啥樣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卻多想他們能在他身邊啊!
“哎,老甘,注意下!”秦塑不滿地提醒道。
甘辛自知失言,忙道:“是,是,老夫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回憶起往事,對不住,對不住!”
藍夜笑了笑,道:“沒事,甘長老不必自責,要不是當年甘長老仗義相救,哪有我藍夜乃至青雲宗的今天?您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請受小子一拜!”
說着,藍夜倒身便拜。
甘辛大驚,連忙伸手想要扶住藍夜,哪知藍夜心意已決,一股強勁的靈力將甘辛雙手震開。
“咚,咚,咚!”藍夜連磕三個響頭。
甘辛老臉一紅,也跪倒在地,對着藍夜磕起了頭。
“哎,哎,你倆幹啥呢這是?”秦塑大聲道:“拜天地,還是拜把子吶?”
藍宇英忍住笑,忙將甘辛拉了起來,道:“哎呀,甘長老,你給一個毛頭小子磕什麼頭啊,成何體統喲!”
甘辛正色道:“我雖救過藍少爺,但當年確實是無心之施,後來老夫深陷囹圄,幸得藍少爺出手相救,老夫方纔得以重見天日,給他磕幾個頭有錯麼?”
藍夜站起身,打着圓場道:“因果相報,說來都是緣分吶,呵呵!”
朱遺生插話道:“不錯,正所謂有因必有果,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當年甘老爺子救了藍兄一命,這是因,若干年後,藍兄又救了甘老爺子一命,這便是果!”
“什麼因果,繞得我都糊塗了!”秦塑不耐煩地道。
“額,少主,宗主大人也派你過來幫忙麼?”甘辛忽然想起什麼,秦宗主當時只安排他帶着一些弟子過來幫忙,並沒有說要秦塑也跟着過來。
秦塑道:“切,我在家裡悶得慌,剛好我兄弟回來了,我這個做大哥的總得過來一趟吧?不然,還配做他大哥麼?”
“額,是,是,少主說得極是!”甘辛被懟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幾人又聊了一會,藍宇英便安排門內弟子給藍夜等人收拾出幾間屋子,讓他們先休息一下,明日再說。
……
月兒高掛,樹影婆娑。
藍夜正端坐於房內閉眼修煉。
忽然,藍夜眉頭微挑,猛地睜開雙眼。
窗外一片寂靜,他住的這間屋子正處於南峰峰頂,獨此一間!
“何人到此?門未關,進來一敘。”藍夜沉聲道。
“吱呀!”門被推開一道縫隙。
藍夜沒有動,面色如水般平靜。
來人側身進屋,輕輕關上房門,立於門後沉默不語。
“玄老,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藍夜指了指桌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玄影坐到椅子上,看了看藍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玄老,到底有何事,儘管說便是!”藍夜道。
“恩公,今天白天在大殿之上的那個朱公子……”玄影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下去。
藍夜一皺眉頭,不解地道:“朱遺生?怎麼了?他是我朋友,數次救過我的命,有話就直說吧!”
玄影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此人有些神秘,老奴曾探查過他的境界,以老奴的實力竟然,竟然無法看出來!”
“不會吧?!”藍夜有些吃驚,道:“他境界應該和我差不多吧,都是控靈師,以您的實力不可能探查不出來的呀?”
“我也是這麼認爲,老奴又試了幾次,仍然看不清他的真實實力,而且,從此人身上我還能感受到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我擔心他會對恩公不利!”玄影沉吟道。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藍夜道:“他跟我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即便有些神秘,但對我肯定不會有什麼壞心,不然,他至少有一百次機會可以要我的命!您肯定多慮了!”
玄影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藍夜站起身,道:“朱兄乃是逍遙門的人,專以收服圈養蠻獸爲業,而且還幫人收服戰獸,您是獸族,對他有些牴觸也是情理之中。”
玄影也站起身,抱了抱拳,道:“恩公所言極是,倒是老奴多心了,實在對不住,深夜到此,多有叨擾,老奴告辭。”
說着,轉身拉開房門,緊接着,又關上房門,緩緩轉過身。
藍夜疑惑道:“玄老還有何事?”
玄影湊到藍夜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藍夜咧嘴一笑,正待說話,玄影早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藍夜一撇嘴,嘟囔道:“我還沒說完呢,真是的!”
玄影出了房門,一路向山下疾馳。
剛到半山腰,玄影忽然停下腳步,靜靜地站立着,渾身散發出一股無形的靈力波。
一道身影正懸浮於玄影面前不足十丈之處。
月光下,白衣着身,白巾蒙面。
二人就這麼靜靜地對峙着,空氣中隱隱發出“嗞嗞”聲。
一盞茶的功夫後,玄影突然身形一顫,向後退了一步。
白色身影卻一動未動。
“閣下是何人?”玄影終於開口,言語中有些凝重。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白色身影冷冷地道。
“那閣下這是何意?”玄影問道。
“好好保護那姓藍的小子,若他有什麼差池,你也別想活着!”白色身影漠然道。
玄影正要說話,白色身影接着道:“另外,別向任何人透露今晚之事,也別想查探我的身份,你修煉不易,好自爲之!”
說罷,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在空中。
玄影暗自鬆了一口氣,展開身形向山下疾馳而去。
……
次日,青雲山腳。
百名宗門弟子正賣力地將一塊塊巨大的石板擡上山,吆喝聲此起彼伏,熱火朝天。
一條寬約十丈的大道已鋪了將近百丈之長。
一百多頭黑魘獸也加入隊伍中,每頭蠻獸身上都套了一根又粗又長的繩索,將一塊塊巨石拖向山上。
小龍女也沒閒着,雖然身材瘦小,但力氣卻奇大,一塊十人合力才擡得動的千斤巨石竟被她雙手舉過頭頂,腳下還健步如飛,顯得輕鬆異常。
玄影則現出真身,立於大道盡頭,將衆人運上來的石板一一放平,打磨錘壓……
“快些,快些,莫要偷懶!”秦塑站在隊伍旁,一手拿着皮鞭,一邊指手劃腳,儼然一副監工的模樣。
藍宇英與藍夜等人立在山腳一個新建的小亭中,望着衆人。
“姑姑,您聽說過藍振天麼?”藍夜突然開口問道。
藍宇英愣了一愣,隨即黯然道:“他是你爺爺,也是我的父親,曾是青雲宗前任宗主。就在你出生前一年,突然消失,從此了無音訊,多半是遭遇不測了!”
“我爺爺?”藍夜吃了一驚,道:“以後就沒去找過他麼?”
“找過,你爹曾派人出去找過一陣,但沒有任何消息。”藍宇英道:“後來,你爹打算親自出去尋找時,便遭到了滅門之劫,後來再也無人去尋找了!”
藍夜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
“藍兄,你放心,等忙完這一陣,我陪你一起去找!”朱遺生走上前道。
藍夜連忙給他行了一禮,道:“多謝朱兄,我,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纔好了!”
朱遺生呵呵一笑,道:“看來藍兄你還是把我當外人看啊!咱們可是有過命的交情了,不是兄弟,也勝似兄弟了吧!”
藍宇英也道:“朱公子說得極是,先不說別的,就是這兩年來,朱公子爲了青雲宗的事忙裡忙外,又出錢又出力,你能交上朱公子這樣的人真的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啊!”
朱遺生連連擺手道:“哎呀,藍姨真是越說越見外了!呵呵!”
“哎,老二,大家都在忙,你憑什麼躲在這裡偷懶?”秦塑站在遠處,扯着嗓子高聲道。
“啊?我,我能做什麼呢?”藍夜雙手一攤,有些爲難地道。
“端茶遞水,會不會?”唐小六在一旁冷聲道。
“額——,會!”藍夜尷尬一笑。
“墨跡啥,快些送點水上來,大夥都渴死了!”秦塑再次扯着嗓子道。
“來了,來了!等我去取水!”藍夜連忙回道。
說罷,藍夜便朝三人抱了抱拳,飛身上山。
藍夜挨個將衆弟子的水袋收了起來,奔上山去打水。
沒過多久,藍夜便飛身下山,一一發放着水袋。
那些黑魘獸自是不用喝水,它們本就是天生蠻力,這種強度的勞動對於它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就算連續幹上個三天三夜也不成問題。
“還好有這些黑魘獸,不然這條大道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修好!”甘辛緩聲道。
藍宇英點了點頭,道:“嗯,還想着再招些人力過來,這下好了,倒是省了一大筆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