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臻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但是這黯然很快就消失了。王臻還是和以前一樣,他雖然喜歡小籮,可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而且,這份驕傲是無論什麼,都不能取代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會是這樣。這,也許就是一個人堅守的做人的原則吧。
王臻正要說什麼,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手,忽然又不能動了。他心中的那份驕傲,又開始作祟起來。他告訴自己說: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尤其是在何小籮面前,自己一定不能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來。
他這麼想着,只是身體卻不聽從自己的使喚。他手上拿着的文件“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他想彎下腰,把文件撿起來,但是手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彷彿兩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他急的頭上都流出汗珠了,但是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何小籮看着他的兩隻手不停的顫抖,但是卻什麼都不能做,何小籮驚呆了: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王臻剛纔還是好好的,忽然之間這是怎麼了?王臻一向是很健康的,可是爲什麼忽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說難道說他是在做戲?
不!何小籮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王臻絕對不是一個擅長做戲的人,這種手段應該是景黎鶴那樣的人擅長做的。可是爲什麼——
唯一地可能就是王臻病了,而且病的不輕。何小籮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想不明白,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王臻,怎麼忽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但是現在她什麼也不能想了。因爲她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王臻送到醫院去看醫生。要是出了什麼狀況,那可怎麼纔好?
何小籮立刻上前去扶住王臻。對他說:“你別擔心,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何小籮邊說着,邊幫王臻把他地文件給撿了起來。
王臻的臉上,露出意思欣慰的笑容。原來何小籮的心裡,並不是一點都沒有他的。即使她沒有那麼愛他,至少她也是很關心他的,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何小籮的臉絲毫不能掩飾她內心的擔心和恐慌。王臻看到這些。心裡就覺得很滿足了。原來有時候真心愛一個人,想得到地回報,其實是很少很少的。
但是他也否決了何小籮的決定,他說:“我沒什麼,是老毛病。你扶我去辦公室喝藥,我會好的。”王臻說這些話的時候,很鎮定。在這種時候,女人萬分恐慌,男人要鎮定,才能讓在乎自己的那個女人也平靜下來。要不然。女人會亂了方寸的。
此時此刻,何小籮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聽王臻說他辦公室裡有藥,忙把他扶着,往電梯裡面送。這時候。王臻只是手不能動了,其實腳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故意耍了一個小小的伎倆,故意裝作腳步踉蹌,然後把自己身子的一大半都倚靠在何小籮身上。
何小籮身上,那股熟悉地提香味,又刺激着他的感覺神經。曾經何時,他也與何小籮手牽着手過,曾幾何時。他也把何小籮擁入到懷中過。可是是什麼讓他們竟然變得形同陌路?當初,何小籮幾乎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了,要不是肖亦澄
肖亦澄!可惡的肖亦澄!王臻一想起肖亦澄,就覺得恨意不打一處來。最讓他鬱悶地是,老頭子還口口聲聲的說肖亦澄是自己的哥哥!肖亦澄他算是個什麼哥哥?先不說這麼多年,他的成長曆程中。完全沒有肖亦澄這個哥哥的影子。更讓他覺得可恨的是。肖亦澄竟然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一想起這個來,王臻就更加恨的牙癢癢了。
王臻看了一眼身邊地何小籮。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仍舊是很恐慌的。王臻一時有些神思恍惚,他想,要是小籮可以一輩子這麼陪在自己身邊多麼好。這時候,T臺的走秀音樂換成了比較柔和的,音箱裡放出的是趙詠華地《最浪漫地事》: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談談心事聊聊願望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地歡笑,等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等到我們老得哪裡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王臻平時都是覺得這些流行歌曲都很惡俗的,但是現在,他心裡開始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情。他覺得這首歌曲,正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他想,我要是就這麼靠着小籮,一輩子慢慢變老,那該有多好。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會把她當成我手心裡的寶。好好的照顧她,呵護她,讓她成爲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讓她知道,和我王臻在一起,比和那個肖亦澄在一起要快活多了。
一想到肖亦澄,他覺得心裡的恨意,又開始涌了上來。要不是肖亦澄搶走了小籮,假如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肖亦澄這個人的存在,那麼小籮還是會堅持和自己在一起的,小籮還是會愛自己的。一切都怪肖亦澄,都怪他,才讓小籮和自己分開。
我究竟是哪裡不如他?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小籮選擇他,而不選擇我?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這時候,王臻整個人心裡頭都是一種很癲狂的狀態,本來他聽到趙詠華的那首歌,心裡是充滿了溫馨的,可是一想到肖亦澄,又被恨意給取代了。
“王臻,到你辦公室了,你沒事吧。”何小籮瞅了瞅王臻由於激動而顫抖的更加厲害的手,說。她哪裡知道,這時候王臻的心裡簡直是風起雲涌,這短短几層電梯的距離,對王臻來說,漫長的就好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他心裡那種複雜的感覺,是不能說清楚的。
何小籮扶着王臻走進他的辦公室,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問:“王臻,你的藥呢?藥在什麼地方?”
王臻看着何小籮緊張的樣子,心裡越發覺得溫暖起來。他用很平靜的口氣說:“我根本就沒有藥,我只是不想去醫院而已。”
“你”何小籮急的甩了甩手,本來想叉着腰把他大罵一頓的,但是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只好作罷。先去找了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送到王臻的面前,說:“快點把水喝掉吧,喝完水我送你去醫院。”
王臻看着何小籮擔心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他說:“你看我的手,我怎麼喝水?”
何小籮又好氣又好笑又着急,把水端起來,準備餵給王臻喝下。誰知道水剛剛送到王臻嘴邊,王臻卻搖了搖頭說:“不能喝,太熱了。小籮,你幫我把水給吹涼吧。”
何小籮知道他是個故意的,不過看他像個大男孩撒嬌一般的表情,也實在是很可愛,當然,還有那麼一點點欠揍。何小籮還是聽他的話,把水拿起來,鼓着腮幫子用力吹了起來。
何小籮邊吹邊說:“王臻我告訴你,你不是讓我給你吹水嗎?我這麼一吹,我嘴巴里的什麼細菌啊,病毒啊,就全都吹到你的杯子裡去了。這樣傳播的細菌,比接吻”何小籮說到這裡,自知失言,忙打住不說。
王臻卻不打算放過她:“小籮,你和肖亦澄接吻過吧?那我和接吻一次,又有什麼關係。”
何小籮的臉色,刷的一下子用紅了。何小籮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她暗暗罵自己: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動不動就臉紅,真是的。
要是王臻和平常那樣,何小籮早就跳起來錘他了。可是現在王臻這副模樣,讓何小籮捶,何小籮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纔好。
她只是瞪了王臻一眼:“看你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還是裝的。你要是再這麼說話,我就走了,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你。”何小籮說話的時候,用一種威脅的口氣說。王臻雖然不在乎她的威脅,但是也在乎她的感受。王臻微微一笑說:“好了,我不說了。水可以了嗎?我現在想喝水了。”
“嗯!”何小籮用力點頭答應着:“可以喝了,沒有剛纔那麼熱了。”說着,把杯子端到他的嘴邊。
王臻喝了幾口,何小籮瞪着眼睛盯着他。王臻一擡眼,正好看到何小籮的睫毛眨巴眨巴的,眼睛明亮的和一汪清泉一樣,心裡忽然動了動,眼睛就這樣盯着何小籮,再也挪不開了。
很明顯,何小籮也覺察到了王臻的異常。她本來很緊張王臻的病情的,後來看王臻似乎除了手有些問題外,別的都是好的。現在又見王臻藉機用眼睛“佔”她便宜,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眼珠轉了幾轉,心裡有了辦法。她拿着杯子用力往王臻嘴巴里灌了一些水,王臻被灌得直咳嗽。
何小籮看也差不多了,就把杯子收了回來。
王臻抗議說:“何小籮小姐,有你這麼虐待病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