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李休還是被麻油的價格嚇了一跳,不過最後還是忍痛買了一罈,一來他答應了馬爺,二來他也受夠了沒有香皂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做出一些自己用。
買齊了東西后,李休僱了輛馬車把東西擡上去,然後準備去城南的菜市場找劉老大,不過馬車還沒走出西市,前方的路卻被堵住了,無數人擠在一起好像是在觀看着什麼,這讓李休很是好奇的問車老闆道:“大叔,前面幹什麼呢,怎麼圍這麼多的人?”
趕車的車伕是個五六十歲的老漢,聽到李休的問話當下笑道:“還能幹什麼,朝廷又在處決犯人呢,而且今天被殺的人來頭不小,公子您應該聽說過!”
“哦,被殺的是什麼人?”李休聽到這裡也十分好奇的問道,連車伕都說自己應該聽說過,看來被殺之人應該很有名啊。
“南樑蕭銑,這可是稱帝的反賊,聽說在南方一帶擁兵百萬,不過還是被咱們大唐給滅了。”車伕大叔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幾分自豪的神色,大唐立國雖然不久,但對外連戰連勝,對內實行休養生息,治下的百姓也對大唐早已歸心,天下大勢已經無可阻擋。
“原來是他!”李休聽到這裡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他又有些奇怪的問道,“不對啊,我聽說南樑去年就被滅了,怎麼蕭銑今年才被處死?”
“這就不是咱們這些小民能知道的事了!”車伕大叔再次一笑道,他能夠叫出蕭銑的名字已經算是消息靈通了,比如前面圍觀的人中,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要殺的人是誰,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熱鬧而已。
李休之所以知道蕭銑,其實還是來自上一個李休的記憶,因爲滅掉蕭銑的主將雖然是李孝恭,但真正指揮軍隊的其實是他這輩子的便宜老爹李靖,當初李休反出家門後不久,李靖就率軍出征南樑,去年南樑被滅,蕭銑投降被送到長安,卻沒想到竟然直到現在才處死。
因爲人太多,李休的馬車根本過不去,而且行刑的法場離他也太遠,哪怕是站在馬車上,他也根本看不到什麼,最後他和車伕商量了一下決定繞路,結果最後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繞了多遠纔出了西市,也幸虧大唐的馬車不用打表,否則李休非虧死不可。
到了樂安坊找到剛剛賣完菜的劉老大他們,李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當下對劉老大問道:“劉叔,我家裡缺幾個僕人幹活,你知道哪裡可以買僕人嗎?”
一聽李休要買僕人,沒等劉老大開口,那個車伕卻搶先道:“公子您想買人還不容易,就在隔壁大安坊裡,那裡有個騾馬市,騾馬市裡即賣牛馬又賣人,無論是僕人還是侍女,只要願意花錢,都可以買到。”
“騾馬市?賣人?”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禁愣了一下,他知道長安城裡有專門賣人的人市,卻沒想到賣騾馬的地方也賣人,不過這也夠諷刺的,人和騾馬一起當成商品,標上價格來賣,這在後世恐怕是不敢想像的事。
“主家,我也聽說對面騾馬市裡賣人,要不咱們去看看?”劉老大這時也開口建議道,他倒是覺得李休早就該買幾個人伺候了,特別是侍女,畢竟家裡沒有女人,洗衣服做飯這種事都得李休親自幹,這也有些太**份了。
李休的確有些犯懶,而且既然來到這個時代了,就要學着適應這個時代的規則,買幾個僕人侍女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當他聽到車伕的描述,腦子中想像着人與牛馬一起被賣的場景,忽然間他感到有些索然無味,最後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件事改天再說吧!”
趕着馬車回到家中,劉老大他們幫着把東西擡下來,然後李休又付了車錢,正要把車伕送走時,忽然只見公主別院那邊有一羣人騎馬而來,等到走近了李休才現,來的人中有馬爺和他的隨從,而在馬爺的旁邊,還有一個身穿緋紅朝服的中年人,頜下三縷長鬚,看起來十分的瀟灑。
馬爺與中年人說說笑笑的來到李休家門前,然後衝着李休大叫一聲道:“小子,趕快迎接聖旨,對你的封賞下來了!”
還沒等李休反應過來,只見那個中年官員就下了馬,然後從袖子中抽出一道聖旨道:“李休接旨!”
“呃?”李休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但卻又有些手足無措,因爲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幸好馬爺這時對他做了個跪下的手勢,這才讓李休知道要做什麼,當下急忙跪下,他身後的劉老大等人也全都有樣學樣的跪了下來。
“制曰:永康縣公李靖之子李休,居於朝堂之外,心憂國家社稷,爲國獻上傷口縫合之法,救治萬千將士性命……”
聖旨上的內容剛開始李休還能聽懂,無非也就是誇他盡忠爲國,獻上傷口縫合之法救人無數等等,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就有些聽不懂了,不過好像也是在誇他,最後李休聽得頭都暈了,也沒聽明白在誇他什麼,於是他索性也就不聽了,專注的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就行了。
好不容易等到對方把這份又臭又長的聖旨讀完,然後中年官員雙手一收,笑呵呵的把聖旨放到李休的手裡道:“李校尉年紀輕輕就受到朝廷的如此重視,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呃?”李休再次傻眼,這才一會的功夫,自己咋成校尉了,難道這就是朝廷對自己的封賞,可是剛纔他沒仔細聽,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校尉?
看到李休愣,馬爺卻是笑着幫他向中年人道:“這次多謝周舍人前來宣旨,他日有空的話,一定請周舍人喝上幾杯!”
“馬將軍言重了,下官也是奉旨行事,現在聖旨已宣,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下官就回宮覆命了!”這個周舍人也十分客氣的道。馬爺與這位周舍人也不是很熟,所以這時也閒聊了幾句,然後就送對方離開了。
等到周舍人離開後,李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向馬爺詢問道:“馬叔,聖旨上說得什麼啊,剛纔我只顧着驚訝了,根本沒聽明白聖旨上說些什麼?”
“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對你的賞賜了,這次朝廷還真大方,不但賞了你一個致果校尉的武散官,而且還有田地、銅錢和侍女賞賜,這麼豐厚的賞賜估計也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馬爺笑呵呵的回答道,剛纔他也接到了賞賜的聖旨,同樣得到一些賞賜,因爲李休這件事他也有舉薦之功,所以朝廷自然不會忘記他的功勞。
“真的?太好了,田地和錢在哪呢?”李休聽到這裡也十分高興的道,白送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更何況這些也是自己應得的。
“看你那財迷樣,東西都在我身後呢,包括你的官服和侍女,不過田地要等到明天,縣裡的人來給你丈量才行!”馬爺白了李休一眼道,說完隨手一指身後,這時李休才現,馬爺身後還跟着兩個年輕的侍女,手中託着托盤,其中一個托盤上放着官服,另一個托盤上放着銅錢。
“陛下還真大方,連人帶錢都送給了,接下來沒我什麼事了,你自己看着處置吧!”馬爺再次開口道,說完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門前只剩下李休和兩個賞賜給他的侍女,另外還有劉老大等人。
“主家,大喜啊,如今您也是官身了,以後前途無量,而且今天才說要買侍女,結果陛下就賞賜了兩個,說明主家您的運氣真是太好了!”這時劉老大等人也全都圍上來祝賀道。
李休這時也很高興,不僅僅是因爲賞賜的這些東西,而是果然像馬爺猜測的那樣,朝廷只給他封了個武散官,這下他終於不用擔心被拉去做官了。
送走了劉老大等人,李休這纔有時間招呼兩個侍女進家,並讓她們把東西放下,然後自己坐在客廳,兩個女孩並排站在他面前,李休現自己現在的確很有那種地主老財的感覺。不過同時他又對李淵有些腹誹,賞賜侍女竟然只賞了兩個,也太小氣了,而且以他挑剔的目光來看,這兩個侍女也不怎麼漂亮,一個太胖,一個年紀太小,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致果校尉,估計賞賜給他的也是別人挑剩下的。
“咳,好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李家的下人了,現在你們說一下自己的名字,今年多大了,先從右邊的開始!”李休當下乾咳一聲道,長相不重要,反正他又不是找老婆,重要的是這兩個侍女得能夠幫自己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