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讓你做官還委屈你了?”馬爺看到李休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當下禁不住開口問道。
“馬叔,與前線廝殺的將士相比,晚輩的那點微末之功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晚輩也太過年輕,根本沒有任何爲官的經驗,若是真的做了官,豈不是給朝廷添麻煩嗎?”李休一臉苦笑的向馬三寶道,他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做官。
不過讓李休沒想到的是,馬爺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大笑起來道:“你小子想得也太美了,你以爲憑着這個功勞就可以得到一個實封的官職嗎,告訴你,朝廷頂多給你一個散官,告訴我,你今年纔多大?”
“十……十八!”李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今年李休的確才十八歲,他和那個小尼姑相戀之時才十六多一點,所以說孩子太早熟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就是了,十八雖然也算是成年了,但想要做官還是太小了點,我估計這次給你的封賞主要是田地和錢,然後再給個散官,算是在朝廷那裡掛個號,等到你二十歲以後,纔有可能被任命爲官員,而且這還是看在你出身將門的份上,否則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馬爺笑呵呵的幫李休分析道。
“原來只是個無權無職的散官,剛纔真是嚇死我了!”李休聽到這裡終於長出了口氣道,從上一個李休的記憶中他得知,唐朝的官職分爲散位和職事位,職事位就是正經的官位,相應的官位有相應的權力,散位則相當於官籍,品級也有高低,擁有職事位和散位的官員,纔算是真正的官員,而只擁有散位的,則只能稱爲散官,相當於你有了官籍,但要等着朝廷的任命才行。
“瞧你的樣子,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當官?”馬爺當下再次問道,雖然不願意當官的人他見過不少,但那些人大都是有名望有德行之人,年紀也比較大,因爲種種原因不願意在大唐爲官,可是李休卻不符合上面的任何一點,像他這麼年輕的人,不是應該最注重自己的前途嗎?
“當官有什麼好的?不但天天要應時點卯,受上司的管轄,同時還要防備着下屬給自己下套,這種生活光是想想都覺得累,哪裡有我現在這麼舒服?”李休很沒有志氣的道,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後,他也慢慢的適應了大唐的生活,相比前世那種緊張忙碌的快節奏,他也越來越喜歡現在這種悠閒的慢節奏生活。
“你……”馬爺聽到李休不想當官的理由竟然是感覺累,這讓他一時間也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李休是他兒子的話,恐怕這時他早就大巴掌抽上去了。
李休卻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錯,剛巧這時小三也從狗窩裡跑出來,圍着他的腳轉圈,這讓李休也感覺心中一喜,彎腰把它抱起來,用手指幫它梳毛,這條小黑狗的確十分機靈,現在李休已經教會它到指點的地方排泄,接下來他打算訓練它握手、打滾等賣萌的技巧。
看着李休逗狗微笑的樣子,馬爺忽然有些泄氣,他可以感覺到李休說的是心理話,這讓他也有些無奈,過了一會這纔開口道:“算了,人各有志,你不想做官是你的事,也許過幾年你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聽到馬爺的這些話,李休也是淡然的一笑,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停留,而是請馬爺進屋坐下,說起來馬爺還是第一次來他家裡,然後只見李休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打聽道:“馬叔,上次我看您在河邊脾氣,把一夥送禮的人給趕走了,到底是因爲什麼啊?”
“不爲什麼,一幫老子不喜歡的人偏偏上趕着來送禮,沒打他們的腿打折已經算我脾氣好了!”一提到那裡送禮的人,馬爺立刻變得氣呼呼的道。
“馬叔,我怎麼聽老七說,那些送禮的人是駙馬府的人,駙馬不是公主的丈夫嗎,怎麼……”
“你小子少打聽那麼多,明天我做壽,到時你也去,不過別帶任何的禮物,只帶着張嘴來就行了!”沒等李休問完,馬爺就把他打斷道,同時說出了他來找李休的第二件事。
“做壽?怪不得別人給你送禮!”李休聽到這裡再次自語道,隨即又笑着對馬爺道,“馬叔,您過大壽,我身爲晚輩空手去的話,恐怕不太好吧!”
“就你廢話多,不過你還真別準備禮物,否則我和你翻臉,說起來平時我大壽之時,都是公主幫我過的,而且我也從來不願意請什麼人,但今年公主不在,剛巧我又看你小子順眼,所以就請了你一個,到時咱們爺倆坐一塊吃吃飯聊聊天就行了!”馬爺再次開口道,他也算位居高位,但卻甘心做公主的家奴,而且平時也不與城中的權貴交往,這也是別人說他脾氣怪的主要原因之一。
“明白了,馬叔您高風亮節,不屑與那些權貴們爲伍,反而看出晚輩是個志向高潔之人,這才請晚輩前去爲您拜壽,不得不說您的眼光真好!”李休笑嘻嘻的開口道。
“就你小子這沒臉沒皮的樣子,讓你當官我還真有些擔心丟了朝廷的臉面!”馬爺聽到李休的這些明顯自誇的話,當下也不禁笑罵道。說來也奇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越看李休就越感覺順眼,估計這就是他們爺倆的緣分吧!
接下來李休和馬爺又聊了一會,馬爺有事要去長安一趟,所以最後李休親自送他離開,回到家後他又有些無所事事,幸好還有小三在,於是他一手拿着點心,一手指揮着小三在地上打滾,做對了就給一塊點心,結果這小傢伙學得很快,下午的時候,它就已經懂得順着李休的手勢在地上打滾了,然後搖着小尾巴吐着舌頭向他討要點心。
看到自己的訓練有了成果,李休也十分的高興,當下帶着小三到外面撒歡,狗這種動物你不能一直圈着它,必須要讓它有足夠的運動,這樣才能吃得多長得也健壯,也不容易生病。
不過小三聰明歸聰明,唯一讓李休不滿意的就是它的名字,想他現在連個老婆都沒有,卻已經養了個小三,這讓他情何以堪,本來他不止一次的想幫小狗改個名字,但想來想去卻都不滿意,現在叫順口了之後,他也懶得再改了。
帶着小三在河邊跑了一會,然後李休繼續檢測自己的訓練成果,只見他伸手對小三畫了個圈,對方圓滾滾的身子立刻打了個滾,這讓李休哈哈大笑,然後再畫了個圈,小三再打了個滾,再畫個圈,又打了個滾,再再畫個圈,小三滾河裡了!
幸好冬天河裡水淺,而且河岸也不陡,小三一路翻滾最後陷到河邊的淤泥裡,嚇的李休急忙下去把它抱上來,這時小三也是嚇的全身抖,嘴裡一直“嗚嗚嗚~”的直叫,胖乎乎的身子縮在李休懷裡再也不敢出來。
看着滿是污泥的小三,李休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回家開始燒水給它洗澡,小三身上的污泥倒是很容易洗掉,但脖子下面有一塊皮毛也不知道沾的什麼東西,油乎乎的怎麼也洗不掉,這讓李休十分懷念前世的香皂,其實別說小三了,這段時間他洗澡都是隨便泡一下,沒有香皂也沒有澡液,這讓他總感覺身上洗不乾淨。
“唐朝人都是用什麼洗澡啊?我記得好像有種叫什麼胰子之類的東西?”李休這時自語道,上一個李休的記憶不全,很多東西都是一片空白,比如洗澡這方面的事情,胰子這東西還是他在前世時偶然間看到的。
“算了,去公主府問問,如果有就先借點。”一想到洗澡,李休也感覺身上癢,當下把小三擦了一下,然後徑直來到公主別院。
馬爺去長安城了,但別院裡還有不少管事僕人,李休早就和他們混熟了,只見他來到別院左側的一個院子,這裡是馬爺平時住的地方,然後找到一個年輕的小廝,對方姓劉,是照顧馬爺生活起居的僕人,李休也和他很熟,見到對方立刻開門見山道:“劉小哥,你們平時洗澡有什麼清洗身體的東西嗎,比如胰子之類的?”
“有啊,馬爺用的就是胰子!”劉小哥立刻回答道,他是馬爺的貼身僕人,自然知道李休在馬爺眼中的地位,而且馬爺也交待過,見到李休就像見到他一樣,所以他也表現的十分恭敬。
“那太好了,能不能先借我點胰子,我家裡沒有了!”李休笑着開口道,後世一塊香皂也就幾塊錢,所以李休也根本沒把胰子當回事。
“啊?這個……”劉小哥聽到李休的要求卻是一愣,隨即露出爲難的表情,不過想到馬爺的交待,最後他還是一咬牙道,“好,公子您稍等!”
劉小哥說完轉身去了馬爺的房間,過了一會纔拿出一個小木盒,看起來倒是很精緻,打開后里面是一塊黑不溜秋的圓球,看起來比香皂難看多了,不過聞起來倒是有點香味,這點倒是和香皂很像。
“多謝了,等我有空了去長安買塊還你!”李休接過胰子向劉小哥道謝一聲,然後轉身就離開了,他急着回家給自己和小三都好好的洗一洗。不過他卻沒現背後的劉小哥數次想要說什麼,但也許是看到李休毫不在乎的樣子,最後只是張嘴卻沒能出聲音,不過看他的口型,說的好像是“省着點用”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