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哥你爲什麼就是不讓我過去呢?好不容易有個這樣的機會,我容易嘛我!”
片場中,韋榮琛低着頭,隨手翻閱今天的拍攝計劃,衛陽則在一旁氣勢洶洶:“你麼多媒體呢,我這一過去一接受採訪,宣傳一下我們的電影,咱們這電影不就可以未播先火了嗎?這是多好的一個打廣告的機會啊,你怎麼就不讓我過去呢!咱們這是錯過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衛陽說到這裡,榮琛兩眼,氣勢突然弱了點下來,“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以爲我只是想要自己出風頭,在媒體面前露露臉,但我衛陽是那種人嗎!”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氣勢不對勁,趕緊又把氣勢提了上來,還特意表現得義憤填膺,說道:“我衛陽絕對不是那種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從劇組從劇場從公司的角度來出的,我問心無愧!而且他們不是說杜監製已經來了,現在被堵在那裡了嗎?”
衛陽的語氣越來越慷慨激昂。.m
“說不接受採訪的是杜監製,平時接受採訪的新聞也是少之又少,他這個人肯定是不喜歡接受採訪不喜歡面對媒體的類型,我覺得我衛陽在這種時候就要站出來了,我有必要爲咱們杜監製挺身而出面對那些煩人的媒體!”
衛陽還開始打感情牌了。
“偉哥,你想想幾天的時間裡,是誰無私個人出資給咱們的盒飯加料的?是誰沒有半點架子和我們這些從小劇場裡出來的人打成一片的?是誰!這個……對了,是誰長得這麼帥的?都是咱們的杜監製啊!你就讓我過去代替咱們敬愛的杜監製受難吧!”
衛陽的感情挺充沛的,這詩朗誦也挺投入,但是演技拙劣,略顯浮誇,並無法打動韋榮琛這個導演。在衛陽說完之後,韋榮琛終於從面前的本子裡擡起頭來,前衛陽充滿了期待的渴切眼神,他的話語情緒波動並不大,很平靜。
“就算我肯放你過去,你覺得他們有誰高興理你的?”
衛陽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一梗脖子,道:“怎麼就沒了?剛纔不是還有好幾個要拉着我做採訪的嗎?!就那誰誰誰……對了,齊魯衛視的那個!”
韋榮琛點道:“那是剛纔杜監製還沒來的時候,他們閒着也是閒着,隨便拉個人都能採訪,多多少少也能採點料出來,你沒才負責盒飯的阿萊都被好幾個人追着問嗎?比圍着你的人還多呢。”
衛陽聽到這裡嘟囔了一句“追他的那幾家檔次沒有我的高”,韋榮琛也不理他,只是說下去:“現在杜監製來了,你沒才那些還圍在外面的人都了嗎?他們現在全都盯着杜監製呢,在這個時候誰還有空來睬你啊?”
衛陽聽完之後,也沒轍,只好嘟囔道:“反正你就是不讓我去唄……”
韋榮琛指正道:“不是我,是杜監製,這條規矩是他定下來的,代表的是製片方的意思,懂?”
衛陽撇了撇嘴,站直了身子微微轉身,正想一個人去那邊溜達溜達不是能有什麼辦法找個空子接受一下采訪上一回電視,可是身子還沒轉過去呢,眼睛就在一個方向上定格住了,一雙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嘴巴也不自覺地張了開來。
韋榮琛罕見地沒有聽到衛陽繼續嘟囔,覺得有些奇怪,順嘴問了一句“怎麼了你?”同時擡起頭來一眼,然後就衛陽的這幅樣子,接着,他也下意識地扭過身轉過頭來,順着衛陽視線的方向最後終於讓衛陽這幅模樣的東西是什麼。
只見在街那頭,杜安戴着墨鏡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向着這邊走過來,他的助理林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側,而在他們兩人的身後,媒體朋友們有秩序地跟着,一大坨人羣吊在後面,黑壓壓的一片,一起向這邊慢慢移動過來。
好熟悉的感覺,韋榮琛這樣想着。
爲什麼會熟悉呢?他腦子再一轉,想明白了:若是忽略掉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身份,這分明就是很多電影里社團老大帶小弟們去砍人的情景啊!
韋榮琛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不是說杜監製被媒體們擁堵在那邊過不來了嗎?怎麼形,跟呈現上來的軍情上說的不一樣啊?這些媒體現在分明就是杜安的小弟們好嘛?哪還有對立面啊!
“這這這什麼情況啊!”
衛陽結結巴巴,話都說不連貫了。
沒辦法,之前媒體們分散的時候還不太感覺到,現在聚在一起這麼黑壓壓的一起過來,還是挺有壓迫力的。特別是最前面的那杜安還戴了個墨鏡,走路不緊不慢的,很有大佬的風範,更加像是一大羣人準備去砍人了,總覺得這羣人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尤其是幾天的劇組生活中,衛陽從一些老資格的工作人員那裡聽了一些類似於“導演和監製在片場一言不合就打架”“某李姓演員和某x公然聚衆羣毆”“動刀子的都有”“更黑的還有在安全設備上動手腳的”的事情,這讓他對於真實劇組的黑暗面無限放大,就更加忍不住往這方面想了。
該不會是這幾天吃杜安的吃太多,沒加料的時候還有大膽的起鬨要杜安加料,把杜安惹怒了吧?
不知道怎地,衛陽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臉都忍不住哭喪了下來,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上去扒着杜安的大腿哭:大哥,大不了我把菜錢給補上,別動手啊!
“不知道……”
韋榮琛喃喃自語,回答了衛陽的話。
這羣人的壓迫力挺大的,這邊很多劇組的人都已經停下了手頭的活兒,去,只不過還沒有人動彈——最前面打頭的是杜安,那可是劇組的監製,比導演還高了半頭。
杜安領着這羣人靠近後,讓他們站在原地,自己則是走了過來,來到韋榮琛這邊,笑容燦爛地說道:“韋導,情況有變,今天的拍攝計劃改一下吧?”
他說着,拉長了脖子往周圍環顧了一圈,某幾個人後,把視線收了回來,接着說道:“剛好演員們也都在,咱們正好趁着這機會把另外幾場羣戲給拍了,也省的到時候還要再去找那麼多羣演了。”
韋榮琛腦子有點不夠轉了,他杜安,又那邊那羣黑壓壓的媒體朋友們,順着杜安的話,遲疑着問道:“哪幾場……戲?”腦子卻在想別的事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些都是各家媒體來的人吧?怎麼一轉眼變成羣演了?
“就沈安如在王錦書家過夜,被媒體們堵在家裡的那部分前後的戲。”
杜安的笑容變得狡黠起來:“正好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各家媒體的工作者,本色出演,至少要比演技拙劣的羣演要好不少吧?”
韋榮琛安,半天說不出話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這年頭跑新聞工作的媒體都淪落到需要抽空跑個龍套才能活下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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