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宇文邕。”燕都此時半睜着眼,極其不耐煩的叫着。
那麼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燕都在出了宇文護的府宅之後,很快找到了宇文邕和他所帶的兩個貼身侍從。他跟在他們的身後慢慢潛行。卻發現他們似乎是在繞着路走, 繞了很久以後漸漸走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而他們並沒有就此停止, 但是燕都已經很不耐煩了。於是他起身運用他獨特的身法很快跳到了宇文邕他們一行三人前面, 轉身……
於是, 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宇文邕的兩個侍從一句話也不說便一左一右的站到他的身前, 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之上。
“兩個小雜兵,你們以爲你們能夠擋得住我麼?”燕都輕蔑的看着那兩個侍從,話是說給這兩個人聽的, 但他的眼睛卻是看着宇文邕。
本以爲那個懦弱無能的傀儡皇帝定會驚嚇不已的吧,可是他卻沒有。
他只是在看到自己出現的時候小小的驚訝了下, 而後彷彿想到什麼似的般, 臉上的微笑越發的……燦爛了。
出色的外貌, 琉璃色的眼睛,那麼張狂的氣勢, 斗篷帽子上的毛皮質材,還有他的佩劍。再加上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周國的境內啊……
“你說那個惡劣至極的女性公敵嗎?他不就是這次領軍攻打金墉城的人嗎?”
卿雪憤恨的樣子在宇文邕想到了此人名字的時候反射性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於是,笑意更甚。
那樣的笑意令燕都猛得打了一下哆嗦。
“你幹什麼!”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的麼?”
看着燕都那種好像渾身的毛都豎起來的貓一般的樣子,宇文邕突然覺得, 其實這成名已久的突厥首領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可是宇文邕那帶着笑意, 絲毫不懼怕的樣子惹怒了燕都, 於是他抽出他的佩刀——波斯圓月彎刀, 殺氣暴漲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啊, 我可是來替你那死去的老子來教訓你的!”
代替我死去的老子?
宇文邕一挑眉,饒有興趣的樣子。而就在這時候, 他的兩名貼身侍衛已經抽出了佩劍衝了上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們已交鋒數次。不得不說,那兩名侍從的身形都極其流暢,一招一式具顯其功力。但是,在那樣的強者面前,這樣的功力是遠遠不夠的。
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所有花哨的招式都不具備絲毫的威力。就像此時那兩名侍從不論從那個角度出劍都會被那個猖狂的人輕鬆的擋下來。
那個人絲毫並不想迅速的殺了他們。他像是在玩耍一般。
是的!他便是在刀與劍的對決之中彷彿在玩弄垂死掙扎的獵物一般。
但是,那兩名侍衛好歹也是宇文邕精心挑選出來的貼身侍衛。他們的毅力以及韌性都值得燕都重新省視他們。
於是,收起眼中的輕視,燕都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於是乎,那兩名侍衛的防線變得更加不堪一擊起來。
果不其然,一名侍衛在看到燕都大力揮下的刀時已來不及閃躲,只得拿起自己的劍擋在身前。但那又怎麼可能擋得住燕都大力的一擊呢?
於是那拿在手中的劍就這樣由於燕都的攻擊而朝自己的鎖骨處打去。
“噗!”
那名侍衛在被擊中,狠狠得向後倒去的那一瞬吐出了一口鮮血。
眼見着令一名侍衛也難逃一擊,宇文邕的眼神變了。他收起了笑意,臉上再沒有任何能夠泄露絲毫情緒的東西。
他只是快步上前,到了那面對這燕都的侍衛身後,抽出他背在身後的長劍一絲停頓都沒有的向燕都揮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燕都頓了一下。這直接造成了他臉上那道淺淺的血痕的產生。
但從來都不仁慈的宇文邕絲毫都不給燕都思考的時間。他跳起身,落在燕都的身後斜向上的揮動自己的長劍。
幾乎是野性的直覺令燕都躲過了這一擊。他以極小的動作躲過了這一擊後連忙向後退去,而後在慌亂之中重新打量起宇文邕來。
騙子!這傢伙根本就沒半點在宇文護那個老狐狸那裡的柔弱樣!這哪是那個沒用又唯唯諾諾又可憐兮兮的病秧子!
看着面無表情,卻又帶有一種無形氣勢的文宇,燕都恨得牙癢癢。
“在替別人的父親教訓起人時,起碼應該報出自己的名字吧?”
宇文邕又笑了。只是這時的笑容找不到絲毫平日裡的溫柔。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深邃而已。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字就是燕都!”
燕都用手背粗魯的擦去了臉頰上的血跡,一邊打量宇文邕一邊說道。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是怎麼替我父皇來教訓我的吧。”
宇文邕笑得……很令人覺得發寒。但是,似乎燕都卻越來越躍躍欲試起來。
不錯,對於他那樣的人而言,能夠和一個實力相當的人好好打上一架確實是令人興奮的吧?
於是燕都那琉璃色的眼眸中光華輪轉。
“很好啊,那就讓我來好好教訓你!”
於是,拿着刀的手再次握緊。
剩下來的,恐怕就是刀與劍的衝撞了吧?不,衝撞,交鋒的應該還有更多……
在一次又一次揮劍,一次又一次舉刀中,還存在的便是他們對對方的估量。
想要了解這樣的強者,與其和他一起促膝長談,來一場內心的攻防戰還不如如他好好的打一場。
都說一個人的性格會溶入他的打法當中。事實確實如此。應該說,溶入了打法之中的又何止一個人的性格。
溶入其中的還有他處事的方法,對待敵人的態度,還有更多更多可能連本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細節。
就像燕都的打法,充滿霸氣又有狼一般的狠勁。從沒用前瞻後怕。但是這樣的他卻又不缺乏理性而又冷靜的思考。
而在燕都眼中所看到的宇文邕呢?
實在是……太可怕了……
眼前的這個敵人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的敵人都不一樣。他的可怕之處在於只是雙十年華的他,在打鬥之中,在每一次揮劍之中都不會有絲毫的情緒泄露。
那樣的冷靜可怕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