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滿多幹掉了一個在河邊釣魚的聖戰軍戰士,換上了他的衣服和戰甲,然後進入了軍營。
雖然是臨時紮營,但幽冥神教的聖戰軍的軍營井井有條,一點也不見有不規整和雜亂的地方。將士們都一絲不苟地幹着自己的事情。路過一個空地的時候,羅滿多看見了一大羣跪在草地上進行某種儀式的聖戰軍將士,一個紅衣神僕捧着一本《幽冥聖經》,虔誠而肅穆地念誦着聖經上的內容。在這個紅衣神僕的身後放着一個神龕,神龕裡存放着一尊精美的月之女神的神像,她看上去端莊秀麗,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那只是一座神像,不是月之女神真人,卻也讓羅滿多感覺到了她這個對手的強大。一個女人,能掌控整個幽冥神教,教徒遍佈整個玄法大陸,郊區也遍佈整個玄法大陸,就連一個個國王和皇帝都要聽她的命令。她此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這些聖戰軍戰士卻依舊虔誠地跪在她的神像前,敬仰與追隨着她,願意爲她獻身。
“我這個火日神教的教皇不如她。”羅滿多的心裡暗暗地道:“到現在,我還沒有一個教徒。就算一個月後,唐雅馨依照我的計劃,在日出城復興火日神教,招收教徒,但卻沒有幽冥神教的教徒忠誠和堅定。堅定的信仰,培養起來是很麻煩的,需要很長的時間。幽冥神教已經掌控玄法大陸幾千上萬年,它的根基又豈是我一個人能撼動的的呢?”
幽冥神教掌控玄法大陸萬年,教徒億萬,信仰早就建立,堅定無比。就算他打敗了月之女神,毀掉了幽冥神教的教廷,但這些教徒卻是無法毀滅的,他們會繼續他們的信仰,並轉移到地下潛伏起來,等待復興的機會。這就像是火日神教一樣,被滅了,但卻也有金玲兒這樣的人物孜孜不倦地幹着復興火日神教的事業。其實,無論是火日神教還是幽冥神教,興衰勝敗,不過是一個個輪迴罷了。
“我想那麼多幹什麼呢?”羅滿多心中苦笑地道:“我完成我的使命就夠了,打敗了月之女神,毀了幽冥神教的教廷,我這個教皇就卸任,帶着我的女人去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過舒心的日子。我覺得天塢島就不錯,位於寡海之中,本身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裡的民風一定很純善。”
打敗月之女神,重建火日神教,羅滿多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至於火日神教會怎麼發展,那是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知道。而羅滿多卻是沒有興趣打理教務的,要他守着一大堆美女過上教皇的清心寡慾的生活,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紫禾•金陽的隊伍在軍營之中停頓了下來,她從黃金帳之中走了出來,然後在幾個金甲武士的擁簇下向一座白色的大帳走去。那座白色的大帳高於周邊的其它的軍帳,用料與造型也與衆不同,帳篷的頂部矗立着一根金色的旗杆,那上面飄揚着幽冥神教的月牙旗。顯而易見,這座白色的軍帳就是南境神官上官中正的軍帳。
大帳的周邊站着好幾十個穿戴幽冥神教制式玄甲的玄甲玄武士,戒備森嚴的樣子。
“一個神官居然也這麼謹慎小心,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我殺掉龍式的消息?即便是不知道龍式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中,但原狼•金陽死在我手中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這個上官中正有所防備,也是很正常的了。”羅滿多的心裡暗暗地想到。
紫禾•金陽進了大帳。
羅滿多也向大帳走去,靠近大帳,一個很強大的靈能氣場便被他感應到了。這個靈能氣場,與龍式的靈能氣場一般強大。僅憑這一點,羅滿多便可以肯定這座大帳之中正坐着幽冥神教的南境神官上官中正。
羅滿多潛入這個軍營的目的就是刺殺上官中正,削弱幽冥神教的力量。現在目標就在眼前,羅滿多已經鎖定了他。
羅滿多屏蔽了身上的所有的靈力氣息,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強大的靈能氣場,他混在這個軍營之中,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聖戰軍戰士。他慢慢靠近那座大帳,然後鑽進了大帳旁邊的一座軍營。
他身上的黑洞氣息成了一個絕佳的潛藏的工具,任何試探的靈能都被他吸收了,他藏身在這座空蕩蕩的軍帳之中,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上官中正雖然就在這座軍帳的旁邊,還有一大羣玄甲玄武士,卻沒人能感應到他的存在,更別說是探查他的存在了。
憑藉身上的黑洞氣息,羅滿多如果轉行去做一個殺手的話,他肯定會成爲整個玄法世界最強大的殺手,除了神境的玄武士,幾乎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獵殺。
他身上的黑洞氣息不僅可以屏蔽他自身的靈能氣場,還能吸收到各自不同的信息,包括聲音。以他爲中心,方圓數百米的範圍之中的任何聲音,都被他身上的黑洞氣息所吸收到了。玄法世界裡沒有雷達的存在,但他卻就像是一個人形雷達,能捕捉到極其微小的聲音的波動,也就是說他能聽到方圓數百米範圍的任何聲音,不僅是人說話的聲音,就連螞蟻在草叢裡爬動的聲音微風吹拂草尖的聲音,他都能聽見。
將這些聲音一一篩選,羅滿多很快就鎖定了上官中正與紫禾•金陽談話的聲音。
“尊敬的南境神官,你將我約到這種地方來,是要與我談什麼事情呢?”紫禾•金陽的聲音。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尊敬的意味。作爲一個連皇位都保不住的女人,她將身段放低一些,顯得謙卑一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很抱歉我不能親自來黃金城,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上官中正的聲音,“貴國與炎國的大戰完敗,數百萬軍隊一去不返,現在羅滿多已經成了我們幽冥神教不得不清除的威脅。我們的密探一直致力於收集羅滿多的各種情報,最近我們得到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羅滿多與已經覆滅的火日神教有牽連,我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動機並不只是佔領炎國,還有復興火日神教!”
“復興火日神教?”紫禾•金陽的聲音,“無所不能的月之女神啊,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是南境神官,我本來是不應該來這個地方阻止羅滿多西進的,但東境神官離奇失蹤,我懷疑羅滿多已經暗殺了他。羅滿多要復興火日神教,他勢必會先剷除我們四個神官,這樣的話,他纔有機會挑戰月之女神。他是一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對手,所以我不得不防備着他。黃金城人多,環境複雜,我擔心他會有針對我的暗殺計劃,所以纔將你約到這裡來談事情。不到之處,還請見諒啊。”上官中正的聲音。
“那個羅滿多,我也收集到了很多關於他的情報,與神官大人說的差不多,那傢伙是一個狡猾、陰險、卑鄙、下流的可恥的人,我的哥哥死在了他的手上,我的伯父原狼•金陽也死在他的手上,我對他的仇恨比寡海的海水還要深,比若爾乾草原還要遼闊。我發誓,這一生,無論是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要殺了他!”紫禾•金陽的聲音,她的聲音裡面充滿了對羅滿多的仇恨。
聽到這裡,羅滿多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還有什麼事情比一個做夢都惦記着如何幹掉的人兒讓人焦心的呢?蒙元帝國現在確實處在風雨飄搖的時期,但一旦它站穩腳跟,便會成爲炎國的頭號敵人。而紫禾•金陽一旦大權在握,掌握了強大的武力,就算對付不了他,也可能將她的仇恨宣泄到他身邊的人的身上。這種事情,他無法容忍它繼續發展下去。在初見紫禾•金陽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幹掉紫禾•金陽的心思,但是現在,聽到紫禾•金陽對上官中正表露的心聲,他的心中便已經萌生出殺意了。
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
大帳裡的談話還在繼續。
“我有一個計劃,需要得到天可汗的配合。”上官中正的聲音,“成功之後,我會助你清除蒙元帝國之中的反對你的勢力,讓你坐穩蒙元帝國天可汗的寶座。”
“什麼計劃?神官大人請講。”紫禾•金陽的聲音,泛着激動的意味。
“很好,我的計劃很簡單。”上官中正的聲音,“我想讓你向炎國投降,但需要讓羅滿多親自來黃金城接受你的投降。那個時候,北境和西境的神官就會同時趕到這裡,而且,我還特意爲羅滿多準備了一份禮物。那是從男境一個巫族之中得到的無色無味的劇毒,你把它放在香爐之中點燃,這種毒吸入之後,一個時辰之後纔會發作,一旦發作,無藥可解。不過你事先服下解藥,不會有事。”
“嗯,這個計策很好,我回去之後就派使者前往日出城,羅滿多是一個好大喜功的傢伙,他肯定願意接受蒙元帝國的投降。他來黃金城,哼,我會親自殺了他!”紫禾•金陽說道。
“哈哈哈……”上官中正神官大笑了起來,“羅滿多終究不過是一個走運的毛頭小子而已,沒什麼經驗,我的計策足以要他的小命。”
同一時間,大帳旁邊的小軍帳之中,羅滿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