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不想去,畢竟那裡距離西線基地太遙遠了,而且,那隻老虎對我來講沒有什麼意義。可是,既然人家提出來了,我又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中年人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真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不過,那裡我是無法進入的,明天夜裡,我只能帶你到杭愛山,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我點點頭,心中卻不斷盤算着,自從成爲狼人以來,雖然擊殺了很多動物,卻還從來沒有殺過兇猛的老虎,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老虎,所以,要如何擊殺它,是我現在應該考慮的。
這時,中年人又說道:“我家阿爾拜赫雷附近,今天就在我家休息一下吧!”我看着他,感覺到他對我好像還有一絲警惕,於是搖搖頭道:“算了吧,我還是去阿爾拜赫雷住吧,比較方便。”說着,我又喝了一口酒:“現在就走吧!”於是,我們三人,拉着裝滿黃羊的拍子,向東北方走去。阿爾拜赫雷其實距離我們所在的地方不是很遠,如果按照狼人的速度,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應該能夠趕到,可是,他們父子都是普通人,再加上還要拉着拍子,行走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知道天色即將放亮,我們才趕到。
在阿爾拜赫雷的郊外,我和這對父子分開了,並約好傍晚的時候,在市區的東面匯合。阿爾拜赫雷和腦木貢以及汗博格多不同,這裡是真正意義上的城市,人口也相對較爲集中,而且還有大量的樓房和工廠。我走在街道上,在霓虹之下,有很多除雪車在公路上作業,他們看到我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在鹽的作用下,雪已經化了,被除雪車一推,竟然噴了我一身。沒有辦法,我只能躲得遠遠的,沿着樓房的牆根前行。
然而,當我靠近牆根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在一百八十多米外的一棟樓房內,竟然有兩個狼人在那裡,我對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卻知道他們並沒有睡覺。不過,這兩個狼人都是四代,對於我沒有什麼威脅,於是,也不去理會這些,徑直向前走去。當我走過兩個路口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家旅店,於是進去要了個房間,便住了進去。
我進到房間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這一夜的時間全部都用在了趕路上,弄得我全身都快溼透了(雪花落在身上後,融化所致)。而腳上更是沾滿了泥巴(在沼澤中,淤泥是不凍的),我將衣服脫了下來,用水洗了一下,便掛在火牆旁,一天的時間,靠火牆的高溫,絕對能夠乾透。等一切都完事之後,外面已經大亮了,太陽再次升了起來。
我讓在牀上,輾轉難以入眠,這一夜的經歷,讓我很難形容,原本想要返回基地,卻被莫日根一路追趕,最後來到了這裡。現在距離西線基地已經越來越遠了,就算想回去,也不是一天能夠到的。不過,既然哈爾巴拉已經同意我單獨行動,也就沒有必要再在那裡帶着了,見不到哈爾巴拉,得不到情報,還不如自己出去轉轉,也算是散散心吧!
在迷迷糊糊中,我慢慢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間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還沒等我完全的醒過來,就感覺到身上一涼,蓋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揭開了,這個時候,我瞬間醒了過來,急忙坐起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尖叫道:“啊——你怎麼不穿衣服?流氓。”說着,一巴掌打了過來,幸好我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仔細一看,竟然是黃豔。我急忙搶過被子,蓋在身上後叫道:“大白天的,你怎麼亂揭人家被子,還說人家流氓,我看你纔是流氓呢?”
黃豔小臉通紅,但嘴上卻依然不饒道:“哪有像你這樣的,睡覺連件睡衣都不穿。再說了,要不是有事情找你,你以爲我願意來啊?”說完,竟然轉身坐在椅子上:“你連個招呼都不打,自己就跑了,幸好本姑娘消息靈通,要不然還真找不到你了。”我蓋上被子,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看了她一眼問:“找我幹什麼?今天是十七,剛過了月圓夜兩天一夜,你妹妹是不可能來的。”她一聽,眼睛一瞪道:“本姑娘找你,還要看日子?告訴你,在蒙古,還沒有人敢和本姑娘這麼講話。”說着,她欲言又止。我卻嘴一撇道:“切,你就是人長得還算不錯,其他的,不值一提。”
這句話可把她惹火了,她‘噌’的站了起來,大聲叫道:“赤那,今天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本姑娘到底哪裡不行?”我一看她發火了,心裡也有點虛,於是笑了笑說:“那個,你還真當真啊,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我是這麼說,可黃豔卻不這麼想,只聽她怒不可解的說道:“你別以爲自己是二代狼人就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告訴你,上一回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情面上,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們狼人無非就是力量大,速度快,但是,要想戰勝真正的賞金獵人,還差得遠呢?”她的話雖然是因生氣而說,可是我腦子可沒有混亂,於是我小聲問道:“說完了?還生氣嗎?”我見她氣有些小了,於是又問道:“說說,你們賞金獵人是靠什麼擊殺狼人的”?
黃豔‘哼’了一聲,隨後坐回椅子上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昨天你遇到的莫日根,年輕的時候在賞金獵人中,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他自我感覺很了不起,就去挑戰哈爾巴拉,最後才落下這個下場。在賞金獵人中,比他身手好的人有很多,而我們擊殺狼人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傳統的武術。”她的話讓我一愣,傳統武術?黃豔看出來我好像不信,於是又說道:“你知道爲什麼哈爾巴拉打不過中國的狼人嗎?並不是戰鬥的經驗,其實,戰鬥的經驗固然重要,可是,當你經歷了幾百甚至上千場大戰之後,就算是在笨的人,在經驗上也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頂點。畢竟,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攻擊的方法就那麼幾種,只要你經歷過,你就會明白這些方法,而想要破解就很簡單了。不過,要想將所有的攻擊方法都掌握,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在中國,有一門非常古老的搏擊術,叫做柔拳,是專門用來以弱搏強的,而它的最高境界是四兩撥千斤。中國的狼人大多生存了幾千年,她們掌握着中國最古老的武學,你認爲,在這些搏擊術面前,哈爾巴拉的蒙古搏擊術能夠管用嗎?”
我和黃豔的談話,就像是學校老師在給小朋友講課一樣,她講我聽,不過,我畢竟不是小朋友,什麼都不懂,我還是有疑問的:“不對啊!哈爾巴拉畢竟是經歷過蒙古興衰的人,從分裂到統一,再到興盛,縱使蒙古後來落寞了,可是,在幾百年的歲月中,哈爾巴拉不止一次進入中國,他應該多少掌握了一些武術吧?”黃豔詫異的看着我:“你不知道嗎?看來你這個中國人,對自己國家的歷史還麼沒有我一個外國人知道的多。不錯,哈爾巴拉是多次進入到中國境內,尤其是蒙古佔領中國全境的時候,他更是在中國待了長達百年之久,可是,那個時候的中國,武學已經沒落了,而蒙古人佔領中國後,就對武學大家進行了屠殺,很多武學世家都因此而絕後。其實,在中國的歷史中,歷代帝王都對武學世家進行過屠殺,而最著名的,當屬秦始皇;元朝;明朝的朱棣以及清朝的雍正,由於中國武學博大精深,很多帝王在打天下的時候,都受過其苦,所以,他們一旦統一天下,爲了自己的天下能夠長久,都會對武學世界進行屠殺,也正是因爲這樣,很多古老的武學都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中。不過,哈爾巴拉在中國的時候,也確實學到了一些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學習,他在中國,學會了從外族學習技術,並引進回自己的國家。也正是因爲這樣,蒙古狼人才擺脫了咬人的惡習,學會了用化學藥劑,融合食物的方法。而對於武術,他只學到一點點皮毛而已,一旦遇到高手,他只能依靠狼人的力量。”
黃豔的解釋,讓我心中感到一絲羞澀,在中國長大,從小接受教育的我,卻對中國的歷史瞭解甚少,哎,不過話說回來,上學的時候,大家都只注意那幾門主要課程,而在考歷史的時候,基本都是開卷,誰還會用心去學啊!不過,他的一番解釋,讓我明白了爲什麼哈爾巴拉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卻不敢與女華一戰。也明白了,賞金獵人爲什麼能夠以人的力量來挑戰狼人的存在,不得不說,古人的智慧是現代人無法超越的,他們創造了很多了不起的東西,卻最終被人類自己毀滅掉了,這真是一種悲哀啊!
我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急急忙忙來找我有什麼事?”黃豔想了一下道:“我妹妹讓我告訴你,她最多隻能在邊界附近走動,而蒙古國內,她是不能進入的,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就直接找我,有我轉達給她。她說女華已經算到你會離開西線基地,而且只能在蒙古境內走動,卻還去不了烏蘭巴托,所以,當你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誰也幫不上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說完,她想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要去杭愛山東部,想要擊殺東北虎。”我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東北虎,我只知道是一隻老虎。”黃豔一聽,就罵道:“你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在亞洲的北部,只有一種老虎,你知道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有見過老虎,你說我能知道嗎?”黃豔被我氣得說出話來:“你,好,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你聽好了,東北虎是世界臨危物種,是受國家保護的,如果你殺了它,最少也要判十年。”說着,它又不屑道:“你也殺不了它。”說完,站起來就向外走,然而她的話卻讓我一驚,還有狼人殺不了的動物?於是,就想讓她把話說明白,卻不料,我怎麼喊她都不回頭,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