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凌瑞心中有些不悅,問道“他們出去有多久了?”
管家道“有些時辰了!”具體來算的話凌瑞前腳剛走,鈺清就登門來把清羽接走了。
管家看着凌瑞臉上越聚越濃的殺氣,這話最終還是咽回了肚中,實在是沒膽子說出來。
一旁的芒杉上前提醒道“王爺時間不多了,該上車了!”
凌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芒杉察覺到了凌瑞身上的殺氣,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退。
管家笑道“王爺既然有事不如先去忙吧!老奴將這點心送去廚房坐着火,公主只要一回來,老奴立馬將這點心送去碧軒閣如何?”
凌瑞瞪了管家一眼道“要你多事!把東西送去聽雨閣,等本王回來當夜宵!”
“啊!”管家還未反應過來凌瑞已經轉身離開,只見凌瑞坐在馭者的位子上,鞭子“噼啪!”一甩,馬兒吃痛撒丫子跑的老快。
管家看着愣在門柱旁的芒杉道“芒侍衛,王爺今天出門,你不跟着嗎?”
芒杉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像小黑點似的馬車,顧不得形象,連跑帶飛的向馬車追去。
管家看着手中有些冷卻的點心搖頭道“宵夜?奇怪,王爺何時喜歡吃甜食了!”
待清羽回到王府時天色已快接近黃昏,管家守在門口大老遠看見清羽從馬車上下來,激動的兩眼淚汪汪趕忙上前相迎。
“王妃呦!您怎麼纔回來呀!老奴等您等的這眼珠子都快等沒了!”
清羽惑道“怎麼這樣着急,是出了什麼事嗎?”
管家搖頭道“老奴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王爺,您跟文王殿下出去這麼久,王爺擔心的不得了,這一天的功夫回來好幾趟了,每次都問您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若不是有事在身,王爺怕是會親自去尋您呢!”
哈?清羽惑道“您老說的這是瑞王嗎?”這聽起來有些不對啊!着急這兩個字無論怎麼想,都無法安插在凌瑞身上,他可不是那種會着急的人,就算是火燒眉毛了,他說不定還會一手捧着聖賢書,一手給自己斟茶呢!
管家道“哎呦喂!您說呢!這府中除了王爺,難不成還住着別的王爺呀!這會子王爺正在處理政事,老奴方纔打發了小廝先去跟王爺報了個平安,待會王妃與王爺一起用晚膳吧!”
清羽笑道“您老好意,本不該推脫,但本宮出去了一天實在是有些乏了,現下並不想用膳,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晚膳就罷了!下次吧!”
管家見清羽面色透白,氣息不勻,知道清羽此話不假,只好點頭道“公主既然不舒服,那就早早的休息吧!一會老奴送碗燕窩給您吧!現在這個時節補身子最好了!”
清羽不便再推辭與他,只好點頭道“好,您老辛苦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鈺清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每隔幾天便登門一次,凌瑞前一秒進宮,後一秒他就準時的出現在瑞王府的大門口。
鈺清帶着清羽四處玩耍,每次都不帶重樣的,今天帶着清羽去冰河鑿洞釣魚,過幾天就帶着清羽去山中射捕野味。
清羽跟着鈺清頓頓吃大餐,回回不帶重樣的,幾天下來清羽明顯胖了好幾圈,回到府中後清羽若是還覺得撐得難受,索性變回了獸身在府中上躥下跳,不停的跑來跑去,直到她覺得自己已經沒那麼難受了,纔會悄悄的回到碧軒閣中。
不過奇怪的是,清羽本以爲自己這樣每天以人形示人,體內的靈力定是一天不如一天,誰知這幾天下來,自身的靈力不但沒有虧損,反而日漸增長,每晚她盤腿運功時都會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充沛,就算到了白日也不用再擔心自己會因爲靈力枯竭突現獸身,現在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就是維持人形兩三天都不成問題。
鈺清倒是與清羽相反,臉色一日不如一日,去天水觀的次數越來越多,有好幾次在去天水觀的路途中竟暈厥在馬車中,若不是萇蓐趕來的及時,鈺清怕是早就命喪九天,藥石無靈了。
時間一久,清羽體內的靈氣就越來越醇厚,打坐運功成了清羽的每日功課,某天夜裡清羽正打坐運功,心中突然無故發慌,險些走火入魔。清羽忙收掌停止運功,她捂着心口有些不解,自己這是怎麼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心中那股不安並沒有消淡,反而越來越厲害了,清羽猛然想起了什麼,她快步走到了窗邊猛地推開窗扇向空中望去,一彎冷月靜靜的掛在空中,像極了陰司勾魂者手中的奪命彎刀,清羽只道不好,化身爲獸迅速向竹林奔了過去。
果真如清羽想的那樣,竹林中燈火搖曳,一個小童子又窩同樣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熬着湯藥,清羽隱了身走進屋內,看着竹榻上又躺着那個自己熟悉的人,心中嘆道凌瑞的舊疾果然又復發了。
月光下凌瑞魂魄上的傷痕又浮現出來,與此同時凌瑞體內清羽的內丹也在空中浮現了一個殘影,有了內丹幫忙修復凌瑞魂魄的傷痕,可比吃上一海碗的補藥還有用。
凌瑞此次並沒有嚮往常那樣痛苦,面上相當平靜,若是不是他呼吸緊促不勻月隱只怕是還真以爲他睡着了。
月隱此次爲凌瑞扎針把脈跟之前相比輕鬆了不少,確定凌瑞無恙後他便去院中檢查湯藥如何。
清羽待他走後便現了人身,她走到凌瑞身邊習慣性的爲他按摩着太陽穴,清羽看着沉睡的凌瑞心中嘀咕道:自兒現在要不要把內丹拿回來呢!反正凌瑞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倒是自己每天都在垂死掙扎,生怕稍有疏忽就會靈力枯竭,可是若是自己現在將內丹取走,那下一次凌瑞舊疾再犯怎麼辦!萬一頂不住怎麼辦!眼看着內丹近在咫尺清羽心中一陣煩悶,取不取倒是成了一道難題。
最後清羽幽幽一嘆,算了!自己好歹是個仙人,就將內丹暫且借給這小子吧!等自己走的那天再取回來,反正自己走後凌瑞的命格就會自動走上正軌了,死不死的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這樣一想清羽就輕鬆多了,反正最近自己的靈力也夠用,只要自己勤打坐運功,枯竭的事情暫時還不會發生,內丹就暫時借給凌瑞好了。
門外漸漸傳來月隱的聲音,清羽看了看身旁半開的竹窗,轉身向窗前走去,既然月隱來了自己也該走了,在清羽轉身的同時一直躺在榻上沉睡的凌瑞竟然睜開了雙眼。
清羽轉身面向窗口對凌瑞醒來的事情毫不知情,在凌瑞疑惑的目光中她素手一伸變回了獸身,後腿一蹬便向窗口撲去,在她跳出窗口的那一瞬間凌瑞長袖一揮,竹窗瞬間被關上了,清羽沒想到居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根本來不及躲閃,一頭撞在了竹窗上。
月隱聞聲跑了進來忙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清羽窩在角落的黑影中不敢亂動,生怕被月隱看見,但她還不知道其實凌瑞已經看到了她從人形變成獸身的整個過程。
凌瑞道“無事!剛剛一失手打翻了茶杯而已!”
月隱驚奇的看着凌瑞道“哇!你還真是厲害,這纔剛去了針你就醒了,哪像以前都得睡上好幾個時辰才能醒!”
清羽聞言心中一陣懊惱,自己怎麼這麼沒腦子,凌瑞現在有自己的內丹傍身,自然是不像以前那樣虛弱,自己還傻不拉幾的在他身邊留了那麼久,萬一撞見他醒了自己不就慘了!
凌瑞不動聲色的瞅了瞅牆角的那團黑影,對月隱道“本王想休息休息,你也回去吧!”
月隱樂道“你老人家睡了我的屋子還趕我走,試問您可知廉恥二字如何寫的?”
門外的小童已經煎好了藥,他捧着藥碗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月隱身邊道“先生,藥已經好了。”
月隱接過藥碗遞給凌瑞道“諾!趕緊喝了,若不是看你臥病在牀這樣可憐,本少爺早將你打了出去,哪還能輪到你來趕本公子!”
凌瑞接過藥碗也不顧熱燙,一飲而盡,將空碗還給了月隱,月隱摸着還依舊發燙的空碗喃喃道“這樣急躁還真是少見,怎麼有點像金屋藏嬌的感覺!”
待月隱走後,凌瑞吹滅了燭火,又躺回了榻中。屋內一時間靜了下來,清羽窩在角落裡小心翼翼的伸頭向周圍看去,她驚喜的發現不遠處的書桌旁有個開了一條縫的窗子,她看了看凌瑞見其睡意昏沉,便放心的從角落中走了出來,貼着牆根躡手躡腳的向窗子走了過去。
那窗子只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除非清羽變成小飛蟲,否則根本不可能鑽的過去,清羽扭頭看了看凌瑞,確定他沒有什麼異樣後爪子一伸變回了人身。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拉開竹窗,靜謐的黑夜中,竹窗的咯吱聲顯得異常的刺耳,清羽緊緊的盯着凌瑞,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凌瑞被自己驚醒了,自己就變回獸身從窗子上跑出去,反正這黑燈瞎火的他也看不真切。
待竹窗打開一半後凌瑞還依舊在熟睡中,清羽放下心來,雙手捏訣,身上熒光一閃,人形消失不見,地上倒是多了一隻毛茸茸的雪狼。
清羽蹦到了書桌上,屈着後腿,瞄準了竹窗後,四腿一蹬,凌空而起,勝利的竹窗就在眼前,清羽心中剛升起一絲愉悅,隨後便墜入了無底深淵。
黑暗中不知從哪伸出一隻大手抓住了她毛茸茸的尾巴,那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驚在心田。
“大胖,你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