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往外走,就見臺上已經有人在過招了,比武的是一個吐蕃武士和一個汁門派的年輕後生,兩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嗯。”白玉堂點點頭,“哪個門派的?功夫不錯啊。”
展昭眉頭皺起,對白玉堂小聲說,“這用的不是少林功夫麼?這年頭出家人都來比武招親啊?”
白玉堂愣了愣,隨即也失笑,道,“估計想要還俗吧。”
“那個吐蕃人……”展昭摸了摸下巴,“武功招式好生特別啊。”
“嗯,的確。”白玉堂點頭。
說話間,唐彌走到了兩人的身邊,小聲道,“這些不過是小嘍囉,那羣吐蕃武士,也就兩個厲害的。”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看他,“你認得?”
“咳咳。”唐彌咳嗽了一聲,道,“我好歹也和西面的人來往比較多,吐蕃離我們蜀中不遠,略有耳聞。”
“可是他們好像不認得你啊?”白玉堂問,“你唐四名氣也不小吧?”
“我要他們認得我做什麼?”唐彌頗有幾分得意地說,“吐蕃的姑娘都認得我就成。”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嘴角抽了一下。
“那個吐蕃王氏……就那大補大象,在吐蕃也算挺有名的,最近吐蕃局勢挺緊張,估計他是爲了奪皇位而聚集了那麼多的武林人士給自己賣命,搶螟蛉應該也是爲了奪位什麼的。”
“要螟蛉跟他奪位有什麼關係?”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頗有些不解地問,“得了螟蛉最多功夫好些,又不師夫好就能當皇帝。”
“這我就不知道了。”唐彌聳聳肩,“那螟蛉來得詭異,據說除了練功,還有其他的用處。”
“哦?”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想到了之前原老爺子講起的,邪妄和莫磯得到刀後都出現了奇怪的症狀,會不會和它的另一個用處也有關呢?
正在交談,就聽到人羣裡傳出了一陣叫好之聲……沒多久,就見那個吐蕃武士被汁武林人士從臺上踹了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和尚想還俗的願望很強烈啊!
按照打擂臺的規定,那和尚可以站上一級,等待下一個挑戰,而下一對,也上來交戰。
“這規則有些麻煩啊。”白玉堂皺眉,“這得打到什麼時候去,那麼多人!”
“這樣比較公平麼。”唐彌笑道,“老頭招女婿那是灑下香餌釣金鰲,不嫌多隻嫌少,您多打幾場,不漏掉一個啊。”
“你剛剛說不簡單的,是哪兩個?”展昭問唐彌。
“黑山真人,就是那晚上我看見那個會飛的。”唐彌壓低聲音說,“這人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之前也沒怎麼聽說過。”
“他說他是莫一笑的親爹,那他年紀應該跟原老爺子差不多了啊。”白玉堂問,“怎麼會看起來這麼年輕?”
“是練功?還是藥物?這駐顏挺厲害的。”展昭看唐彌,“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唐彌聳聳肩,道,“駐顏的方法千奇百怪,不過差別不會那麼大那麼明顯的!四五十歲的人看起來這麼嫩……嗯,有問題。”
“那爲什麼聲音那麼老?”白玉堂問。
“我都說了我頭一回兒看見這人了。”唐彌無辜地左右望望,道,“喂,你們看那個達布身後的老頭子。”
展昭和白玉堂望過去,就見達布身後站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看起來乾乾瘦瘦,剛剛他一直都在達布身後低聲說話。
“這人是誰?”展昭問,他和白玉堂都是行家,一看這老頭的神態,眼神,就知道是個高手,內力應該極其深厚。
“這老頭叫無墨子。”唐彌低聲說,“西域一帶數一數二的妖僧,是個絕頂高手!”
“無墨子?”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皺眉——的確是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多大了?”展昭問。
“少說有個八九十了吧。”唐彌摸摸下巴,道,“這老頭不好對付,用的是雙葉彎刀,你看他腰間佩戴着呢……相當厲害。”
“彎刀?”白玉堂琢磨了一下,對展昭道,“彎刀大多用來裝飾,外族的確有用它來割肉狩獵,但是真的要過招……用彎刀的實在是少見。”
“嗯。”展昭點了點頭。
“還有麼?”展昭和白玉堂問唐彌,“莫一笑也算功夫不錯,但是算不上絕頂高手,其他的那些?”
“嗯,基本沒有了。”唐彌聳聳肩,“說白了,就一個黑山真人,一個無墨子,這兒能對付兩人的估計也就你倆。”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皺眉,這趟挺麻煩啊,最怕這種莫名其妙打起來的事情了。
說話間,臺上又一場比試結束,這次,得勝的是吐蕃武士。
吐蕃武士那裡一片歡呼,汁武林一臉不甘。
展昭和白玉堂見好像還能打一陣子,就到一旁坐下等,白玉堂問展昭,“貓兒,我總覺得這仗打得有些不明不白的。”
“嗯。”展昭點點頭,似乎是在想什麼。
“怎麼了?”白玉堂看他。
“我有個主意。”展昭湊到白玉堂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了幾句。
白玉堂想了想,道,“嗯,法子還不錯……就是……”說着,他就開始掃視人羣,一眼瞅見了正踮着腳看熱鬧的辰星,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就讓辰星辦這事!
辰星正在看熱鬧,突然,就感覺後背被一顆石頭子兒打了一下,摸摸背,他轉回頭,心說哪個暗算小爺?回過頭,就看到白玉堂站在不遠處,對他招招手。
辰星多機靈啊,一看就知道有事,他瞅了個空,趁大家都不注意溜了過來,湊到白玉堂跟前,“師叔祖有事情吩咐我去做啊?“
白玉堂點點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這個好辦。辰星點頭,“包在我身上。”
“那你可小心些。”展昭提醒。
“放心。”辰星一閃就跑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離開,到了後院等着。
再說擂臺下面,達布和黑山真人、無墨子都皺眉看着,第三局又明顯是吐蕃武士落了下風,達佈道,“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
“小王爺,時間拖太久,對我們沒有好處啊。”無墨子提醒達布。
“那如何是好?”達布問他。
“嗯……不如……”無墨子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聽到“噼裡啪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像是什麼炮竹之類的爆炸了……所有的人都一愣,再接着,就聽到了馬羣的嘶鳴之聲,那羣吐蕃武士帶來的馬兒也不知道是驚了還是怎麼的,都發了瘋似的原地亂轉,四散奔逃。
這馬兒一亂,吐蕃的陣腳就有些亂,達布非常喜愛自己的那匹白馬,一看也有些着急,吩咐人,將驚馬攔下!
一時間,吐蕃武士那裡亂作了一團,莫一笑此時正站在比較外圍的地方,因爲莫一刀和莫一北一直都跟盯着仇人一樣盯着他,所以他沒站在人羣裡。見人羣一亂,他就去拉馬,這時候,只聽身邊一個少年嘴裡嘀嘀咕咕說,“佛說,一笑解千愁啊。”
莫一笑一愣,看了那少年一眼,就見少年哧溜一閃……就鑽到後頭的院子裡去了。
莫一笑假意去攔馬,轉過了圍牆進入院子……就見不遠處的一座土牆旁邊,白玉堂和展昭站在那裡。
莫一笑一愣,就見白玉堂伸手,手上一枚黑色的玉佛墜子輕輕地晃了晃。
莫一笑微微皺眉,看了看左右無人,就走了上去。
伸手想要拿玉佛,白玉堂收了回來,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一笑,問莫一笑,“你有什麼目的?”
莫一笑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兩人。
白玉堂見他不想說什麼,看來那玉佩並非他有意留下的,而是不小心掉落,就將玉佩換給了他。
莫一笑接過玉佩收了起來,轉身往回走,就見他嘴脣開合,低聲道,“妖刀已失,得妖刀者可引起腥風血雨。”說完,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蹊蹺,看來這莫一笑真的是另有隱情啊……可是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得妖刀的就能掀起腥風血雨……按照他的意思,妖刀是真的丟了,不在吐蕃人手裡,也不再狂刀門那裡……那妖刀上哪兒去了?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微微搖了搖頭,實在也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來,更何況這莫一笑說話說一半,讓人摸不着頭腦啊。
兩人無奈,只好又一次回到了外面……就見此時吐蕃武士們正在抗議,原來,辰星竟然將小鞭炮綁在了馬尾巴上頭,有好幾匹馬的尾巴都被燒着了。
達布頗心疼他那匹寶馬,而臺上的吐蕃武士本來就是落下風的,被那麼一陣亂弄得分了神,又讓汁武林的那位打敗了。
這下子,汁武林勝了兩場,精神大振,而吐蕃武士則是憤憤不平,達布怒道,“你們汁武林竟然比武時候耍賴,真是卑劣無恥!”
“唉。”唐彌笑道,“這不對啊,該說你們吐蕃的馬兒膽子小纔對,不就是一聲響麼,怎麼就驚得到處亂竄啊?”
“總之這樣比太麻煩了,你們人又多,擺明了我們吃虧一些!”達布一擺手,道,“照我看,乾脆,三局兩勝制!我方和你方各選出三人來比試,不然照這樣打下去,就算打到明天早上,都分不出勝負來。”
唐彌歡喜,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笑點頭的,道,“可以啊,三局兩勝!”
“人選我們自己挑,但是對陣的順序,要抽籤決定。”達布身旁的無墨子開口道,“不知道,各位武林人士,有沒有異議?”
衆人都看原老爺子,原老爺子左右看了看,搖頭,“沒意見,就這麼辦吧,三局兩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