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霸一方面什麼都看不見了,另一方面剛剛喝多了酒,還沒下肚就讓展昭和白玉堂直接大頭朝下地提這狂奔了一大段路,因此他現在是頭暈眼花還有些噁心,再加上害怕,能忍住沒尿褲子就已經很慶幸了。
龐統挑挑眉,問兩人,“怎麼審?文審還是武審?”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知道龐統嚇唬孔霸呢,就兇巴巴地說,“文審什麼呀,直接打斷他一條腿,他估計就說了,再不行,閹了他!”
“啊?!”孔霸大驚失色,但凡好色之人,你說閹了他,比說殺了他還讓他害怕呢。
“好漢饒命啊,我……我不是壞人啊!”孔霸連忙解釋。
“你還不算壞人那這年頭就沒壞人了?”白玉堂踹了他一腳,“想少受些皮肉之苦的話,就乖乖合作,我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然,可跟你不客氣!”
“行行!”孔霸趕緊點頭如小雞啄米,“好漢爺爺們問,我知道的一定說!“
衆人見差不多了,展昭和白玉堂提着孔霸扔進了屋子裡,關上門開始盤問,龐統繼續迴轉藥廬,陪公孫煉藥。
展昭先問他,“孔霸,你們跟蛇鷹教什麼關係?”
“呵……”孔霸倒吸了一口冷氣,結結巴巴地問,“好漢爺爺……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啊?”
白玉堂皺眉,“問你你就說,哪兒那麼多廢話!”
“我……”孔霸張着嘴半天說不上話來,道,“好漢饒命啊,我不能說啊!”
“不能說?”白玉堂瞪眼,“行,你不能說是麼?爺爺把你十根手指頭都剁下來!”
“啊!”孔霸慌了,“我說我說,不過……你們可不能說出去是我說的啊,要是讓蛇鷹教的人知道了,我滿門都得死絕啊!”
“說!”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逼問。
“呃……具體我知道得也不太多。”孔霸結結巴巴地說,“我們幾年前也只是這一帶的小混混而已,常常受人打罵,有一天無意中在山裡頭遇到一個受了傷,穿着很怪異的巫師,他說如果我們能救他一命,他就讓我們加入蛇鷹教。”
展昭和白玉堂聽後微微皺眉,果然有一個蛇鷹教的巫師麼?!
“那會兒我們也年輕,覺得他樣子那麼怪,說不定真的有能耐呢,就救了他。”孔霸無奈地道,“他傷得非常嚴重,說要養好幾年才能養好,讓我們買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他,我起先不怎麼待見他,不過大哥好像聽說過一些關於蛇鷹教的傳聞,所以就對他特別的好,只是我們本來也沒什麼錢啊,他就跟我們說,讓我們上錢莊去拿。”
“是被你們滅門的那家錢莊?”展昭問。
“呃……這個你們也知道啊?”孔霸有些吃驚。
“誰讓你問了?!”白玉堂用手裡的一根枯草抽了他一下,“說!”
“好好,您息怒。”孔霸趕緊回答,道,“那個……我們拿了他的令牌,去錢莊拿錢,乖乖,那掌櫃的竟然要多少都肯給,我們嚐到了甜頭,就開始訛他了,拿了老些錢,蓋了房子,還製備了家當,也能花天酒地了。“
“後來呢?”展昭問,“爲什麼殺了萬通鏢局和錢莊的滿門?”
“是巫師讓咱們做的啊。”孔霸回答說,“我們照顧了他一段時間,有一天突然從天上飛來了一隻黑色的怪鳥,落到了院子裡,然後那巫師就興奮了起來,說什麼教主來了。”
“教主?”白玉堂和展昭吃驚,心說莫飛是蛇鷹教的教主。
“對啊。”孔霸點點頭,“那天晚上就來了個黑衣人,臉也用黑巾包着,挺高大的,肩膀上就停着那隻大怪鳥!”
“他來做什麼?”展昭問。
“他就是來看看那巫師,給了他一些藥啊什麼的,兩人在密室裡頭談了好久,都不讓我們兄弟聽見,天沒亮那黑衣人就走了,這之後再沒來過。而那巫師就讓咱麼三兄弟,將錢莊和鏢局都滅了,一個活口都別留下。”
白玉堂聽得來氣,踹了孔霸一腳,“你們還是人麼?他讓你們殺你們就殺啊,這前前後後幾十口呢,還有孩子老人,良心叫狗吃了麼?”
“哎呀……疼啊,好漢饒命!”孔霸趕緊求饒,道,“我們起先也不肯的呀!我們跟他說,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們不做也做不來的,要知道,錢莊都有護院,鏢局裡頭的也都是高手啊,就咱們三兄弟這種三腳貓的功夫,能幹掉誰啊,去了就得讓人幹掉!”
展昭皺着眉頭覺得也有道理,錢莊和鏢局一般都是武人聚集比較多的地方,爲什麼就憑着這三個飯桶卻能將他們都滅了呢?“你們用的什麼法子?”
“我們也沒用什麼招,就是在他們家人買進去的菜上頭,下了些藥。”孔霸無奈地道,“那些藥都是巫師自個兒做的,他說只要將這藥給那些人吃了,不出三天,他們就全身無力,別說反抗的,就連動都沒法動一下。到時候就算是個三歲的孩子,也能將他們都殺了。不過,他也說了,如果我們聽話去了,他就保證我們能加入蛇鷹教,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要是我們不願意去,他可不會讓我們這樣的知情人活在世界上,之前他已經給我們每人服用了一粒藥丸,如果我們不聽話,那就得馬上死啊!”
白玉堂和展昭心中瞭然,原來是這麼回事。
“後來呢?”白玉堂問,“你們真的去殺了人家的全家?”
“對……對啊。”孔霸低聲回答,“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展昭冷笑了一聲,“我看你們是讓財迷了心竅吧!”
“知府大人是不是也是你們害的?”白玉堂問。
“呃……對啊。”孔霸無奈地道,“我們犯了那事兒之後,沒想到留下了劉玉一個活口,這丫頭雖然瘋了,但好歹也是個知情人啊,只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弄死她,就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個新的知府。周嵐人挺難打發的,他對我們兄弟有所懷疑,眼看着他就要壞我們的大事了,巫師就讓我們給他下了另一種藥,說讓他無暇顧及此事。果然,沒多久之後那知府就焦頭爛額了!”
“那種藥是巫師在下麼?”展昭問。
“嗯。”孔霸點點頭,道,“我們一般都是想害誰了,想讓他怎麼死,然後告訴巫師,他會給我們配藥的。”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直搖頭,這還有王法麼。
“你沒問過他爲什麼那麼做麼?”白玉堂問他。
“我們問過,當年滅掉鏢局和錢莊滿門的時候,巫師說了,說他們不聽話,妄圖背叛教主,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人,要徹底剷除。”孔霸邊回憶邊道,“而周嵐,巫師說他爛了他們的路,看着討厭,不過又不能讓他死了,最好是讓他做個病癆鬼,這麼耗着,不耽誤他們的計劃。”
“他們有什麼計劃?”展昭問。
“那……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孔霸聳聳肩,“經常會有些黑衣人過來,他們那一堆人在密室裡頭不知道在密謀什麼呢,神神秘秘的,我們兄弟三個只負責爲他辦事,別的什麼都不能管的。”
“那個巫師現在還藏在你們府裡?”展昭問,“具體在哪個位置?”
“他一直住在我們特意爲他建造的密室裡頭,這人也怪,不喜歡見光,就喜歡躲些個陰暗的角落,還瓶瓶罐罐地不知道整天在擺弄些什麼。”
“密室在哪兒?”展昭問,“怎麼進去?”
“呃……這個得問我大哥了。”孔霸無奈地說,“巫師其實挺小心的,他就是比較信任大哥,每次飯菜什麼也都是大哥親自送進去,他有事吩咐我們做的時候,我們纔會進去密室裡,暗門在大哥的書櫃後面,不過開暗門的機關在哪兒,我跟我二哥都不知道啊。”
展昭挑挑眉,“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什麼別的隱瞞了?”
“沒有啊。”孔霸連連搖頭,“爺爺饒命啊,我們三個也沒辦法,那巫師給我們吃了怪藥,我們聽話就有解藥不聽話就得慘死啊,反正……我們本來也做不了什麼好人,就索性做了惡霸了。”
“你還有臉說。”白玉堂又用草葉抽了他兩下。
“哎呀……”孔霸疼得直哼哼。
“還有一個問題。”展昭問他,“你們跟龐煜什麼關係?”
“呃?”孔霸一愣,道,“哦,你們說小侯爺是麼?”
“對。”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點頭。
“那個,巫師前幾天收到了一封信,然後就讓我們想盡辦法拉攏龐煜。”孔霸道,“本來,巫師是想讓我們攛掇龐煜跟他弟弟龐統反目成仇,然後趁機讓我們想辦法,給龐統下藥的……不過沒想到龐煜還沒等我們開口就先說要幹掉龐統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都有些納悶,白玉堂問他,“那巫師幹嘛要害死龐統?他們有私怨?”
“嗯……”孔霸搖搖頭,道,“好像都是蛇鷹教的命令,我們跟那巫師也處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幾乎都不見人,也沒有仇家,因此不見得會因爲私怨殺人什麼的……不過啊,他每次殺人都要把自己關起來先煉藥,而每次練完藥之後出來,都半死不活的,臉那個白啊!”
對孔霸的盤問讓展昭和白玉堂得到了很多線索,同時也讓兩人更加的不解了起來,蛇鷹教爲什麼要害死龐統?
之後,兩人將孔霸點了穴道,綁起來,扔進了柴房裡頭,將房門鎖好。準備餓他三天,等辦完了事,送回開封府去給包大人審問。
出了柴房,展昭和白玉堂奔藥廬,將審問的所得告訴了龐統和公孫。
“他們要你的命做什麼?”公孫不解地問龐統,“你得罪過蛇鷹教的人?”
龐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皺着眉想了想,搖頭,“並不會啊,我一直在外征戰,不認識什麼蛇鷹教。”
“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去問問那個巫師。”白玉堂拽拽展昭,“貓兒,咱們還得回一趟那三霸的老窩,抓住老大問問。
展昭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嗯……其實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去的。”
“怎麼進去?”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轉臉看他,嘖嘖了兩聲,盯着白玉堂壞笑了起來。
白玉堂讓他盯得直發毛,問,“你幹嘛?”
展昭伸手一拽他的衣裳往外拉,“走!咱們去用三十六計裡頭最高的那一招!”
“啊?”白玉堂讓展昭給拉走了。
龐統有些納悶地看公孫,“三十六計裡頭最高的一招?哪一招啊?”
公孫笑而不語,搖搖頭,拿起一大瓶藥粉,道,“藥弄好了,我們再去趟周嵐的府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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