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總算是來到了離陷空島不遠的渡頭。
登上了船,展昭坐在船頭看眼前湖光山色,這陷空島水域一帶,實在是山明水秀,一派的勝景。
“貓兒,你最好保佑這次你出來別遇到案子。”白玉堂端着酒杯過來,給了展昭一杯,邊調侃,“你就是黴星附體,到哪兒都有案子。
“烏鴉嘴!”展昭端着酒杯仰着臉,心中默唸,這次千萬別有案子了,好不容易休息那麼兩個月,不然有泡湯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挑起嘴角暗笑,死貓,這回看你往哪兒跑。
展昭眼睛大,所以餘光瞟見了,白玉堂正壞笑呢,他也眯起眼睛,感覺——這耗子似乎有什麼謀,要小心提防,以免中招。
穿行了半個多時辰,終於靠岸,到了陷空島。
下船,展昭覺得輕飄飄,輕飄飄……他還不是很適應坐船太久。
白玉堂見展昭暈乎乎的樣子覺得很有趣,看着像只沒睡醒的貓。
“老五。”
這時候,蔣平帶着人正好到渡頭來辦事,看到白玉堂和展昭來了,就跟招呼兩人。
“四哥。”展昭和白玉堂都走過去跟蔣平聊了兩句,臨走前,蔣平神秘兮兮地對白玉堂眨了眨眼,白玉堂心領神會。
還是那句話,展護衛眼睛大,正好餘光瞄見了,更加更加地好奇起來。
白玉堂若無其事往前走,展昭滿腹狐疑在後頭跟,走進了前廳,就見那裡張燈結綵,特別的熱鬧,下人們忙着掃塵。
“這是要過節呀?”展昭算着日子,覺得前前後後也沒有什麼近的節日。
“嗯?”白玉堂見展昭滿眼的懷疑,就笑道,“因爲你來了麼。”
展昭一愣,白玉堂壞笑,“大嫂聽說你要來住兩個月,所以特意收拾的,說你是自家人。”
展昭聽後,眉眼彎彎笑眯眯,大嫂真會說話。
進了大廳又覺得不對勁,展昭問,“怎麼那麼多大紅囍字?有人要成親麼?”
“嗯。”白玉堂隨口回答,“明天正好有人要成親,你既然來了也參加一下吧,會很有趣。”
“是陷空島的人要成親?”展昭看這四周佈置一新的喜堂,忍不住問。
“對啊,陷空島的人要去媳婦。”白玉堂回答。
“唔。”展昭點點頭,娶媳婦礙……
“玉堂,回來啦。”
這時候,盧方帶着人,捧着些東西進入了大堂,“小飛也在。”
展昭眯起眼睛,又一個叫他小飛的。
“大哥。”兩人都叫人。
“正好,你大嫂最近買了一堆上好的布料,自個兒量體做衣裳呢,剛剛還在念叨你倆,既然來了就讓她給你們也量量。”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白玉堂拽了他一把,“走吧貓兒!”
展昭無奈,只好厚着臉皮跟白玉堂進去,讓盧大嫂量身,做衣裳。
盧大嫂早就等在那兒了,給展昭和白玉堂仔仔細細一通量,邊道,“對了,明兒個的喜事,你倆有空沒?”
白玉堂笑,“大嫂,這貓兒放假了,兩個月都有空。”
“對啊大嫂。”展昭畢竟還是比較厚道的人,道,“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就儘管吩咐。”
“呵呵呵。”盧大嫂笑得美滿如意,點頭,“對了,你們兩個先幫我帶一天盧珍吧,我要給他們準備婚事,所以今天比較忙。”
“啊?”白玉堂歪過頭看他大嫂,“帶盧珍?”
“對啊。”說着,盧大嫂從搖籃裡頭,將不到兩歲的小盧珍抱出來,交給了展昭。
展昭伸手托住了,看了看。
盧珍捏着個小拳頭,鼓着腮幫子好奇看他,胖乎乎的。
展昭挖手裡看白玉堂,像是問,“怎麼辦?”
白玉堂搖搖頭,示意——沒辦法。
“行了,你倆出去逛逛吧,我忙。”說着,盧大嫂把搖籃塞進了白玉堂的手裡,將兩人推了出去,展昭手裡還抱着胖乎乎的盧珍,看白玉堂,“玉堂,你抱會兒?”
白玉堂搖頭,“他不喜歡我抱,會哭。”
“胡說,看着挺乖的。”展昭以爲白玉堂不肯,就將盧珍遞過去。
白玉堂無奈,伸手接了,剛剛接住,盧珍突然小拳頭抓住白玉堂的頭髮,仰天就開始哭。
兩人都大驚,白玉堂趕緊將盧珍塞回了展昭手裡,奇怪的是,盧珍不哭了。
“怎麼會這樣?”展昭不解地看白玉堂,“他小時候,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沒有啊。”白玉堂一臉無辜,“就是經常捏捏戳戳,也沒幹別的。”
展昭眯起眼睛,虧你說得出來。
“貓兒,你不信捏捏。”白玉堂道,“屁股上肉可多了,軟軟的。”
“真的呀?”展昭好奇,伸手捏了捏。
“真的!真胖。”展昭又捏了捏。
盧珍似乎有些不舒服了,在展昭胳膊裡頭動了動,意義不明地發出了些聲音,莫名地還笑了笑。
“貓兒,他好像挺喜歡你的啊。”白玉堂看着新鮮。
展昭將小盧珍放到了白玉堂手中的搖籃裡,兩人提着籃子就往島裡頭走。
“去哪兒?”展昭問,“你那裡?”
“我那兒沒法住,要明晚才能住,掃塵呢.”白玉堂回答。
“怎麼都掃塵?”展昭有些納悶。
“明天要辦喜事麼。”白玉堂說着,指不遠處的亭子,“上哪兒喝酒去,晚上住客房。
兩人剛剛進了亭子坐下,就見一個下人跑來,給了白玉堂長長一張單子,“五爺,大爺說讓您挑明天晚宴的菜。”
“哦。”白玉堂接了,和展昭一起挑起來。
展昭將盧珍放到了膝蓋上面,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拳頭,又捏了捏蓮藕一樣的小胳膊,覺得有趣。盧珍也似乎是真喜歡他,對着他傻笑。
“貓兒,你挑。”白玉堂將單子遞過去給展昭看,“明晚喜宴要上的菜。”
展昭接過來看,納悶,“這種也好我們挑麼?不是應該給新郎官?”
“你不是比較挑嘴麼?”白玉堂笑了笑,“這新娘子也挑嘴,跟個貓似的,這個愛吃那個不愛吃,你挑好一些。”
“是啊?”展昭也沒多想,就接過了單子認真挑起來。
白玉堂在一旁給他往嘴裡送葡萄,邊問,“貓,晚上想吃什麼?也一併挑了”
“哦。”展昭點了點頭。
到了下午,盧大嫂讓奶媽送來了給盧珍吃的東西,奶媽見兩人餵飯的樣子覺得盧珍有可能被撐死,就把小寶寶抱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終於鬆了口氣,拿着酒罈子,跑去蘆花蕩閒逛了。
難得閒適,展昭很是享受這一份寧靜,心情舒暢地長出一口氣,道,“好久沒那麼閒了。”
“那就在這裡長住麼。”白玉堂笑,“以後有案子,在開封府住上半年,然後休息了,就到陷空島住上半年。”
展昭笑了笑,“這主意不錯。”
當晚,陷空島的前廳擺了一桌酒宴,衆人吃飯,吃了一半,說是開封府派人送禮來了。
展昭納悶,心說……包大人還興這套啊?
但是東西送進來一看,竟然是彩禮。
“這什麼呀?”展昭不解。
“哦,明日喜事隨的份子。”白玉堂回答。
“包大人也認識成親的人麼?”展昭好奇。
“嗯。”白玉堂點頭。
可是隨後,事情更加古怪,公孫、龐統、唐彌……等等一羣人,都是展昭的親人朋友,都來送彩禮隨份子。
“那人我也認識麼?”展昭問,“誰成親?”
白玉堂一笑,“明兒你就知道了。”
展昭就開始猜,但猜了一圈,始終想不到是誰。
只是白玉堂也不給他機會,當晚拉着他上屋頂去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直喝到展昭迷迷糊糊,方纔睡下。
展昭難得休息,這一覺睡了個瓷實,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日落西山。
等睡飽了精神奕奕起牀的時候,就看到白玉堂推門進來,“貓兒!”
“幹嘛?“展昭剛起,見白玉堂風急火燎衝進來,被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他,“你怎麼了?”
“換衣服!”白玉堂一把拽住他,往外拉,“來不及了!”
展昭莫名其妙就被拉了出去,拽到一個房間裡就開始換衣服。
“幹嘛穿大紅的?”展昭瞅着那間衣服紅豔豔的,那麼刺眼。
“換上!”白玉堂不由分說,將展昭外衣都扒拉下來換了一身紅色的喜服,等展昭想起來要反抗的時候已經被套上紅色喜服了。
“這衣服怎麼這麼古怪?”展昭問。
“因爲辦喜事麼!”白玉堂說着,給自己也換上一身紅的。
展昭頭一次見白玉堂穿紅色,笑得趴在牀上直捶,雖然也不是不好看,但就逝怪。
等笑完了,展昭才覺得不對勁起來,問,“你……幹嘛換喜服?”
“咳咳。”白玉堂伸手往外拉展昭,“辦喜事麼,不換喜服怎麼辦?”
到了外頭,展昭纔看到整個陷空島天翻地覆了一般,到處都是紅色的綵綢和囍字,喜燈喜燭隨處可見,路過的人都給他們道恭喜。
展昭越來越納悶,當看到暮青雲和天一站在喜堂裡準備喝證婚酒的時候,展昭知道大事不妙了。
“今晚誰成親?”展昭瞪眼問白玉堂。
“咱倆啊。”白玉堂不慌不忙回答。
“什麼?!”展昭睜大了眼睛,有些想逃走,被白玉堂揪住了,“你還往哪兒跑?師父都來了,想捱揍?”
展昭斜眼看他,趕緊檢查自己的衣服,再檢查白玉堂的衣服,發現款式基本一樣,但是白玉堂那件看起來稍微威武一點,反正就是看起來比自己要好漢一點。
“別看了貓兒。”白玉堂有些無力地說,“咱倆一樣的。”
“我看着像不太一樣。”展昭伸手,“咱倆換。”
“唉,貓兒。”白玉堂擋住,展昭就要換。
“咳咳。”
兩人正在拉扯,就聽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回頭,只見是包拯。
“大人……你也來啦?”展昭吃驚。
“那是,你倆成親我能不來麼?”包拯笑着湊近了低聲道,“唉,有些事情,留到洞房裡做,別在大庭廣衆做,多惹人笑話啊?”
兩人聽後一驚,左右看了看,就見衆人都笑而不語,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老老實實進屋。
兩人進屋後,拜堂那纔有趣呢。所謂男左女右,兩人都非要站左邊,最後被天一一嗓子吼了,才老老實實拜堂了。
原本是新娘子在洞房裡等,新郎在外頭喝酒,展昭和白玉堂誰都不肯進屋去,在外頭拼酒,兩人都睡得挺飽,一喝就喝趴下了好幾桌,最後衆人都識相地趕緊散了。
於是,兩人虎視眈眈地進了洞房。
幸虧盧大嫂在入洞房前將兩人的刀劍都收了,以免他倆洞房着又打起來,牀也是加固過的,生怕打起來了又塌了。
果然,那天晚上就聽到裡頭先是呯呯嘭嘭的響聲傳出來,四鼠和開封府一干人都有些好奇,站在院子外面聽着,可又過了一會兒,裡頭竟然沒聲音了。
衆人都挺好奇,探頭往院子裡張望,就見燈也熄了,裡外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最後衆人等得犯困,就回去了。
次日下午,兩人才起牀。
盧方等好奇地來到院子門口張望,就見兩人站在井邊洗臉,洗着洗着就粘一塊兒去了,不知道說着什麼,看起來是有那麼點新婚的意思,還挺甜蜜。
“嘶……”盧方忍不住問他夫人,“唉,夫人,你說,他倆洞房了沒有啊?”
盧大嫂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嗯,洞房了!”
“哦?”衆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她,問,“那……誰上誰下?”
盧大嫂嘿嘿一笑,低聲道,“這個麼……自己去問唄。”說完,心滿意足地走了。
衆人當然不敢去問,於是,洞房那晚上誰上誰下這個問題,成爲了一個謎題,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都沒有人弄明白過。
不過從此之後,展昭和白玉堂就幾乎一直粘在一起,要不然去開封府斷案,要不然就去遊山玩水。江湖是非多,開封府的案件也一樁接着一樁,兩人此後歷經艱險無數,不過因爲始終心意相通,所以最終都化險爲夷。
多年後,包拯年老隱歸故里,展昭和白玉堂也重歸江湖,開始了雲遊四海的逍yao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