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哈努國獒犬的線索,展昭就和白玉堂去走訪了開封府大大小小賣豬肉的鋪子,找那些屠夫們尋求線索。
“豬肺啊?”屠夫們告訴展昭和白玉堂,“一般人家買得比較少,要買也大多切小了買,整隻的話,基本都是酒樓飯館兒買走的。
“酒樓的話,應該都是熟人來買的吧?”展昭問。
“那是。”店家趕緊點頭,“就這麼幾家酒樓,都是老熟人了。”
“那有沒有外地人來買過?”展昭問。
“外地人?”屠夫想了想,就幫展昭把所有開封的屠戶都集中了起來,衆人一查之後,還真有一個屠戶,說是前陣子有人到他那兒,一買就是十個豬肺,我上別家給他要的。
“就是你上次要豬肺那回啊?”其他幾個屠夫似乎也知道這事兒。
“那人長什麼樣子?”展昭問。
“呃……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夥計想了想,道,“不到三十吧,小鬍子,人瘦巴巴的,不過應該是個練武的,我看他一人是個豬肺隨手一提就走了。
“你有跟他交談沒有?”展昭問,“詳細些呢?他住在哪兒?什麼特徵之類,越詳細越好!”
“哦。”那屠夫想了想,道,“我就知道他有些西南面一帶的口音,感覺麼……應該經常在外奔波吧,人曬得挺黑的……還有麼,他是往北面走的。”
“還有沒?”展昭覺得線索還是太少。
“嗯……”屠夫搖了搖頭,道,“展大人,真不記得了。”
“他穿什麼衣裳?頭髮梳成什麼樣子,穿什麼鞋,腳上有沒有泥,有沒有帶兵器?”白玉堂接着問。
“哦……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裳,感覺……呃,像是個走鏢的,頭髮麼,就是隨意地扎着,鞋子我沒看……泥巴也不知道了。”夥計回答。
“走鏢的?”白玉堂拍了拍展昭,“貓兒,是不是最近有鏢師入開封?”
展昭想了想,一拍腦袋,道,“是啊!最近的確有一夥表示進來開封府,就往城北去的……”
“哦,那天我們也瞅見了,不少人呢。”幾個屠夫也都點頭。
“是啊,很少見那麼大的鏢隊!”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一挑眉,“貓兒,如何?”
“嗯。”展昭點點頭,道,“我們去看看!”
隨後,兩人別過了那些屠夫,往城北趕去。
“最近還沒有大隊的人馬出城!”白玉堂道,“所以那幫人應該還在開封府裡頭。
“如果他們拆散了,裝扮成普通的行人三三兩兩地離開,那我們就沒有一點兒線索了。”展昭有些擔心。
“這不用着急。”白玉堂擺擺手,笑道,“他們似乎都是結伴來,結伴走,不然的話……豈不是更惹人懷疑,而且他們身上應該還帶着東西呢,家當什麼的!”
“有道理!”展昭點頭,和白玉堂一起離開了大街,往北走,沿途打聽那鏢隊的下落。
鏢隊那麼多人,浩浩蕩蕩地經過自然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好些人都說看見了,往北城去了,而北城的最北面,是山嶺,那兒並沒有人家,進入那裡做什麼呢?
展昭和白玉堂一見有了線索,立刻打發人回去稟報包大人,自己則是直接上山,找那隻鏢隊去了。
兩人繞着山往上走,白玉堂問,“貓兒。”
“嗯?”展昭邊走邊用一根樹枝趕着兩邊的亂草,拍打地面趕走可能出沒的蛇。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白玉堂道。
“什麼事情?”展昭問他。
“嗯……以前聽我大嫂提起過,說是天竺那裡傳過來的一個神話。”白玉堂想了想,道,“據說,西方有一種黑色的巨犬,它們身上揹着兩個大袋子,裡面有很多財富,這種犬有一個名字,叫蒼倪,是一種掌管財富的神獸。人如果想要得到財富,就要和蒼倪賭博,蒼倪喜歡吃人,人要用自己的命作爲籌碼跟它賭。如果人贏了,就可以得到大量的財富,如果蒼倪贏了,那麼人就要被吃掉。”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和那個傳說很像啊。”
“可不是。”白玉堂嘆了口氣,“原本還不記得了,突然就想起來了,我就說那個蒼倪有些耳熟呢。”
“剛剛那個故事還有沒有後續的?”展昭問。
“嗯……”白玉堂仰天想了想,道,“那時候我還很小,差不多都不記得了。”
“這個故事,公孫先生說不定聽過。”展昭道,“回去之後問問他,也許會知道一些線索。”
“這倒是。”白玉堂點點頭,“那些神醫啊什麼的,就是喜歡看些稀奇古怪的書的。”
隨後,展昭和白玉堂在山上轉悠了起來,兩人直接從晌午一直轉到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沒找到任何線索,這支鏢師的隊伍,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
“回去麼?”展昭拍着身上沾着的草葉子,問早就受不了了的白玉堂。
“好啊。”白玉堂趕緊點頭,“我要去洗個澡。”
“洗了澡後出來吃飯吧。”展昭有無力地道,“我好餓啊。”
“走吧貓兒。”白玉堂拉着展昭就往回走了。
回到了府衙,兩人先直衝房間,弄了熱水洗澡,終於是洗了一身的乾爽舒適後,兩人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白玉堂到院子裡將頭髮束起來,就見展昭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來,扒着門框說,“好餓……”
白玉堂失笑,拉着他往外走,看到了公孫,也一把拽住,道,“先生一起去吃飯麼?”
公孫有些納悶,問,“去吃飯?”
“嗯,我們有事情要問先生。”展昭也點頭。
到了太白居,已經很晚了,玉溪張親自下廚給衆人做了一桌菜,早就餓暈了的展昭和白玉堂敞開了吃,公孫端着個酒杯小酌了幾口,看着眼前兩個極俊秀的人用極不斯文的樣子吃着東西,有些想笑。
吃了個半飽之後,展昭和白玉堂終於覺得心裡不慌了,才稍稍喘了口氣。
公孫見兩人慢慢吃了,就問,“有什麼事情跟我說?”
“哦,是這樣子。”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就將蒼倪犬的傳說說了一遍。
公孫微微想了想,點點頭,道,“嗯,的確是一個來自天竺的神話。”
“這個故事的完整是怎麼樣子的?”展昭問。
公孫喝了一口酒,想了想,道,“嗯,具體的說法是,蒼倪其實是並非是掌管財富的神,他只是掌管財富的神身邊的一隻狗而已,負責幫主主人看管財物。然而蒼倪是一種貪婪又兇殘的動物,有一天,他趁主人不在,就偷走了主人的金銀財寶,裝在袋子裡,背在身上離開了神界,來到人間。蒼倪欺騙了大量的人類來跟他賭博。相傳與蒼倪賭錢的人從來沒有能贏的,他就靠着那些財寶來引誘人們跟他賭。贏了之後,它不是吃掉人,而是吞噬了人的靈魂,讓人的身體留下來。”
“留下人的身體有什麼用?”展昭有些不解。
“幫他去欺騙更多的人來啊。”公孫道,“供他食用,這樣很久很久,直到天竺國三天兩頭都有失蹤的人了,才引起了注意。民衆紛紛拜神祈福,希望可以消滅這作惡的蒼倪。”
“最後呢?”白玉堂問。
“最後,據說是有一位少年的神僧,去和蒼倪賭博,並且贏走了它所有的錢。於是,蒼倪沒有了籌碼,也就沒有了能吸引人來跟他賭博的東西。”公孫又喝了一口酒,道,“後來,據說沒多久蒼倪就因爲沒有食物而必須回到神界去,然後他就受到了主人的責罰,被關在了囚籠裡面,終生不得出來,不過後來又說神界遭到了叛亂軍的襲擊,神宮被毀壞了,那隻蒼倪也失蹤了。”
“真有這種事情啊?”展昭吃驚地問。
“只是傳說啊。”公孫笑了笑,用筷子夾起一直鳳爪啃了一口,道,“嗯……對了,還有,據說這種蒼倪善挖洞,都住在洞囧裡面。”
“挖洞……”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突然,“啊!”了一聲。
公孫一驚,叼纂只鳳爪睜大了眼睛看兩人,“怎麼了!”
“挖洞啊挖洞!”展昭看白玉堂,“難怪我們都找不到。”
“對啊!”白玉堂點頭,“這麼說,也就是藏在地底了!估計是有很好的挖洞本是,再加上找些山洞什麼的。”
“沒錯!”展昭道,“走!我們找找去!”
白玉堂就要付飯錢和展昭走,卻聽公孫道,“你倆現在去黑燈瞎火的怎麼找啊?等明早帶着衙役們一起去麼。”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看了看彼此,覺得也是個道理,就又坐了回去。
等白玉堂和展昭兩人回到府衙,躺下準備睡覺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好累……”白玉堂長嘆了一口氣,在牀上活動了一下頸骨,道,“嘖……好久沒爬山了,今天動了動還真是累。”
“唔。”展昭心不在焉地回答。
白玉堂轉臉,就見展昭側身躺着,單手枕着腦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睡在他和白玉堂中間的毛球軟乎乎的皮毛。
“貓兒,怎麼了?”白玉堂也側了個身,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毛球肥乎乎的肚子。
“你覺得這次的案子,是蒼倪作怪麼?”展昭問。
“怎麼可能。”白玉堂笑,“估計是有人按照蒼倪的傳說,來作案,不是說了麼,蒼倪只吃人的靈魂,而那幾個賭客可是實實在在地死了。”
“嗯。”展昭點了點頭,問,“那……玉堂,你那天看到的那些趕屍人,他們是西域人、西南部族、還是漢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想了想,道,“的確,都是漢人。”
“也就是說……”展昭看白玉堂。
“他們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很有可能沿途還在招收其他的賭客。”白玉堂道,“爲當你效力麼?”
“我覺得,我們應該再查一下,開封府近期,有沒有丟失賭客。”展昭道,“另外……照你說的那些被趕的屍體就是人,人爲什麼會動作如此統一呢?”
“貓兒……屍體不就是沒有魂魄的人麼?”白玉堂淡淡一笑,“別說,還真像是蒼倪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