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池法陣

大家正談論着雲荒劍,卻見城牆上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只見那浮雲宮主莊尚劍不知何時已被那劍招震傷跌落下來。

浮雲宮衆弟子連忙趕過去攙扶,元方扶住莊尚劍,關心地問:“師父,你沒事吧!”

莊尚劍連忙收起腳步倒退了幾步,見雲荒劍砍過來的劍氣散去,他纔看向衆人說:“看來他的劍招又更上一層樓了!”

夏侯雲烈雙眼放光的說:“雲荒劍果然厲害!”

夏侯雲城也不由暗自佩服起來,難怪天下人都視此劍爲尚寶,看來霍夫人果然沒說錯,得此劍者得天下。

“遇強則強,這雲荒劍果然不簡單。”霍夫人用羨慕的目光看着城牆上高站的北冥秋紅,只見他手執神劍,高高在上,俯視着城牆下的衆生爾爾。

驕陽下的那柄神劍愈發散發出詭異的妖媚,霸道的殺氣,戾氣直逼人心。忽然間北冥秋紅高高揮起手中之劍,大吼一聲向城牆下的人們砍去。雲荒劍氣所到之處已經讓人無法招架,何況是這致命的劍招?衆人連忙嚇得紛紛逃竄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北冥秋紅看着人們狼狽的樣子,越發的覺得高興。這些渺小之徒,不過是螻蟻偷生而已,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各位,我們一同攻進去。那北冥秋紅只是仗着手裡的神劍,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莊尚劍大吼一聲,衆人紛紛響應,尾隨着他攻進了無雙宮去。

北冥秋紅趾高氣揚地站在城牆上看,一直在他身後默默不語的夜琳琅忽然開口說:“宮主,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琳琅,她們的死都是有價值的,將來雲荒帝國重建,她們都是一等一的功臣。”

夜琳琅收緊了握在右手間的劍,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俯身向無雙宮內看去。只見無雙宮內敵衆我寡,各大門派紛紛廝殺而來,打鬥中一名無雙宮的女弟子體內忽然發生爆炸,令身邊的人防不勝防,之後無雙宮內的女弟子開始相繼發生人體爆炸,其威力不小,令來者死傷無數。

“人肉**”本是幽冥鬼子發明的一種武器,乃是江湖中一種將**植入人體罕見的秘密武器,因爲殺傷力極大又過分殘忍,所以江湖中已極少聽聞,她沒想到今天要用在自己姐妹身上。

“琳琅,沒有什麼捨不得的,這兒……不是我們留念的地方。”

北冥秋紅說完,哈哈笑着。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兩聲清脆的拍掌聲,等他轉過身去只見城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好——好得很!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道?所使的手法卻真也夠入流得很吶!”那人一身黑衣,戴着一頂黑色的斗笠帽,黑色的紗幔下掩飾不了他那雙犀利的眼神。

這眼神竟是如此熟悉。

“你是什麼人?”北冥秋紅問。

穩坐在輪椅上的人發出一聲冷笑,然後伸出手指向他說:“來取你性命的人!”

話畢,只見他的輪椅後忽然跳出七八條人影來,準確的說是八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只聽到“嘩啦啦”的一聲,他們已從腰間抽出一條銀晃晃的白骨鐵鏈爪來,那些陰森森的白骨手抓在半空中晃動着,一時間八隻白骨便蜂擁抓向北冥秋紅。

北冥秋紅邊躲邊說:“你們是鬼族的人?你是鬼王?”

慕容雪哈哈一笑:“——正是。”

“真沒想到江湖中傳聞的鬼王竟然是個瘸子!”

夜琳琅連忙抽劍加入進來:“宮主,你去對付鬼王,這些人交給我!”

北冥秋紅大步流星地跑嚮慕容雪,一劍揮去,卻見他連人帶椅飛下城樓去。

“沒腳的烏鴉,想跑——沒那麼容易!”北冥秋紅揮舞着劍大叫着向他追去。

城牆內的人們死傷無數,一片血海肉林,殘肢片片,好不悽慘。

“北冥秋紅,你瞪大眼睛看看,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真是個比魔鬼還可怕的人。”

“哈哈哈——沒有犧牲哪兒來的成功?”

慕容雪從袖中甩出幾枚柳葉銀鏢打向北冥秋紅,然後冷冷的說:“踏着別人鮮血鑄就的路,你就能走得安穩嗎?”

“有何不安穩的,我要得到我所想要的就會不惜一切代價。”

慕容雪搖搖頭,這樣惶惶而不可終日的滋味他早就嘗試過了,而眼前這個人正在向過去的慕容雪一步步靠近,慢慢地變成那沒血沒肉的樣子。他不再多說也不想多說,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北冥秋紅奪取雲荒劍,去救他唯一在乎的人——夜驚鴻。

“殺了北冥秋紅,爲兄弟們報仇——”

忽然耳後傳來一片震響,大家喊着口號,大隊人馬向北冥秋紅殺來,他們踏過那血海肉林,殘肢片片,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心殺向了北冥秋紅。城牆上的夜琳琅正在和鬼族門人糾纏,無暇分身支援北冥秋紅,只見他一人孤軍奮戰在血海里,刀劍靡靡而過,劍光如吞雲嗜血。

就在此時,天空四周突然傳來喊聲:“殿下,雲荒五老前來救駕——”

只見城牆四周忽然多出五個灰袍老頭,各持兵器殺入重圍。

大老風雲首當其衝,揮舞着手中神杖殺入重圍,靠近北冥秋紅喊道:“殿下,請恕五老救駕來遲。”

“五老來得正好,法陣可有布好?”

“殿下放心,血池法陣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無人能逃!”

只見大老風雲說完,忽然將手中神杖插入地下,雙手做法,口中嗡嗡念起了咒語來。其餘四老也佔據了宮內四角,分別爲東、南、西、北四位。只見五老起手做法,揮手天變,烏壓壓的雲層頓時就覆蓋了整個無雙宮,怪雷金電不斷在天空閃過,那一團團的烏雲如同要爆裂開來一般。

雲荒五老爲了佈下此陣,早已花費數日心血,由北冥秋紅暗中安排,此陣終於藉助天時地利人和如期完成。今日此陣一開,血池鑄成,一旦血池注滿了鮮血,雲荒劍便可得道成魔,威力無比。

“啊——”

“啊——”

衆人看着雲荒五老做法,只覺得腦袋眩暈,雙耳一陣鳴叫,全身肢體動彈不得,抱頭痛哭,痛不欲生。

只聽那四老口中大喊:

“生——”

“住——”

“異——”

“滅——”

大老風雲右手拿起插在地上的法杖,口中大喊一聲:“皆破——”

法杖又再一次落在地上,落地之處頓時破裂成一個圓形的地坑來,整個無雙宮的地表一片震動,那地下忽然冒出四個渠道來。四個渠道皆從四方而來,坐落於東宮、南宮、西宮、北宮四個位置,將四個方向的血水慢慢彙集到了大老風雲的法杖之下,漸漸變成了一汪血池。

隨後跟來的丁俊和笑孜也被眼前的一幕所嚇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着專心做法的雲荒五老,再看看遍地被殺的屍骨,殘肢滿地,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笑孜手握鹿鞭,一臉茫然地站在那兒,竟然忘了打鬥,身邊的丁俊揮舞着雙刀趕過來救她:“笑孜,你怎麼了?”

“丁俊……死了好多人!”

丁俊邊打邊說:“江湖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殺他們就會被他們殺死。”

笑孜搖搖頭,握在手中的鹿鞭都覺得棘手,她心裡猶豫着做這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看着眼前的丁俊拼命揮舞着手中大刀殺向人羣,臉上沾滿了死者的鮮血。

笑孜只覺一瞬間天崩地裂,自己已無容身之地。

就在她毫無防範之際,一把利劍刺向了她的後背。後背被襲,笑孜只覺一陣刺痛,卻也無暇顧及,手中的鹿鞭不由自主地甩向身後,擊中那殺她之人,只見那鹿鞭火辣辣的打在了偷襲者的腦門上,一道火紅色的血痕直貫了他整張臉,那人睜大了的雙眼慢慢向上翻去,噗通一聲倒地而亡。

他死了?笑孜顫抖的握住手裡的鹿鞭,以後已不敢再想,大戰之際,無論對錯她唯有施展她的本能,殺人,殺人,不斷地殺人。這一身功夫天生就是爲了殺人而準備的,可如今她卻纔知所謂江湖是如何的身不由己,並非當初和丁俊所想的那般浪漫自由。宛如作繭自縛,把自己一步步逼上絕路,再無回頭的可能。

江湖路,一入便無法回頭。

“這是什麼陣法,竟然如此厲害?”夏侯雲烈擋住眼前的風沙,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向自己壓過來,忙問身邊的莊尚劍。莊尚劍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想起來了,這五個老人便是那雲荒帝國的雲荒五老,身懷絕技,必定是使用了什麼神秘的妖術將我們困在陣中,想讓我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先殺了那北冥秋紅再說!”

說完,夏侯家三兄弟,浮雲宮宮主莊尚劍連同浮雲宮三弟子一起殺向了北冥秋紅。

忽然“嗖”的一聲,一隻明晃晃的銀槍飛了過來,深深地插在一邊的幾具屍體上。這柄銀槍乃是神槍堂堂主冷如還的,而此刻冷如還已經被雲荒劍殺死,倒在血泊之中,那鑄劍堡堡主也已被雲荒神劍砍下一隻手臂,痛苦地捂住傷口大叫。

“前輩——”浮雲宮三弟子見狀趕忙過去幫忙。這些人又哪是那北冥秋紅的對手?唯獨那鬼王還在和北冥秋紅對抗,不過身上也已掛了彩,但一時之間北冥秋紅仍拿他不下。

“你究竟是何人?”北冥秋紅大叫着一劍刺向了他的頭上,卻見他頭上戴着的斗笠不受劍氣已經破裂開來,一張白淨冰冷的臉映入了世人眼裡。

“慕……慕……容雪……”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個本該死了的人現在爲何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北冥驚鴻一陣詫異:“你不是鬼王,你是狼月教主慕容雪!”

慕容雪看着他說:“沒錯,我是慕容雪。”

北冥秋紅收起劍,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問:“哼哼,你竟然還沒死?”

慕容雪冷冷一笑:“沒錯,我還沒死。不過拜你所賜,多了張輪椅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的事可真是可笑!好——既然你沒死成,今日我就成全你,讓你死在我雲荒劍下——”北冥秋紅說完,揮劍又刺向了他。

“誰死還不一定!”慕容雪也不甘示弱,抽出遊離劍殺向了他。

“秦師兄,是慕容雪,他還沒死!”童貫飛不解地看着打鬥中的二人說。

元方一陣心亂,也不知如何是好:“秦師兄,我們到底該怎麼辦?要不要出手?”

那童貫飛也點了點頭:“是啊,慕容雪是我們的敵人,北冥秋紅也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怎麼做?”

秦柯觀察了一番,然後說:“不管慕容雪是出於什麼目的要殺北冥秋紅,但現在我們都有同一個敵人——那就是北冥秋紅。先殺了北冥秋紅再說!”

元方搖搖頭:“可是慕容雪也是敵人,我們這麼做豈不是幫助了敵人?”

秦柯搖搖頭:“現在雲荒五老施展法陣困住了我們,讓我們無法進退,大敵當前,先放下前塵舊恨,殺了那北冥秋紅再說!”

“好——”

兄弟三人一條心,舉劍殺向了北冥秋紅。

而此刻,夏侯家三兄弟卻不見得有那麼團結了,夏侯雲烈、雲狄雖然一心只顧着奪劍,但又唯恐功夫不濟,被雲荒劍殺傷,見浮雲宮主莊尚劍仍舊保存實力未曾出手,也跟着站在那兒觀望遲遲不動,而夏侯雲城則護住懷裡的霍夫人,忙問:“夫人可好?”

霍夫人搖搖頭,說:“奇怪,爲何雲荒五老做法我卻沒事?而那些人卻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身邊小荷也頗爲不解,跟着搖搖頭說:“我也覺得有些難受,只覺得肢體難以控制,卻也不如他們那般痛苦不堪,七竅流血。”

霍夫人想了想,然後對夏侯雲城說:“或許這陣法對我們普通人沒有用,只是針對那些有功夫的人,功夫略低的人無法運功招架,自然就會先死。我看這陣法相當詭異,只恐再這麼繼續下去雲城你也會受不住的!”

“依夫人之見,我該怎麼辦?”

“我看你們先同心協力,破了那法陣再說!”

“好。”夏侯雲城點點頭,然後對莊尚劍和雲烈、雲狄說:“宮主、二弟、三弟,大敵當前,我們先聯合起來破了那妖陣再說!”

“好——”

幾人口號一致,兵分四路殺向了雲荒四老。

“師父,徒兒來幫你啦——”

“爹,丁俊來了——”

三老暴雨、四老地裂,分別看到丁俊和笑孜趕來,滿臉欣慰專心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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