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靖看了一眼受傷的護士，護士正好看向他。[全文字首發]兩人的目光一碰，護士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目光。謝靖問道：“護士小姐，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護士點了點頭說道。
趙有志笑了笑，向肖營長打了一個眼色。兩人走出指揮所。謝靖朝他們離開的背影看了看，也準備離開。護士說道：“我叫李秋雪。”
謝靖只好轉過身來說道：“我叫謝靖，三營副營長。”
李秋雪問道：“謝營長，我的同事們情況怎麼樣了？”
謝靖低下頭來……
“他們怎麼了？”李秋雪着急地追問道。
從謝靖的表情當中意識到不妙。
謝靖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有你一個人安全回來了，負責掩護的弟兄和你們師醫院的人都沒有撤回來。”
李秋雪堅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謝靖忙上前扶着她，然後讓她站好說道：“事已至此……”
李秋雪低下頭來，整整一個師醫院，都是手無寸鐵的醫生，都被慘無人性地追殺。這還有天理嗎？這還談什麼國際公約？
謝靖關心地說道：“我馬上讓人送你到193師醫院去。”
李秋雪看着他搖了搖頭。
“我們朝不保夕了。你留下來只有死！”謝靖有點着急地說道。
“給我槍，我要殺鬼子爲姐妹們報仇！”李秋雪咬了咬牙說道。
謝靖看了一眼她腿上的綁帶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報仇？”
李秋雪低頭不語。謝靖接着勸道：“爲了救你的命，三名戰士都死了。你這樣白白送死值得嗎？回到醫院，多救抗日勇士的生命，這樣才更有意義。”
李秋雪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誰也不能離開陣地！”突然背後傳來聲音道。
謝靖回頭一看，只見四個憲兵站在他的身後。爲首的是一個上尉。謝靖轉身對他們說道：“這是誰的命令？”
“這是軍座的命令。”爲首的上尉說道。
他旁邊一個三營的士兵說道：“我們要轉移的重傷員都扣下來了。”
“這是什麼狗屁命令？！難道就全不顧弟兄的死活嗎？重傷員留下來讓他們等死嗎？”謝靖衝上去抓住憲兵上尉的衣領提了起來狠狠地說道。
他身後的三個憲兵舉槍對準了他，聽到指揮所裡爭執，趙有志和肖營長忙跑了進來說道：“幹什麼？！”
趙有志忙上前拉住謝靖的手。謝靖忍住怒火，慢慢地把憲兵上尉放了下來。趙有志問道：“什麼事？”
“我們奉軍座之命前來督軍，所有將士不得後撤半兵。包括傷員……”憲兵隊長看到謝靖的眼神有侍無恐地說道。
肖營長激動地說道：“什麼？通迅兵！”
通迅兵上前敬禮。肖營長說道：“詢問團部，這命令是否屬實？”
“軍部的命令是這樣下的。”很快通迅兵確認道。
謝靖摘下軍帽，用力地摔在地上。雙手叉腰氣憤難抑地站在那裡。
“重傷員的救治怎麼辦？藥品怎麼辦？”趙有志對憲兵隊的人說道。
“這不是我們管的事！”憲兵隊的上尉盛氣凌人的說道。
謝靖衝了過來，趙有志忙拉住他。謝靖盯着他說道：“來人！”
營警衛排的戰士衝了過來。舉槍對着憲兵隊的人。他們在外面也聽到了憲兵隊上尉的話，他們在內心當中也非常憤怒。只等謝靖的命令了。
趙有志喝道：“放下槍，退下去！”
警衛排的戰士只好收槍退了出去。現在的營長可是趙有志。
謝靖盯着他們說道：“死？！他媽的！不就是要老子和弟兄們死在陣地上嗎？你們就等着和我們一起殉葬吧！”說完氣沖沖地轉身走出指揮所到陣地上去了。
“你們的火力不錯呀。都到陣地上去吧！”肖營長看着他們手中的衝鋒槍玩味地說道。
上尉忙說道：“我們只是奉命前來督軍。”以爲肖營長讓他去陣地上作戰。
“我知道呀，你們得到陣地上去替我看着那些士兵呀！誰要是後撤就斃了他們！”肖營長奸笑了一下說道。
上尉帶着三個憲兵無奈地走出指揮所，突然一顆炮彈落在指揮所不遠處，憲兵上尉帶着三個憲兵灰頭土臉地退了回來。肖營長掏出手槍指着他的腦袋說道：“臨陣脫逃，拒不執行長官命令你說該怎麼辦？”
上尉的氣焰頓時降了下來，忙低頭說道：“長官，別……別……有話好說……”
“現在知道我是長官了？剛纔怎麼就不記得了？”肖營長冷冷地說道。
上尉忙躬身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肖營長說道：“重傷員是否可以撤離了？”
上尉說道：“對不起，長官。這是上鋒的命令，小弟也沒有辦法呀。憲兵隊已經在所有路口設了卡，就算你們想送也送不出去呀。我知道我們這一來也是必死無疑，沒辦法，小弟也只能前來送死呀！”
“媽的！”肖營長收回槍罵道。
上尉見肖營長收回槍，他頓時諂笑道：“長官……”
“我18師現在一個團的兵力都不到了。”趙有志看着上尉說道，他指着一營陣地上說道：“就在上一次鬼子進攻中，一個團加上一個營全部犧牲在那個陣地上了。放心吧，就算你們不來督軍，我們在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之時，會死守陣地。”
上尉忙點頭說道：“你們都是抗日勇士，我知道……我知道……”
趙有志看着他說道：“你們既然來到了陣地上，當然得與我們一起死死地釘在陣地上。你們願意與我們一起血戰到底嗎？”
上尉結舌說道：“這……這……”
趙有志看着他說道：“如果不願，就請你們現在就回去。”
肖營長冷笑道：“軟蛋，從哪來滾哪去吧！”
“你！……”上尉羞怒道。軍人的血性誰都有。那容得這樣的侮辱！
他身旁的三個憲兵說道：“我們願隨長官打鬼子。”
趙有志對他說道：“好，這纔像上中**人！”
“真他媽的倒黴。橫豎是一死，還不如拼了。行，我服從你們的指揮。去打鬼子……”上尉摘下軍帽坐了下來無賴地說道。
趙有志喊道：“通迅兵，把副營長叫來。”
謝靖手裡拿着軍帽走了進來，上尉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低下了頭。謝靖輕輕地笑了一下看着趙有志。
趙有志對他說道：“就算這四個人同意，我們也無法轉移重傷員！憲兵隊已在各路口設了卡。怎麼辦？”
謝靖咬牙說道：“他們做得真絕呀！”
肖營長說道：“告訴弟兄們吧？！如果還能拿槍的重新回到戰場上來，與其病死，還不如戰死！”
謝靖低頭不語，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生命，而且還是弟兄。趙有志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能這樣了。破釜沉舟，死戰到底！”
謝靖回頭對通迅兵說道：“全體集合！”
……
弟兄們在陣地上集合在一起，重傷的也擡了過來。謝靖一行人走出指揮所，謝靖看着瘦弱單薄的弟兄們，看着用槍當柺杖支撐着身體站起來的傷兵弟兄們，看着躺在擔架上用信任眼神看着他們的重傷員弟兄們。謝靖的眼睛裡開始溼潤……
“弟兄們！我們接到了死守陣地的命令。軍部讓憲兵隊在一路上設了卡，所有人不得離開陣地……”謝靖用沉重的聲音說道，他頓了頓嗚咽地說道：“包括重傷員！”
弟兄們都沒有表情地看着謝靖，謝靖忍着眼淚說道：“是我們對不起弟兄們。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破釜沉舟，血戰到底！”
“破釜沉舟，血戰到底！破釜沉舟，血戰到底！”
“破釜沉舟，血戰到底！破釜沉舟，血戰到底！”
“破釜沉舟，血戰到底！破釜沉舟，血戰到底！”
弟兄們齊聲喊道。
“弟兄們，對不起……”謝靖走到重傷員的身旁中蹲下來說道。
一個重傷員咬緊牙關地說道：“大哥，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謝靖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你們都是我的好弟兄！”
重傷員微笑地說道：“大哥，給我幾顆手榴彈。送我到一線去。讓我與鬼子同歸於盡！”
“對！大哥……”旁邊的重傷員也齊聲說道。
謝靖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送你們到第五道防線去。只要我們還有人能活着，就一定不會拋棄你們。”
重傷員誠摯地看着謝靖說道：“我們的傷勢我們知道。就算把我們送到安全地方，如果沒有藥品我們也活不下去。與其這樣窩囊地死去，還不如與小鬼子拼了！你不是說了嗎？殺一個鬼子就夠本了，殺兩個鬼子就賺了嗎？我對不住了，還沒有開一槍就要死了，我死不瞑目呀。大哥，我求你了！”
其他的重傷員也跟着說道：“對呀，大哥。讓我們當一回英雄吧！”
謝靖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不！只要我不死，一定讓弟兄們活下去。”
胡建強單膝跪了下來說道：“大哥！就如了弟兄們的意願吧！”
葉其開也單膝跪了下來說道：“大哥，我們沒有活路了，生當豪傑，死亦鬼雄！破釜沉舟，血戰到底！”
所有的人都單膝跪了下來齊聲說道：“生當豪傑，死亦鬼雄！破釜沉舟，血戰到底！大哥，同意弟兄們的要求吧！”
謝靖仰天長嘯一聲喊道：“好！生當豪傑，死亦鬼雄！”
謝靖看着重傷員說道：“來世我們再做弟兄！”
所有人都齊聲說道：“來世我們再做弟兄！”
謝靖說道：“能開槍的給他們一支槍和幾枚手榴彈，不能開槍的給他們幾枚手榴彈。”幾個戰士走了上去，分配手榴彈……
“給我幾枚手榴彈！”李秋雪扶着一根木柱子說道。
謝靖回頭一看喝道：“胡鬧，關你女孩子家傢什麼事？回去！”
李秋雪眼眶裡淚水打滾，她咬牙說道：“給我幾棵手榴彈，如果你們都殉國了，總不至於留下我讓鬼子糟蹋吧！”
謝靖回過頭來對身邊的士兵說道：“給她兩枚手榴彈！”李秋雪破涕而笑地接過手榴彈，緊緊地握在手上……
> > 正文 第18章 生當豪傑，死亦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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