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一
我永遠也想不到,我所期待了近一個月之久的政委,竟會是一個自己往夕的熟人。本文由 l。首發
或許說熟人還是欠妥當一些,我與他統共就不過見了兩面,說過了幾句話罷了。
但是當這個人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塵封於心海深處的久遠之前的記憶,終是再一次不由控制的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因爲就在幾年之前曾有過一段時間,我幾乎每天夜裡都要夢見他猙獰的模樣,還有一個當年對我來說刻骨銘心的姑娘
侯文林,八路軍總部派給我的政委,據說是個民國十九年就入了黨蔘加了革命的老同志。
在眼下處處都缺老軍官老戰士的局面下,八路軍總部能特意給我派來侯文林這樣一個政委,並附帶着送來一個堪稱八路軍最爲精銳的紅軍連,或許其中就有如今正擔任了八路軍參謀處處長的彭雪楓的一番好意。
算起來,能給我這樣多的照顧,並給了我這支冀察抗日義勇軍足夠的性,若是沒有我這位老兄弟在上面說話,八路軍總部還真就不可能對我這裡一個小小的團級單位提供這樣大的支持。
只是,雖說有了八路軍總部的支援,對我這裡來說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總算能避開唐智這些時日裡的胡亂瞎折騰。
然而卻給我派來這樣一個說是熟人,某種程度上更能說是仇人的侯文林侯大政委,我卻當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該去高興的事情。
侯文林,當年我不知道他的名姓,只是聽鄧芝卉喚他做侯院長。
但這位當年的侯院長,如今的侯政委那時所做的事情,對我來說卻是一件永遠不願提及的苦楚
這世間被人掛在口中的深仇怨憤,無非只有兩樣。
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在我與侯文林侯大政委之間,恰巧就佔了這第二項奪妻之恨。
只在見到侯文林的第一面,憶起了他在我記憶深處的另一個身份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有了幾分隱隱的預感。
往後要我與這侯文林一起搭檔工作的日子,必定不會是多麼的平淡無波。
“吳雨同志你好。”
“侯同志你好。”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啊”
“哈哈。往後的工作,還得咱們兩人一起努力啊”
在離根據地還有三里路遠的一處山口,我與靳永春、老刀子所帶領的一分隊戰士,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侯文林等人。
就算第一眼就認出了侯文林的身份,但我竟是生生表現的像沒事人一樣,與侯文林說了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歡迎場面話。
而後當先大笑着帶領侯文林與同他一起過來的八路軍紅軍連戰士,往我們如今所駐紮的萬方堡走去。
回到村子離以後,叫老刀子帶了連長向英才和他連裡的戰士一起去往營地安頓,我則與靳永春兩人一起陪着侯文林往指揮部走去。
侯文林帶來了一些八路軍總部的命令,而在侯文林到來以後,我與靳永春兩人就往後的工作,也有許多話要與侯文林分說分說。
“擴軍”
“對,擴軍”
靳永春的一聲驚咦,同樣代表着我心底的疑惑不解。
當侯文林說出要將我們這支義勇軍再擴編一倍,將人數上升到兩千多人的時候,我與靳永春兩人的面上都顯出了驚色。
要知道如今的我們可是深處敵境,就算有坪山和萬方堡這樣的根據地可以依託,但人數上了兩千的大規模隊伍,必然要引起附近駐紮的鬼子的注意。
在我們義勇軍的發展纔剛剛走上正軌的現在,叫鬼子那邊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對於我們與我們的戰士來說可絕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再加上我們手頭上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兵員訓練都還有很多的問題需要解決,真要擴軍所需要面對的麻煩必然不會是一星半點。
“急了點吧”沉吟了一會兒,我遲疑着看向眼前的侯文林,緩聲出言問道。
侯文林看着我笑了一笑,搖頭說道,“現在正是時候,趁鬼子主力被吸引到山西同我軍主力死磕的空檔,在這冀察大地上發展出大批的革命火種來。”
“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吶。”意味莫名的向我看來,侯文林繼續笑着說道,“等這片冀察大地上處處都有咱們義勇軍的旗幟,處處都有咱們義勇軍的戰士,他鬼子就算再厲害,他還能蹦躂的下去嗎”
與靳永春對視一眼後,再聽到侯文林這樣的說辭,我的面上不由現出了苦笑。
苦笑着看向眼前的侯文林,說道,“原本以爲您這個侯大政委到了以後,我和永春這兩個正副司令可以偷個懶休息休息。”
“可這沒想到啊,欸”我將手攤起,目光看向靳永春與侯文林兩人,笑着說道,“咱這侯大政委到了以後啊,我這倒是要更忙嘍”
“哈哈”
聽到我這樣帶有玩笑意味的話語,眼前不論是侯文林還是靳永春,都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我們又與侯文林談了談部隊前些時日裡的過往經歷,再與他說了些我們兩個正副司令對往後行動的計劃。
三個人在商討過一陣後,叫侯文林對整個部隊的工作進程有了一個詳細的瞭解,我們今日的談話也算是自此到了盡頭。
再有什麼安排的話語,還可以等到往後再來找侯文林去說。
眼下的時分,卻是該準備我們在得到侯文林等人要來以後早就準備好的接風宴了。
靳永春笑着當先站起身子,對着我與侯文林分別示意一下,笑着說道,“老吳你先招呼着咱的大政委,我去看看炊事班那裡的晚飯準備好了沒有。”
“要是準備好了,咱們今兒個可得好好整幾盅,替侯政委接風洗塵”
笑着留下個背影給我們,靳永春便風風火火的往炊事班那裡趕了過去,卻是要去親自瞧瞧今晚的晚飯安排。
只留下我與侯文林兩人在這指揮部裡等着,而我瞧向侯文林的目光,卻在我們兩人含笑說過幾句閒話之後,逐漸變得意味深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