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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梅長蘇原本的打算,是先勸服譽王不要插手去爲蒙摯講情,然後再到懸鏡司府走一趟,問問夏冬皇帝是否有意讓懸鏡使協查此案。
可現在來遲一步,譽王多半已經上當,到宮裡火上澆油去了。
此時自己再有任何舉動,只怕都會被視爲按譽王的意思在替蒙摯活動,所以竟只能先按兵不動,靜觀事態發展纔是上策。
在回蘇宅的途中,梅長蘇坐在轎裡閉目重新思考了一下整個事件目前的局勢。
譽王入宮維護蒙摯,必然會引起樑帝對這位禁軍大統領的疑心,雖然現階段這份疑心還不會在行動上表露出來,但最起碼,樑帝不會再放心讓蒙摯單獨調查內監被殺案,而一定會派出懸鏡使同時查辦。
謝玉在明知懸鏡使遲早會介入的情況下,仍然走出了這步棋,想來很自信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
他身爲一品軍侯,皇帝的寵臣,夏冬就算是再懷疑他,也不能無憑無據就向皇帝彙報。
更何況在現在微妙的奪嫡局面中,任何沒有證據支持的指控,都會被對方辯稱爲“有意構陷”,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必須找到證據,可要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太難了。
殺人手法乾淨,沒有任何指向性的線索,自然拿不到物證;而案發時是除夕,宮牆邊的大道上根本沒有行人,因此也找不到目擊人證。
除了在假定謝玉爲幕後真兇的前提下,可以深入調查調查卓鼎風以外,整個案件幾乎寸步難行。
梅長蘇深吸一口氣,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伸手掀開了側邊的轎簾,想要透一口氣。
時已近午,街面上的行人更多,大部分都穿着新衣,步履匆匆,手裡拿着禮物,面上帶着喜氣,好似因爲是大年初一,所有的煩惱都可以被忽略掉一般。
梅長蘇感慨地笑了笑,正要放下轎簾時,視線突然無意中掃到了一個身着灰袍的少年。
那是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身材中等,穿着普通,本來引不起梅長蘇的特別注意。
可他與周圍行人不同的一點是,他一看到迎面而來的這頂青布小轎,便立即閃身避到路旁,垂手躬身,很恭敬地向轎子行禮。
“停一下。”梅長蘇忙吩咐了充當他轎伕的兩名護衛一聲,命他們將轎子停靠在路邊,自己掀開前面的門簾,探出半個身子,向少年招手。
少年只怔了怔,便立即半走半跑地過來,朝梅長蘇叩了個頭,低聲道:“給蘇先生拜年,恭祝先生來年大吉,身體大安。”
“是舒鴻啊,你一個人出來嗎?”
“是。”
舒鴻是當初與庭生一起被救出宮掖庭的兩個小罪奴之一。
當初教這三人與百里奇相鬥的步法時,大部分是飛流在陪練,梅長蘇的精力又多半放在庭生的身上,沒怎麼注意到另兩個孩子。
加上舒鴻性格沉靜,不愛說話,進了靖王府後生活規律,衣食飽暖,又長高長壯了好些,故而梅長蘇在看前幾眼時,竟沒有馬上認出他來。
“聽說庭生病了,好些了嗎?”
“大夫說,風寒已經散了,再吃兩劑藥,就能下牀了。”
梅長蘇點了點頭。
除夕夜他本來計劃接這三個孩子一起來蘇宅的,就因爲庭生感染了時氣不能起牀,所以才作罷。
不過他深知靖王一定會精心照看庭生,所以也沒怎麼過分擔心過,此時聽舒鴻的說法,應該就只是一場普通的病症罷。
“你是出來給庭生買藥的嗎?”梅長蘇看着舒鴻手裡提的藥包,又問道。
“是。”
“你們三個是一起在宮裡共過患難的,一定要互相照顧,互相扶持,”梅長蘇伸手摸了摸舒鴻的頭頂,柔聲道,“你要比他們大一兩歲,更要有大哥的擔當哦。
“嗯!”舒鴻重重地點頭,看向梅長蘇的目光中充滿了孺慕之情,“蘇先生,我有好好唸書練武,將來上戰場掙功名,不會讓蘇先生失望的。”
“好,男兒就該有豪氣有抱負,將來匡扶社稷、報效國家,就全靠你們了。”梅長蘇鼓勵了一句,又道,“天冷,你快些回去吧。
記得好好照顧庭生。”
“是!”舒鴻一面應着,一面退到一邊,仍是垂手而立。
梅長蘇見這孩子如此知禮儀,明白自己不走他是不會走的,便向他微笑了一下,命人起轎繼續前行。
到了蘇宅內院落轎,黎綱一面迎上來攙扶,一面問道:“宗主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譽王還沒有來過……”
“我知道,他今天不會來了。”梅長蘇匆匆走進室內,邊走邊解下披風。
雖然剛纔屋內無人,但爐火一直燒得很旺,暖意融融,以備主人隨時回來。
梅長蘇剛在軟椅上坐下,黎綱已命人擰來了熱毛巾,端來了熬好的蔘湯。
“今天童路來過了嗎?”
“來過了。
本來他想等宗主的,可我不知道您會這麼早回來,就讓他走了……宗主要見他嗎?”
“沒關係。
你通知盟內天機堂,儘快查清卓鼎風近來跟哪些高手來往過,這些高手有誰已經到了京城,另外再通知十三先生,目前留在京城的劍術好手,無論是何門派,都必須嚴密監察他們的行蹤。
謝府周邊要重點布控,卓鼎風和他的長子卓青遙的所有行動,必須即時報到我這裡來。
明白嗎?”
“屬下明白。”黎綱記性甚好,流暢地複述了一遍後,立即起身出去傳令。
梅長蘇仰靠在椅背上,順手拿起手邊小茶几上壓着的幾張拜帖來翻了翻,大約都是譽王派系裡一些交往不深的貴族或官員,派人來盡禮節應景的。
大約黎綱也覺得沒必要彙報,所以只是壓在一旁,隨梅長蘇什麼時候愛看就看看。
飛流無聲無息地走進房內,手臂上託着一隻雪白雪白的信鴿,俊秀的小臉板得緊緊的,來到梅長蘇面前把白鴿遞給他,隨後便朝地毯上一坐,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蘇哥哥的腿上。
梅長蘇笑着揉了揉他的後頸,從白鴿腿上的信筒裡抽出一個紙卷展開來看了,眸中閃過一抹光亮,但只是轉瞬之間,又恢復了幽深和寧靜,隨手將紙卷丟進火盆中燒了。
小白鴿被竄起的火苗驚嚇了一下,偏着頭“咕咕”叫了兩聲。
梅長蘇用指尖拍着它的小腦袋低聲道:“別叫,飛流一看見你們就不高興,再叫他會拔你的毛哦。”
“沒有啦!”飛流一下子擡起了頭,抗議道。
“可是我們飛流很想拔啊,只是不敢而已,”梅長蘇擰了擰他的臉頰,“上次你被關黑屋子,不就是因爲藏了藺晨哥哥一隻信鴿嗎?”
“不會啦!”飛流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我知道你以後不會了,”梅長蘇笑着誇獎他,“你今天就很乖啊,雖然很不高興,但還是帶它來見我了,沒有象上次一樣藏起來……”
“很乖!”
“對,很乖。
去給蘇哥哥拿張紙,再把最小那枝筆醮點墨過來好不好?”
“好!”
飛流跳起身,很快就拿來了紙筆。
梅長蘇懸腕在紙角上寫下幾個蠅頭小字,裁成小條,捲了卷放入信筒中,再重新把白鴿交回給飛流。
“飛流去把它放飛好不好?”
飛流有些不樂意地慢慢移動着身子,但看了看梅長蘇微微含笑的臉,還是乖乖地託着白鴿到了院子中,向空中一甩,看它振翅繞了幾圈後,向遠處飛去了。
當雪白的鴿影越飛越遠,漸成黑點後,飛流還仰着頭一直在看。
黎綱手裡拿着張燙金拜帖從外面走進來,一看他的這個姿勢,忍不住一笑:“飛流,在等天上掉仙女下來嗎?”
“不是!”飛流聞言有些惱怒。
“好好好,你慢慢等。”
“不是!”大怒。
黎綱笑着閃開飛流拍來的一掌,但一進屋門,神色立即便恭整了起來。
“宗主,言公子來拜。”
梅長蘇凝目看了那拜帖一眼,不禁失笑道:“他哪次不是嘻嘻哈哈直接進來,什麼時候這麼講究起禮儀來了。
怕是有話要跟我說,請進來吧。”
“是。”黎綱退出後沒多久,言豫津便快步走了進來,穿着一身嶄新的醬紅色皮袍,整個人仍然是風流瀟灑、神采奕奕的,如果不細看,看不出他神情有什麼異樣。
“豫津來了,快請坐。”梅長蘇的視線隨意地在國舅公子有些淡淡粉紅的眼皮上掠過,吩咐黎綱派人端上茶點。
“蘇兄不用客氣了。”言豫津欠身接茶,等黎綱和僕從們都退下去後,便把茶盅一放,立起身來,向梅長蘇深深一揖。
“不敢當不敢當,”梅長蘇笑着起來扶住他,“你我同輩相稱,不是這個拜法的。”
“蘇兄明知豫津此禮不是爲了拜年,”言豫津難得正色道,“是拜謝蘇兄救了言氏滿門的性命。”
梅長蘇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慢慢問道:“言侯爺已經……”
“昨夜父親把什麼都告訴我了,”言豫津低下頭,臉色有幾分蒼白,“如果說父親一向的確有忽視我的話,那麼我身爲人子,從沒想過他內心有那麼多苦楚,只怕也稱不上一個孝字……”
“你們父子能坦誠互諒,實在是可喜可賀,”梅長蘇溫和地笑道,“至於我放過令尊的事,你不必太記在心上。
近來朝局多變,動盪的過分了,我只是不想讓令尊的行爲再多添變數,引發不可控的局面罷了。”
言豫津深深地看着他,眸中一片坦蕩,“蘇兄爲何作此決定我並不想深究,但我相信這裡面還是有情義的存在。
說實話,家父直到現在,都不後悔他所謀劃的這個行動,可是他仍然感激你阻止了他。
也許這聽起來很矛盾,但人的感情就是這麼複雜,並非簡簡單單的黑白是非,可以一刀切成兩半。
但無論如何,言府的平靜是保了下來,我只要記得蘇兄的心意就行了,至於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與我何干?”
梅長蘇看了他半晌,突然失笑,“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雖然人看起來有些輕狂,但對你的家人朋友而言,卻是可以依靠的支撐。”
“蘇兄過獎了。”言豫津仰首一笑,“我們大家未來的命運如何,將會遭遇到什麼,現在誰也難以預料,所能把握的,唯此心而已。”
“說的好,值得盡酒一杯。”梅長蘇點着頭,眸中笑意微微,“可惜我還在服藥,不能陪你。”
“我代蘇兄喝好了。”言豫津爽快地說着,起身到院外找黎綱要來一壺酒,兩個杯子,左手一杯,右手一杯,輕輕碰了碰杯沿,兩口便幹了。
“你與景睿交情這麼好,可是性情脾氣卻是兩樣。”梅長蘇不禁感慨道,“不過他也辛苦,現在只怕還在家裡陪四位父母呢。”
“他年年初一都不得出門,要膝下承歡嘛。”言豫津笑道,“就算是我要找他消遣,也要等初二才行。”
梅長蘇看了他一眼,似是隨口道:“那明天煩你也帶他到我這裡來坐坐。
你看這院中冷清,我也沒多少別的朋友。”
“這是自然的,謝弼只怕也要跟來。
對了,謝緒從書院回來過年,你還沒見過他吧?”
“謝家三公子麼?”
“是啊,他年紀雖小,經史文章讀得卻最好,謝伯伯指望他考狀元呢,所以送到松山書院住學,只有逢年過節纔回來,每次都是青遙大哥去接他的。”
“我聽京中傳說,卓青遙娶了謝大小姐後,謝弼也要娶卓家的女兒了?”
“嗯,好象聽景睿說過有這樣的約定。”
“謝卓兩家這樣互爲兒女親家,又有景睿,實在就跟一家人一樣了。”
“這倒是。
雖說當年有爭過景睿,可是現在卻親如一家,典型的壞事變好事啊。”
梅長蘇淡淡一哂,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隨口聊到了其他瑣事上面。
沒聊多久,晏大夫捧着滿滿一碗藥進來,言豫津擔心妨礙到他休息,再加上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便起身告辭。
喝過藥,梅長蘇靠在軟榻上昏昏睡了兩個時辰,醒來後接待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客人,之後便一直在看書。
入夜掌燈,飛流又在院子裡放起了煙花,梅長蘇坐在廊下含笑看他放完,輕輕招手叫他過來。
“要放?”
“不,蘇哥哥不想放,”梅長蘇笑着湊近他耳邊,“飛流啊,我們悄悄去看蒙大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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